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晴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扯下玉佩摔在地上,委屈的快哭出來,“修杰哥哥!這到底怎么回事?”
江修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沈母趕緊打圓場:“哎呀,云嵐你懂什么,這肯定是巧合……”
隨后她轉頭就朝沈云嵐劈頭蓋臉地罵:“你存心的是不是?見不得你妹妹好!”
她抄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就往沈云嵐身上抽:“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這個討債鬼!整天就知道攪和家里的事!”
沈云嵐側身避開,雞毛撣子“啪”地抽在門框上,揚起一陣灰塵。
“媽!”沈晴晴假惺惺地拉住沈母,哽咽的勸說,“您別因為姐姐氣壞了身子……”
“你看看她!”沈母指著沈云嵐,氣得手直抖,“自從她回來,家里就沒消停過!”
江修杰趁機撿起地上的玉佩,訕訕地往沈晴晴手里塞,“晴晴,這真是祖傳的……”
沈云嵐嗤笑一聲,慢悠悠地把玩著自己那塊玉佩,十分不客氣的懟他,“是啊,祖傳的地攤貨。”
“你閉嘴!”沈母抄起茶杯就要砸過來,“滾回你的屋子去!看見你就來氣!”
沈云嵐聳聳肩,轉身往樓梯口走。
身后傳來沈母歇斯底里的罵聲,“早知道她這么不省心,當初就該把她扔河里去!”
“養這么大有什么用?還不如養條狗!”
沈云嵐腳步不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惡毒的話,她上輩子聽得夠多了。
但心口還是會傳來一陣悶悶的痛……
沈云嵐剛回到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沒多久,就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沈母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入,身后跟著兩個傭人。
“把這些都給我拿走!”沈母指著墻角的小衣柜,尖聲命令道。
傭人麻利地拉開柜門,把里面僅有的幾件像樣衣服全抱了出來。
沈云嵐眼神一沉,那是她還沒來得及放起來的衣服。
“媽這是什么意思?”她靠在墻邊,眼神冷漠的看著傭人的動作。
沈母冷笑一聲,厲聲教訓,“省得你整天往外跑!一個姑娘家,天天不著家像什么樣子?”
她一把扯過傭人手里的淺藍色連衣裙,“穿這么花枝招展的,想去勾引誰?”
“媽這是眼睛臟了,看什么都臟。”沈云嵐不軟不硬的刺回去,沈母氣的差點升天。
她眼神惡狠狠的刮過她的臉,“從今天起,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再讓我發現你偷跑出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傭人抱著衣服魚貫而出。
沈母臨走前還故意踢翻了門口的水盆,臟水瞬間漫了一地。
門被重重摔上,落鎖的聲音格外刺耳。
沈云嵐盯著地上蔓延的污水,突然笑了,眼神卻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恨不得讓她這個女兒去死。
轉眼,夜深人靜。
準備睡覺時,沈云嵐胃里突然傳來一陣絞痛。
她這才想起,從傅家回來后連口水都沒喝上。
她輕手輕腳從地下室離開,貼著墻根陰影處移動,像只敏捷的貓。
書房的燈還亮著,隱約傳來沈父沈母的說話聲。
沈云嵐本不想理會,卻在經過時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沈,云嵐那死丫頭必須趕緊嫁出去!”沈母的聲音又尖又急,“王廠長那邊催了好幾次了,說彩禮再加五百,下周就要把人接走!”
沈云嵐腳步一頓,王廠長應該就是他們給她安排的“好”婚事。
這人她上輩子就聽說過,比她大二十歲,不僅如此,還有家暴的習性。
之前就打跑了三個老婆。
她的親生父母,為了沈晴晴,根本不把她當人看。
“急什么?”沈父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
沈母急得直拍桌子,“王廠長說了,下周三是個好日子,必須把人送過去!他都快五十,急著要兒子呢!”
“而且后天就要跟江家談論婚事了,沈云嵐這個當姐姐的肯定要先出嫁。”
“到時候我們晴晴才能風光出嫁,不讓人詬病,否則妹妹比姐姐先出嫁怎么回事?”
沈云嵐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卻感覺不到疼。
“行吧行吧,”沈父不耐煩地應著,“到時候給她灌點藥,直接捆了送過去,反正嫁過去就是王家的人。”
死活她也不在乎,和他們沈家也沒關系了。
“就是!”沈母的聲音突然興奮起來,“王廠長答應給晴晴安排工作,還能幫修杰調動……”
后面的話沈云嵐沒再聽。
她悄無聲息地退開,眼神比夜幕還冷還沉。
在親生父母眼里,她就值幾百塊錢,和一份工作。
送出去給一個老男人生孩子……
夠狠,夠毒。
她摸黑來到廚房,從櫥柜深處翻出半包餅干,就著冷水機械地吞咽。
食物的味道嘗不出來,滿嘴都是鐵銹味。
好得很。
本來她還打算讓沈母輕松一點,現在看來,不讓她出個大“風頭”,都對不起她這么著急把她嫁出去。
他們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轉眼到了江家沈家具體商議婚事這天。
天剛蒙蒙亮,沈家就炸開了鍋。
沈母扯著嗓子在客廳里指揮傭人,把紅綢子掛高點!哎喲那個喜字貼歪了!”
她急得直跺腳,“今日沈家可不能讓人看笑話!”
沈云嵐蜷縮在木板床上,被樓上的動靜吵醒。
她揉了揉太陽穴,眸光微閃。
“死丫頭還不起床?”沈母“砰”地踹開地下室的門,語氣惡劣的催促,“趕緊滾出來幫忙!”
沈云嵐慢悠悠地坐起身,“媽不是說讓我老實待著嗎?”
實際上她趁著這兩天家里忙亂,大搖大擺的去給傅屹寒治療腿,還去了趟供銷社。
沈家人根本沒發現。
“少廢話!”沈母一把掀開她的被子,惡聲惡氣的警告,“我可告訴你,今天江家來談婚事,你要是敢搗亂,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沈云嵐被換好衣服,被硬拽到客廳,沈晴晴正對著鏡子試戴金鐲子,見她出來,故意晃了晃手腕,“姐姐看,修杰哥哥送我的定親禮~這可是純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