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更慘,她喝的水更多,新穿的的確良襯衫領子已經撓得皺巴巴的,妝都花了。
她猛地站起來:“我突然想起家里還有點事……”
“別啊親家母!”沈母急忙攔住,一邊扭動身子一邊說,“彩禮還沒談妥呢!”
江修杰看著兩個長輩像得了虱子似的扭來扭去,一臉茫然:“媽,沈阿姨,你們怎么了?”
“你干什么呢?”沈父一頭霧水,不悅的用手肘推了一下沈母。
“五百!”劉梅突然大喊一聲,瘋狂抓著手臂,“就五百!再多沒有了!”
沈母癢得直跳腳:“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五百五!”劉梅已經開始撓大腿了,“修杰!快把車開過來!”
沈云嵐“咔嚓”一聲咬開瓜子,慢悠悠道:“要不再加點?我看劉阿姨這金鐲子挺值錢的……”
“你閉嘴!”劉梅和沈母異口同聲地吼道。
最終,在兩個癢得快要瘋掉的女人互相妥協下,彩禮定在了六百六十六。
劉梅幾乎是奪門而出,邊跑邊撓屁股的樣子活像只猴子。
沈母送完客回來,發現沈云嵐還在嗑瓜子,氣得一把打掉她手里的瓜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然之前她還好好的。
怎么突然渾身發癢,根本忍不住?
“媽說什么呢?”沈云嵐無辜地眨眨眼,“我一直聽你的話乖乖倒茶啊,也沒有亂說話”
沈父陰沉著臉走過來:“行了!還嫌不夠丟人?”
沈母渾身癢的要命,再也扛不住,一溜煙沖進浴室。
火燒屁股似的往大鐵鍋里舀水,嘴里不停地罵罵咧咧:“這死丫頭肯定使壞了!看我待會兒不扒了她的皮!”
她渾身發癢就是從喝了沈云嵐倒的那本水開始。
她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等不及水燒熱就往身上澆。
涼水激得她直打哆嗦,但那股鉆心的癢勁總算緩解了些。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沈母對著鏡子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只見她身上橫七豎八全是紅道子,活像被貓撓過似的。
尤其是后背那片,被她自己撓得都滲血絲了。
她咬牙切齒地往身上搓香皂,搓的皮膚發紅生疼,可那股癢勁兒卻像生了根似的,怎么都去不掉。
沈母急的直跺腳,突然想起家里的白酒,她以前聽說過白酒能止癢,連忙打開門縫沖外面喊,“老公!快把你那瓶白酒給我拿來!”
“要白酒干啥?”沈父奇怪的把白酒拿過來。
沈母一把搶過來,“別廢話了。”
她抓起酒瓶就往身上倒,酒精刺激的她身上痕跡,疼的她齜牙咧嘴。
可神奇的是,那股蝕骨的癢意竟真的慢慢消退了。
她哪里知道,沈云嵐下的癢癢粉是用毒漆樹花粉配置的,接觸酒精就會中和。
這會兒沈母認定是沈云嵐搞鬼,氣的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小賤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母胡亂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就往外沖。
結果一開門,正撞上端著水盆的沈云嵐。
“媽,洗好了?”沈云嵐一臉關切,“我給您打了熱水……”
“滾開!”沈母一把打翻水盆,熱水濺了一地,“少在這兒假惺惺的!”
沈云嵐后退半步,眼底閃過一絲譏誚,臉上卻裝得委屈巴巴:“媽,您這是怎么了?我特意給您燒的熱水……”
“裝!接著裝!”沈母氣得渾身發抖,“我渾身發癢,是不是你搞的鬼?啊?”
沈云嵐眨眨眼,看似擔心的說道:“媽,您是不是對劉阿姨家的點心過敏啊?我看您剛才吃了不少,是不是要涂點藥膏啊?”
沈母一愣,仔細回想好像確實吃了兩塊桃酥。
但她馬上又反應過來:“放屁!那劉梅怎么也癢?”
“可能是……”沈云嵐壓低聲音,“她家點心不干凈?”
“放你娘的屁!”沈母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噴了沈云嵐一臉,“你當老娘是三歲小孩好糊弄?”
她越說越氣,伸手就要擰沈云嵐的耳朵:“小賤蹄子,一天不收拾你就上房揭瓦!”
沈云嵐靈活地往后一躲,沈母撲了個空,差點閃了老腰。
“哎喲!”沈母扶著墻直哼哼,“反了天了!還敢躲?”
“媽,您消消氣。”沈云嵐裝模作樣地要去扶她,手指卻悄悄在她腰眼上狠狠一掐。
“嗷!”沈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你掐我?!”
“我沒有啊。”沈云嵐一臉無辜地攤手,“您是不是又過敏了?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
沈母氣得臉都綠了,指著沈云嵐的鼻子直哆嗦:“你、你給我等著!”
看著沈母氣急敗壞上樓的背影,沈云嵐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水盆。
嘖,看來這癢癢粉的效果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下午三點,一輛軍綠色吉普車穩穩停在沈家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年輕軍官走了下來,身后跟著兩個警衛員。
沈父正在院子里喝茶,見狀手一抖,茶水灑了一身。
他慌忙迎上去:“同志,您這是……”
她認出來,這人是傅屹寒的手下。
“沈同志。”軍官面無表情地敬了個禮,“奉傅團長命令,來取回定親信物。”
沈父臉色瞬間煞白,額頭滲出冷汗:“這、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軍官直接遞過一個文件袋:“這是傅家當初給的彩禮清單,請核對后歸還。”
沈母聞聲從屋里跑出來,看到這陣仗腿都軟了:“同志,咱們兩家可是……”
“沈夫人。”軍官冷聲打斷,“傅團長說了,既然貴府二小姐另有所愛,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沈晴晴躲在門后偷聽,聽到這話頓時急了,沖出來喊道:“我沒有!是姐姐她……”
雖然她瞧不上傅屹寒那個殘廢,但心知不能和傅家交惡。
軍官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對沈父說:“請盡快清點,我們趕時間。”
沈父手忙腳亂地翻箱倒柜,把當初傅家送來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搬。
沈母在旁邊急得直跺腳:“老沈,你倒是說句話啊!”
沈父哪敢多說?
傅家這架勢明擺著是要劃清界限。
要是他敢多說一句,惹得傅家不快,他們沈家還要不要活了?
他擦了擦汗,賠著笑把東西遞給軍官:“同志,您看……”
軍官仔細清點完畢,突然轉頭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沈云嵐,微微頷首表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