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詩眼見謝寧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動作愈發過分。
本就因為怒急而扭曲的面龐,更是止不住的抽搐顫抖了起來。
驀見她“啊”地瘋狂尖叫一聲,半個身子趴在馬車上,珠圓玉潤的大手直接抓向謝寧。
這時,一道人影閃過,倏然來到了李如詩的身后,跟著一把提起她后背的衣衫。
巨力爆發之間,竟將她整個人給扔了出去。
后面緊隨而來的靖王府侍女,眼見自家主子倒飛出來,連忙伸手去接。
四個侍女一齊用力,這才堪堪將足有二三百斤的李如詩接住。
一把將李如詩扔出去的是長公主的侍女桃花。
她視線掃過馬車內,臉色一變。
桃花自小跟隨李慶寧左右,既是李慶寧的貼身侍女,同時也是她的護衛統領,對李慶寧最為熟悉。
觀李慶寧秀眉間的神色,便能判斷,并非是謝寧用強,此刻長公主殿下也是十分享受。
雖然不知道為何向來靜雅的長公主殿下,會在一個陌生男子無禮的動作下,露出如此神情,但作為奴仆,桃花心中所念,唯一便是維護殿下的威嚴。
所以沒有猶豫,直接將車簾拉下。
跟著轉身目光森然地看向李如詩那一行人。
剛才她只是稍微走神片刻,去攔了王府的幾個侍女,沒有注意到李如詩,竟就被后者抓住了空檔。
此刻圍觀百姓如此眾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馬車里的情況。
倘若有誰嘴巴不嚴傳了出去,殿下的名聲便是毀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如詩這個驕縱郡主,竟膽大到真敢沖撞殿下車架。
該殺!
桃花心中殺意凌然。
李如詩已經瘋了,腦海中全是剛才看到的馬車內的畫面。
哪怕被桃花一把就扔出了丈許,好不容易才被侍女接下,依舊瘋狂叫嚷大喊:“給我把他拖下來,我不許他在馬車上,去!”
侍女剛想上前,桃花面色一凜。
左右長公主的護衛也上前來,同時拔刀!
外面爭鋒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馬車內,卻是另外一副畫面。
謝寧手心貼著李慶寧的心口,肌膚相親之間,細嫩爽滑卻又冰冷至極的觸感充斥著整個掌心。
在他透著金光的眼中,絲絲縷縷的黑氣從李慶寧的心門涌出,沒入他的掌心之內。
而他整個人,也感覺到了一片徹骨的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意識愈發的模糊,恍惚之間,連撐著手放在李慶寧的心口上都做不到,這才“砰”的一下,頹然倒在了李慶寧的身上。
直到那只溫暖的大手離開了,李慶寧才悵然若失的回過神來。
下意識的低頭,便看見謝寧再度昏死在她懷中。
只是與頭一次相比,此刻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
甚至,有一種枯木逢春,重新煥發生機一樣的感覺。
他竟真的有如此神術,能救自己!
李慶寧心中驚喜的同時,又猛然想到,剛才這家伙竟然將手伸進自己的衣衫之內,放在自己的……
一想到這,本就緋紅的臉頰,瞬間變得更紅了幾分,隱約有一片燥熱之感。
“登徒子!”
李慶寧咬牙啐了一口,心中羞惱到了極限。
又聽見外面李如詩的嘶吼叫嚷,眼睛瞬間一瞇,臉色一沉。
此刻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抬手將謝寧移到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衫,掀開車簾走出馬車。
站在馬車上,目光冷冷的看著歇斯底里的李如詩,冷聲開口。
“李如詩,你鬧夠了沒有?”
剎那之間,一股冷冽的威勢,籠罩全場。
哪怕是憤怒幾近瘋狂的李如詩,在李慶寧的威勢之下,都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
齊國長公主,那位私下被叫做“病女皇”的人,稍微展露,便是震懾天下。
李如詩不敢直視李慶寧的眼睛,哪怕兩人都是皇室宗親,按排序年齡,甚至李慶寧還應該稱呼她一聲“阿姐”。
但李如詩只不過是表面驕縱蠻橫,在京城民間橫行霸道,說要當大齊的第一個女將軍,上陣殺敵,也只是過過嘴癮。
而面前的這位長公主殿下,那可是在病榻之間,隨意三言兩語,就能屠戮大臣滿門,牽連千百人殺頭的真正狠人。
為了鞏固她那位“皇弟”的權威,她殺的皇室宗親王爺,可也不在少數。
就連皇帝在她面前,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皇姐”。
然而想著自己好不容易選中的男人,還沒來得及過門就逃婚跑了不說,竟然還鉆進了李慶寧的馬車里,甚至在她的馬車上做出拿得不要臉的下作之舉,李如詩心中怒意又是翻騰不已。
偏著腦袋硬道:“我鬧什么了?謝寧是我的夫婿,王府明媒正娶的贅婿,就算,就算你是長公主,也不能當街搶別人的男人吧!”
李如詩本性粗狂,說話自然也是十分的粗鄙。
李慶寧秀眉微蹙。
謝寧既是王府贅婿,如此論來,她似乎還真沒有道理,畢竟天下哪有當街搶自己宗室堂姐夫婿的長公主?
正躊躇間,身后馬車里忽的傳來謝寧的聲音。
“誰說我是王府贅婿了?我同意了嗎?我明明與長公主兩情相悅,是你們趁著長公主不在京中,強迫與我。”
“長公主才是我的妻子,我是駙馬,不是郡馬!”
謝寧的聲音不算大。
卻也足以讓四周看戲的吃瓜群眾聽得真切。
于是人群再度一片嘩然。
長公主殿下,竟與定遠侯世子早生情愫,而且聽這話里的意思,兩人甚至已經私定了終身?
這瓜的勁爆程度,可要比靖王府豚豚郡主當街強搶夫婿大得多了。
李慶寧秀眉微蹙,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下意識的回頭瞥了身后冒出半個腦袋的謝寧一眼。
不過還不待她開口,李如詩卻已經先一步發了瘋。
“你胡說,你這廢物,垃圾!定遠侯明明與本郡主說,你未曾婚配,也從未與任何女子有過接觸,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