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爺抬手想去抓顧悅的手,意圖借機(jī)讓她松開自己。
不曾想,顧悅空著的左手已經(jīng)亮出了匕首,直接扎透了他的手掌心。
“你怎么敢……”
楊五爺慘叫一聲,痛得臉色煞白,差點(diǎn)直接昏死過去。
“我這個人,素來能動手就不動口。”
顧悅捏著楊五爺脖頸的手愈發(fā)用力,冷聲道,“今日讓你上躥下跳了這么久,已經(jīng)是看在這些已經(jīng)成了牌位的老家伙面子上了,只可惜,擋不住你找死啊!”
顧悅本就會武,自重生以來,日日未曾懈怠半分。
蕭燼很支持她,又特地尋了厲害的師父指點(diǎn)她的武藝,一般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再加上,楊五爺?shù)降资悄昙o(jì)大了,沒一會就被顧悅掐的直翻白眼。
“郡主息怒!”
楊啟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卻又不敢碰到顧悅,只能伸著手,虛扶著楊五爺,連聲解釋。
“這肯定是個意外,五爺只是嘴利了些,絕沒有旁的意思!”
“楊族長。”顧悅掃了楊啟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特地讓人請他過來,不就是有意讓他將這事鬧大了么?”
“你想讓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牌位七零八落,就是因?yàn)槲页霈F(xiàn)在了這里。”
“想毀掉我顧悅的名聲?”
“楊啟,你可真是居心叵測啊!”
說話間,顧悅突然松開了手。
楊五爺直接禿嚕癱倒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眼中全都是死里逃生的后怕。
而楊啟更是因著顧悅這番話白了臉,連連搖頭解釋道,“郡主,這絕對是誤會,我深知楊家現(xiàn)在還能留在京城,全都是靠著郡主,怎么可能對郡主生出這般惡毒之心來?”
“你們楊家,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顧悅掃了一圈,眼見著那些人都紛紛避開她的目光,才嗤笑一聲開口。
“若不是因著楊懷遠(yuǎn),你們現(xiàn)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還跟本郡主談什么祖宗牌位?”
“村里祠堂有你們楊家人的位置嗎?”
顧悅的話好似一記巴掌直接打在了在場眾人的臉上,火辣辣的,讓人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當(dāng)初楊氏一族是逃難過去的,因?yàn)槭峭庑眨圆⒉槐淮謇锝蛹{。
直到后來因著通婚才慢慢有了一席之地。
可這話被顧悅直接拿出來說,著實(shí)有些尷尬。
“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事,能做就做得漂亮些,否則的話,徒增笑料而已。”
顧悅站在祠堂中間,居高臨下地看著楊五爺,淡聲開口。
“本郡主站在這里,就是給他們臉面。”
“若是不想要……”
“要!”楊啟唯恐顧悅說出什么決絕的話來,連忙上前,陪著笑臉,不斷解釋道,“郡主,今日之事絕非有意,還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我們一般見識。”
不得不說,楊啟這個族長當(dāng)真是盡心。
哪怕到了這會,他仍然能低聲下氣地賠不是,甚至沒有半點(diǎn)怒意。
但是這樣的楊啟,倒是讓顧悅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先前她一直覺得像楊啟這種趨利避害又貪財(cái)?shù)娜耍恢档盟旁谘劾铩?/p>
可這些時日發(fā)生的事,她總覺得很是奇怪,卻說不出哪里不對。
一直到現(xiàn)在,顧悅才突然意識到,似乎先前那些事有不少背后都有楊啟的身影。
包括楊婉儀的死。
也許,她該重新審視下此人。
“郡主。”
就在這個時候,楊榜突然從案桌下爬了出來,朗聲開口。
“這下頭有個暗格,只要香火冒出來,機(jī)關(guān)會被觸發(fā),然后那些牌位自然就全都掉落下來,根本不是什么祖宗發(fā)怒!”
“他們在說謊!”
此刻的楊榜滿頭都是灰塵,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好一會,顧悅才回過神,笑了,“楊啟,這就是你說的并非有意為之?”
楊啟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楊榜竟然能發(fā)現(xiàn)這個機(jī)關(guān),甚至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揭穿了真相。
這個楊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楊家人?
“五爺!”
楊啟當(dāng)機(jī)立斷,猛然回頭,怒斥出聲。
“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些年族中養(yǎng)著你,從未缺衣少食,你難道就這么看不得小輩的好嗎?”
“故意鬧這一出,還要用這樣拙劣的把戲去陷害郡主,你是不是非要拖死我們才甘心?”
楊五爺想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傷了嗓子,什么都說不出來。
當(dāng)下,他只能連連擺手,焦急地想要告訴眾人此事跟他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可是楊啟一番話,已經(jīng)將他徹底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楊家人的目光幾乎都要吞噬了他。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利益與顧悅息息相關(guān)。
而楊五爺毀了這份信任,對于顧悅來說沒有影響,可對于他們來說,那可是損失慘重!
“郡主,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楊啟情真意切地朝著顧悅弓腰賠禮,只道,“不管郡主有什么要求,我們都絕無二話。”
顧悅緩聲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讓人都出去。”
楊啟聽到顧悅這么說,只以為還有回旋的余地,當(dāng)下立刻揮手說道,“所有人都出去等著!”
楊家眾人連忙匆匆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翹首以盼。
就連楊五爺都被人拖到了外頭,直接丟在了地上,不聞不問。
楊家眾人自私自利的嘴臉,在這一刻,當(dāng)真是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四叔做得不錯。”
顧悅拍了拍站在自己身邊的楊榜,隨后接過了暗衛(wèi)送來的火把,似笑非笑地開口。
“既然你們楊家的祖先不愿意受我的香火,那就自然不必留了。”
說罷,顧悅將火把直接丟進(jìn)了祠堂。
本就是天干物燥的季節(jié),恰好此時又來了一股強(qiáng)風(fēng),大火幾乎瞬間就席卷了整個祠堂。
所有的牌位都被吞噬一空。
“不要!”
楊啟下意識地就往里頭沖,卻被顧悅的人攔住了去路。
他的臉上滿是慌亂,再無一絲方才的從容。
“郡主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
楊啟眼見著火勢愈來愈猛,只能高聲質(zhì)問。
“我們楊家已經(jīng)對郡主畢恭畢敬,恨不得將郡主供起來,郡主為何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們?”
“難道就因?yàn)榭ぶ魃矸葑鹳F,于楊家有恩,如此就能肆意妄為,毀我楊家根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