此時已經入夜,按理說應當是黑漆漆的一片。
可因為有了大霧,眼前反倒是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而在那片霧氣之中,似乎隱藏著一只滔天巨獸,隨時可能出現并吞沒他們。
“我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薩日圖盯著白茫茫的前方,突然沒來由的問道。
呼斜韓愣了一下,說道:“不到一萬人了?!?/p>
“什么?”
薩日圖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道:“怎么會少了這么多人?”
就算他們先前攻打太平縣,一共也只死了三千人左右。
可這一段時間,他們竟然死了七千人?
這怎么可能!
下意識的嘟囔完,薩日圖急忙提高了聲音道:“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會少了這么多人?”
聽著他的質問,呼斜韓臉上當即露出憤怒的表情。
上一次就是這樣,明明薩日圖自從進入太平縣之后就沒怎么管過事情。
可一旦出現問題,他便毫無理由的直接指責或者質問呼斜韓。
呼斜韓怒沖沖道:“我怎么做事?你又是怎么做事的?自從入城以后,你就什么都不管,每日都摟著那些家族給你的婆娘睡覺,現在出了問題你來問我是怎么做事的?那你又是怎么做事的?”
被他這么一問,薩日圖也有些心虛。
如果左賢王將來責怪下來,他也避免不了責任。
可他心中也有些不服氣,他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被呼斜韓牽連?
“你管我怎么做事,要不是你無能,我們現在怎么會只剩下這么點兒人手?”
薩日圖冷冷的看著呼斜韓,直接大叫道:“就是你無能,就是因為你才害死了那么多人,左賢王讓我們是干什么的?是讓我們收集糧草運送糧草的,你為何不能直接多派一些人,將前線需要的所有糧草都運過去?”
“你若是剛開始的時候,就直接派上一萬人運輸糧草,我們又豈會被劫了那么多次糧?”
“我們又怎么會,被殺了那么多勇士!”
隨著薩日圖的一聲聲質問,呼斜韓的胸膛馬上開始不斷的起伏。
他整個人都被氣的不行。
雖然薩日圖說的有些道理,可這并不代表薩日圖就可以因此指責自己。
他當初又何嘗不想多派些人去運輸糧草?
別說一萬人了,就算是他派出五千人,趙牧就不敢搶劫他的糧草。
即便是豐益,也未必敢對他的運糧隊動手!
在荒野上,蠻人的騎兵就是無敵的!
可問題是如果想要運輸糧草,最需要的便是板車和民夫。
他們拿下太平縣的時候,太平縣內的板車和民夫一共就那么些。
他們就算想要多運一些糧草,也沒有足夠的板車和民夫。
板車不夠的話,他們還可以制作,但短時間內他們也沒有那么多的木匠。
因此,他們每次只能少量的往前方運輸糧草。
而如果要調動大軍護送糧草,光是大軍每日在路上的消耗也會額外增加許多。
這對他們而言,又是一份負擔。
戰馬若是執行任務和不執行任務需要的糧草,并不是一樣的。
還有就是,若是每次他們都派大軍保護運糧,那他們運糧的效率也會大大減少。
但這些情況,并不是薩日圖能夠明白的。
薩日圖如今想的,就是把責任撇清,全部都甩到呼斜韓的身上。
呼斜韓本就跟薩日圖不對付,如今既然薩日圖這么說,他就更不會有好臉色了。
“行行行!既然你厲害,那太平縣以后就交給你了!”
呼斜韓賭氣似的說了起來,甚至要將太平縣直接交給薩日圖來管。
薩日圖愣了一下,如果是剛破城的時候,他肯定會非常高興。
可現在過慣了甩手掌柜的日子,薩日圖每日想的都是如何逍遙,并不想管理太平縣。
甚至,他已經想好將來就在太平縣做個土皇帝也不錯。
如果左賢王一直無法攻破大蘄,那他就一直在太平縣作威作福。
反正每日不管是吃喝,還是那些漂亮美女,都會有人主動給他送來。
這種日子,簡直比神仙還快活。
如果要讓他這個時候去管理太平縣,他絕對不愿意。
“哼!我才不……”
薩日圖冷哼一聲,剛想要拒絕呼斜韓。
突然!
嗖嗖嗖!
一道道箭矢破空的聲音突然傳來。
那個趙牧,竟然真來了!
“放箭!放箭!快還擊!”
呼斜韓顧不得薩日圖,當即命令城墻上的蠻人開始還擊。
甚至,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還派人前去別的城門查看情況。
沒多久,便有人來匯報,這次竟然西門和南門全都遭到了襲擊!
幸好呼斜韓早早應對妥當,在各個城門處都準備了許多箭矢,因此打退了對方的數次進攻。
聽到消息,呼斜韓瞬間松了口氣。
但他還是隱隱的覺得不對,因為前方的敵人似乎數量并不是太多。
“北門和東門呢?”
他急忙詢問起來,迫切的想知道北門和東門是否有人攻打。
前來傳訊的蠻人愣了一下,小聲道:“北門和東門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動靜?”
呼斜韓眉頭緊皺,北門和東門越是沒有動靜,他便越覺得有問題。
或許,趙牧是想將他的人手全部引到西門和南門。
然后,再趁機攻破北門或者東門!
“去!讓所有人準備好,一定要守好北門和東門,把那些沒有任務的人全部叫醒,讓他們帶上武器去北門和東門!”
呼斜韓連忙吩咐起來,做出一個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決定。
城門外。
韓沖看著老林場的一個個青壯,滿臉都是問號。
自從趙牧決定開始攻城后,這些人便匆匆往里面射了一些箭。
可馬上,他們又將早就準備好的草人和木板擋在了自己前面。
然后,便一個接著一個的不斷大喊。
那模樣和氣勢,就好像要真的攻城一般。
甚至為了讓蠻人的箭射準一些,趙牧還讓這些人相互之間都離的很近,確保不會有箭從他們之間的縫隙透過去。
他摸了摸腦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或許,這就是趙牧說的借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