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再現親王篡位
長安城的天空本該放晴了。
阿蠻站在皇城角樓上,望著遠處翻滾而來的烏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菜刀。三天前,圣鼎重新封印了噬味魔,周宰相和太后伏誅,唐玄宗當眾宣布為顧家平反。按理說,籠罩京城的陰霾應該散去了。
可這烏云...
"阿姐!"四郎氣喘吁吁地跑上角樓,小臉通紅,"不好了!壽王帶兵包圍了興慶宮!"
阿蠻心頭一緊。壽王李瑁,楊玉環的前夫,太后的親孫子。噬味魔被封印后,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看似無害的親王。
"陛下呢?"
"被困在勤政殿了!高公公派人傳信,說壽王聲稱陛下被妖人蠱惑,要'清君側'!"四郎咬了咬嘴唇,"他還說...顧家余孽和鐵骨族蠻子勾結妖**亂朝綱..."
阿蠻冷笑一聲。好個"清君側",分明是借機篡位!她拉起四郎的手:"大哥和爹呢?"
"在整頓鐵骨族戰士。顧沉哥哥去聯絡禁軍中還忠誠于陛下的人了。"四郎突然皺眉,捂住手腕上的味鼎紋,"阿姐...那烏云不對勁...我嘗到了黑鼎會的味道..."
阿蠻再次望向天邊。現在她看清楚了,那不是普通的烏云,而是一種粘稠的、泛著綠光的霧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皇城蔓延。與之前噬味魔釋放的無味瘴不同,這烏云中隱約有雷光閃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其中孕育。
"噬味魔不是被封印了嗎?"阿蠻喃喃自語。
"是被封印了。"四郎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眼中閃過一絲不屬于孩童的智慧,"但黑鼎會三百年的根基不會一夜消失。壽王一定早就與他們勾結..."
阿蠻看著弟弟,意識到這是顧清嵐的靈魂碎片在說話。自地宮一戰后,四郎體內就融合了部分先祖的記憶和能力,偶爾會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言行。
"那現在怎么辦?"她不由自主地征求"他們"的意見。
四郎——或者說四郎與顧清嵐的混合體——閉上眼睛,味鼎紋微微發光:"圣鼎...需要圣鼎的力量...但它太沉重,無法移動..."
阿蠻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那把菜刀!我用它封印了噬味魔的一部分力量,它現在是不是..."
不等她說完,四郎已經抓住她的手:"阿姐聰明!那把菜刀現在就是一個小型圣鼎!"他拉著阿蠻就往樓下跑,"快去找大哥,我們必須立刻去救陛下!"
......
興慶宮外,黑壓壓的叛軍已經圍了三層。
壽王李瑁身著金甲,端坐在一匹白馬上,俊美的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微笑。他身后站著十幾個身著黑袍的人,每人胸前都佩戴著縮小版的黑鼎徽記。
"陛下!"壽王對著緊閉的宮門喊道,"您被奸人蒙蔽,兒臣不得不兵諫!只要交出顧家余孽和鐵骨族蠻子,兒臣立刻退兵!"
宮墻上,高力士面色鐵青:"壽王殿下,您這是謀逆!周宰相和太后的罪行證據確鑿,陛下明察秋毫,何來蒙蔽一說?"
壽王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黑鼎:"高公公,你看看這是什么?"
小鼎一出,周圍的空氣立刻變得粘稠起來。高力士只覺得舌尖一麻,竟然嘗不到自己的唾液了!更可怕的是,宮墻上的一些侍衛突然開始搖晃,眼神變得空洞。
"無味瘴的改良版..."壽王得意地把玩著小鼎,"皇祖母留給我的小禮物。不需要吞噬全部味覺,只要剝奪一點點...就足以讓人失去斗志。"
他轉向身后的黑鼎會余孽:"準備攻城!記住,皇帝要活的,其他人...格殺勿論!"
就在叛軍準備沖鋒的千鈞一發之際,側面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約兩百人的鐵骨族戰士列陣而來,為首的正是喬大郎和喬大石。他們每人都戴著特制的面罩,手持改良連發弩,腰間還掛著幾個小布袋——阿蠻特制的"味盾"藥丸。
"保護陛下!"喬大郎高舉藍色長刀,聲音如雷貫耳。
鐵骨族戰士立刻分成三隊:一隊搶占宮門兩側的高地,一隊正面迎敵,還有一隊專門瞄準那些黑袍人射擊。特制的箭矢呼嘯而出,每一支都涂抹了四郎配制的藥液,對黑鼎會成員有奇效。
"放箭!"
箭雨傾瀉而下,幾個黑袍人應聲倒地。壽王大驚失色,連忙后退到親兵組成的盾墻后:"攔住他們!攔住這些蠻子!"
混戰瞬間爆發。鐵骨族戰士雖然人數處于劣勢,但個個悍不畏死,加上連發弩的威力,竟然一時壓制住了叛軍。喬大郎和喬大石父子背靠背作戰,一個刀法大開大合,一個招式刁鉆精準,所到之處叛軍紛紛倒地。
然而好景不長,天空中的烏云突然壓低,一道綠光直射而下,籠罩在壽王身上。他的金甲頓時泛起詭異的光芒,力量似乎暴增數倍,一劍就劈開了兩個鐵骨族戰士的盾牌!
"哈哈哈!天助我也!"壽王狂笑著沖入戰陣,"今日之后,大唐將迎來新主!"
喬大郎正要上前迎戰,側面突然殺出一隊騎兵,為首的竟是顧沉!他帶著三十多名禁軍精銳及時趕到,從側翼沖擊叛軍陣型。
"顧沉來也!"
兩股力量合流,暫時穩住了局勢。但烏云中的綠光越來越盛,更多的叛軍被照射后變得力大無窮、不知疼痛。鐵骨族戰士開始出現傷亡,戰線被迫后撤。
"頂住!"喬大石怒吼著,那把長柄菜刀已經沾滿鮮血,"為了鐵骨族與顧家的盟約!"
就在這危急時刻,宮門突然大開!一隊羽林軍護著唐玄宗沖了出來。皇帝面色蒼白卻神情堅定,手中高舉傳國玉璽。
"李瑁!朕在此!"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壽王都一時停手。玄宗緩步向前,玉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你勾結黑鼎會,謀害朕躬,罪不容誅!但若現在罷手,朕可留你全尸!"
壽王面色陰晴不定,突然獰笑起來:"父皇,您老了。大唐需要新的力量..."他舉起黑鼎,"而這力量,現在屬于我!"
黑鼎中射出一道黑光,直取玄宗心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側面撲來,菜刀一揮,竟將黑光劈散!
"阿蠻!"喬大郎驚呼。
阿蠻擋在玄宗面前,手中的菜刀嗡嗡作響,刀身上的血跡泛著奇異的金光——那是她封印噬味魔時留下的舌尖血,蘊含著圣鼎的力量。
"壽王殿下,"阿蠻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您手中的黑鼎不過是噬味魔的玩具。真正的圣鼎之力..."她舉起菜刀,"在這里!"
壽王臉色大變:"殺了她!快殺了她!"
幾名被綠光強化過的叛軍立刻撲向阿蠻。她剛要迎戰,四郎突然從人群中沖出,小手一揮,一道金光從味鼎紋中射出,將那幾人定在原地!
"阿姐,我們一起!"四郎站到阿蠻身邊,眼中的滄桑感更濃了。阿蠻知道,此刻的四郎不僅僅是她的弟弟,更是顧家先祖的化身。
玄宗見狀,立刻高舉玉璽:"眾將士聽令!誅殺叛逆,護我大唐!"
玉璽之光與菜刀的金光、四郎的味鼎紋相互呼應,形成一張覆蓋戰場的光網。被這光芒照到的叛軍紛紛倒地,而忠誠的士兵則感到力量倍增。
壽王見勢不妙,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劃破手腕,將鮮血灑向黑鼎:"以李氏血脈為引,喚醒沉睡的魔主!"
黑鼎劇烈震動,烏云中傳來雷鳴般的咆哮。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云層中成形,隱約可見三只血紅的眼睛。
"不好!"四郎——或者該說顧清嵐——驚呼,"他在強行召喚噬味魔的分身!"
阿蠻握緊菜刀:"能阻止嗎?"
"除非..."四郎看向阿蠻,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除非用同樣的方法。血脈喚醒血脈..."
阿蠻立刻明白了。就像她用自己的舌尖血激活菜刀的力量一樣,要對抗壽王的血祭,也需要顧家血脈的犧牲。
"用我的。"她毫不猶豫地伸出左手腕,"取血吧。"
四郎搖搖頭:"不夠...需要更純粹的聯系..."他深吸一口氣,"阿姐,我要完全喚醒體內的顧清嵐靈魂碎片。這可能會...改變我..."
阿蠻心頭一顫。改變?什么意思?會失去她的四郎嗎?但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凝實的黑影,她沒有選擇。
"做吧。"她含淚點頭,"無論變成什么樣,你永遠是我的弟弟。"
四郎露出一個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微笑,然后閉上眼睛。味鼎紋突然金光大盛,迅速蔓延至全身,形成一個完整的鼎形圖案。當光芒達到頂點時,他的身形似乎拉長了一些,面容也變得更加成熟...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阿蠻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眼神——那是顧清嵐的眼神。
"阿蠻。""四郎"輕聲說,聲音介于孩童與成人之間,"我需要你的菜刀。"
阿蠻遞過菜刀。"四郎"將它高舉過頭,然后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手掌。鮮血順著刀身流下,與阿蠻之前的血跡融合,發出刺目的金光。
"以顧家血脈之名..."雙重音調的聲音回蕩在戰場上,"喚圣鼎之力!"
菜刀上的金光沖天而起,直入云霄。烏云中的黑影發出痛苦的嘶吼,三只血眼同時轉向"四郎"。
"不夠...還差一點...""四郎"咬牙堅持,金光開始不穩定。
就在這時,玄宗突然上前,將玉璽按在"四郎"肩上:"朕以天子之名,助爾一臂之力!"
玉璽之光融入金光,威力大增。更令人驚訝的是,喬大郎和鐵骨族戰士們也紛紛割破手掌,讓鮮血滴落地面:"鐵骨族與顧家,血脈相連!"
一個接一個,忠誠的禁軍、宮人、甚至是一些醒悟過來的叛軍,都做出了同樣的舉動。無數細小的血線從地面升起,匯入那道金光之中。
金光最終化作一柄巨劍,直刺烏云中的黑影。黑影發出最后一聲不甘的咆哮,被金光撕成碎片。烏云瞬間消散,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壽王手中的黑鼎"咔嚓"一聲裂成兩半,他本人則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般跪倒在地:"不...不可能..."
玄宗冷冷地看著這個叛逆的兒子:"拿下。"
高力士立刻帶人將壽王捆了起來。其他黑鼎會余孽見大勢已去,紛紛逃竄,但大多被鐵骨族戰士和禁軍擒獲。
戰場上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傷者的呻吟和勝利者的喘息。"四郎"身上的金光漸漸褪去,身形也恢復成孩童模樣,然后一頭栽倒在阿蠻懷里。
"四郎!"阿蠻驚慌地檢查弟弟的狀況,發現他只是力竭昏迷,這才松了口氣。
玄宗走上前來,鄭重地向阿蠻和昏迷的四郎行了一禮:"顧家救了大唐,朕銘記于心。"
阿蠻勉強還禮:"陛下言重了。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玄宗看向滿目瘡痍的皇城和遍地傷亡的將士,長嘆一聲:"這場劫難,讓朕看清了很多事。"他轉向高力士,"擬旨:即日起,徹查黑鼎會余孽;恢復顧家爵位和名譽;鐵骨族列為大唐盟友,賜漠南草原為永久牧地..."
一道道旨意傳出,標志著新時代的開啟。阿蠻抱著四郎,看著逐漸恢復秩序的皇城,心中五味雜陳。他們贏了,代價是四郎體內永遠融入了另一個靈魂,而她失去了味覺...
喬大郎和喬大石走過來,身上都帶著傷,但神情振奮。
"我們做到了,小妹。"喬大郎拍了拍阿蠻的肩膀,"顧家和鐵骨族的盟約,延續了三百年,還會繼續延續下去。"
喬大石則摸了摸四郎的額頭:"小家伙沒事,只是睡著了。"他看向阿蠻,"你呢?"
阿蠻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舌頭,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喬大石頓時明白了,眼眶發紅:"傻丫頭..."
"沒關系,爹。"阿蠻輕聲說,"四郎說要當我的舌頭呢。"
正說著,四郎在她懷里動了動,睜開了眼睛。那眼神清澈純凈,完全是個孩子的眼神:"阿姐...我們贏了嗎?"
阿蠻的淚水終于落下:"贏了,我們贏了。"
四郎露出燦爛的笑容,突然伸手擦去阿蠻的眼淚:"別哭,阿姐。顧清嵐告訴我...你的味覺...也許有辦法恢復..."
"什么?"阿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郎神秘地眨眨眼:"圣鼎的力量很奇妙...等你好些了,我們去皇陵地宮看看?"
陽光灑在這一家四口身上,溫暖而明亮。遠處,工匠們已經開始修復損毀的宮墻;幸存的百姓互相攙扶著走出藏身處;御膳房的炊煙重新升起...
大唐的劫難過去了,而顧家與鐵骨族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