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旨,秦蒼將軍擅自帶兵圍困王府,行事魯莽,著即刻解除兵權(quán),押回京城,聽候發(fā)落!”
墨翟話音剛落,他身后兩名親衛(wèi)策馬而出,手中竟亮出了明晃晃的鎖鏈!
秦蒼勃然大怒:“墨翟!你敢!”
“有何不敢?”墨翟冷然,“秦將軍,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咱家的人幫你?”
“墨翟!你好大的膽子!”
秦蒼手中長劍橫指,怒喝那個策馬立于府前的文士。
“太后懿旨?懿旨在哪兒?本將奉陛下圣諭,前來處置燕王府謀逆一案,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對本將指手畫腳?!”
他身后那幾十名帶傷的京營士卒,重新握緊了兵器,死死瞪著墨翟和他身后那支氣勢逼人的“墨”字旗騎兵。
墨翟對秦蒼的怒火視若無睹,只用馬鞭在掌心輕輕敲打著。
“秦將軍,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墨翟的聲音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戲謔,“咱家再說一遍,太后懿旨,著你即刻解除兵權(quán),束手就擒!”
他輕抬手腕,身后那些“墨”字旗騎兵瞬間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將秦蒼和他僅剩的幾十名京營殘兵團團圍住。森寒的刀光在月色下泛著冷芒,殺氣騰騰。
“太后?”蕭戰(zhàn)在門樓上冷笑一聲,“墨先生,太后她老人家向來深居簡出,不問朝政,何時開始插手軍務了?還是說,這道所謂的懿旨,另有來歷?”
墨翟瞇起眼睛,望向蕭戰(zhàn):“蕭世子,你這是在質(zhì)疑太后的權(quán)威?”
“我只是想弄清楚,這滿城的兵馬調(diào)動,到底是誰在背后操控?!笔拺?zhàn)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先是鬼面人莫名其妙殺出來,說要奉秘旨誅殺我和秦蒼?,F(xiàn)在你又冒出來,說奉太后懿旨要帶我們走。墨先生,你不覺得這時機,巧得有些過分嗎?”
墨翟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蕭世子多慮了。太后圣明,早已洞察京城內(nèi)外的動蕩,自然要提前布局,以防不測?!?/p>
“布局?”秦蒼怒極反笑,“好一個布局!墨翟,你以為本將是三歲孩童,隨你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太后若真有懿旨,為何不走正常程序,反而要你這么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半夜三更帶兵前來?”
他猛地舉起手中長劍,劍指墨翟:“本將懷疑,你根本就是那鬼面人的同黨!先讓他們來攻擊我們,消耗我們的實力,然后你再出來收拾殘局,一石二鳥!”
“大膽!”墨翟身后一名親衛(wèi)厲聲喝道,“竟敢污蔑太后近臣,當誅!”
那親衛(wèi)話音未落,便催馬向前,手中長槍直刺秦蒼!
“找死!”秦蒼雖然渾身帶傷,但畢竟是久經(jīng)沙場的悍將,面對來襲長槍,他身形一側(cè),手中長劍順勢一挑!
“當!”金鐵交鳴聲響徹夜空。
那親衛(wèi)顯然沒料到秦蒼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有這般身手,一擊不中,反被震得虎口發(fā)麻,差點握不住手中長槍。
“住手!”墨翟冷喝一聲,制止了親衛(wèi)的進攻,“秦將軍,你現(xiàn)在動手,就是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蕭戰(zhàn)在門樓上看得分明,心中冷笑。這墨翟表面上制止手下,實際上是在試探秦蒼的實力。剛才那一擊,已經(jīng)讓他摸清了秦蒼的底細。
“墨先生,既然你說奉太后懿旨,那不如這樣。”蕭戰(zhàn)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你先讓我們看看懿旨的真?zhèn)危绻_實是太后手筆,我蕭戰(zhàn)自然不敢違抗。”
墨翟眉頭微皺:“蕭世子,懿旨事關(guān)機密,豈能隨意示人?”
“機密?”蕭戰(zhàn)嗤笑,“墨先生,你這話說得就有問題了。懿旨既然是用來宣讀的,怎么會是機密?還是說,你根本就拿不出什么懿旨?”
墨翟臉色一沉,正要開口,蕭戰(zhàn)卻搶先說道:“不過,就算你真有懿旨,我也不會跟你走?!?/p>
此言一出,不僅墨翟愣住了,就連秦蒼也是一怔。
“為什么?”墨翟問道。
蕭戰(zhàn)淡淡一笑:“很簡單,因為我爹還活著?!?/p>
“什么?!”墨翟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蕭戰(zhàn)繼續(xù)說道:“我父王蕭遠并未畏罪自盡,而是被人暗中救出。既然如此,所謂的燕王府謀逆一案,本身就是子虛烏有。我一個無罪之人,憑什么要束手就擒?”
墨翟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境:“蕭世子,你父王蕭遠早已伏誅,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實。你現(xiàn)在胡言亂語,是想要擾亂軍心嗎?”
“胡言亂語?”蕭戰(zhàn)從懷中掏出那封父親的手書,高高舉起,“這是我父王的親筆信!墨先生,你要不要上來看看?”
墨翟瞳孔一縮,死死盯著蕭戰(zhàn)手中的信紙。他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信上的具體內(nèi)容,但那紙張的質(zhì)地、折疊的方式,以及蕭戰(zhàn)拿信時的自然神態(tài),都不像是在作偽。
“不可能!”墨翟咬牙切齒,“蕭遠已死,這絕不可能!”
“死沒死,不是你說了算。”蕭戰(zhàn)將信紙重新收好,“墨先生,我看你今晚的戲演得差不多了。該收場了?!?/p>
墨翟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后,他忽然仰天長笑:“哈哈哈!蕭戰(zhàn),你以為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就能改變什么嗎?就算蕭遠真的還活著,那又如何?他現(xiàn)在在哪里?為什么不敢露面?”
他語氣陡然變得森寒:“說到底,你們父子都是朝廷的罪人!今夜,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話音剛落,墨翟猛地一揮手:“殺!一個不留!”
“墨”字旗騎兵得令,齊聲吶喊,揮舞著刀槍向秦蒼等人沖殺過去!
秦蒼面色凝重,他帶來的京營殘兵雖然都是精銳,但人數(shù)太少,而且個個帶傷,根本不是這些生力軍的對手。
“蕭戰(zhàn)!”秦蒼仰頭對門樓上的蕭戰(zhàn)大喊,“現(xiàn)在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蕭戰(zhàn)冷冷一笑:“秦將軍,你剛才不是還想抓我嗎?現(xiàn)在倒要我救你?”
“少廢話!”秦蒼怒吼,“大敵當前,你我恩怨稍后再算!”
蕭戰(zhàn)沉默了片刻,忽然對身邊的家將頭領(lǐng)說道:“傳我命令,所有弟兄,給我狠狠地打!今夜過后,燕王府要么重新站起來,要么就徹底倒下!沒有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