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夢：大夢三千 第十章

她看向夢，忽然笑了：“這么說來，現(xiàn)在的修行者還得謝謝我母親？”

“算是吧?！?夢也笑了，淺灰色的眸子里終于有了暖意，“至少不用一見面就拼個你死我活?！?/p>

山風(fēng)再次吹來，帶著遠(yuǎn)處村落的炊煙味。遠(yuǎn)處的天地在晨光里舒展，像一幅剛剛鋪開的畫卷。

沒有了證道者的壓制，沒有了 “大道獨屬” 的枷鎖，他們的夢之道，似乎真的能在這片歸墟時代的天地里，走出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那正好。” 無名迎著風(fēng)，聲音清亮，“省了功夫，正好專心追你?！?/p>

夢挑眉，指尖在她眼前晃過，一縷紫霧化作只蝴蝶，在她鼻尖前扇了扇翅膀：“拭目以待?！?/p>

朝陽正好爬至天際中央，金光落在兩人肩頭，仿佛為這場始于日出的約定，鍍上了一層滾燙的印記。

山風(fēng)卷著草木的清氣掠過耳畔，無名望著遠(yuǎn)處云海翻騰，忽然想起修行路上那些模糊的境界劃分 —— 歷代石女的記憶里，總有 “感法”“觸法” 之類的字眼，卻從未有過清晰的脈絡(luò)。

“說了這么多關(guān)于大道的事，” 她轉(zhuǎn)頭看向夢，“這世間的修行境界，到底是怎么劃分的？你現(xiàn)在又在哪個境界？”

夢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逻叺囊安荩曇羟宓缌魉骸熬辰鐒澐郑贿^是后人根據(jù)對法則的參悟與掌控程度定的俗名，大體分九層。”

“九層？”

“感法、觸法、御法、明法、通法、融法、化法、不朽、證道?！?他屈指一一數(shù)來，“感法觸法，不過是初窺法則輪廓、勉強觸碰其邊緣；御法明法，方才算踏入修行門庭，能穩(wěn)定調(diào)用法則、洞悉其運轉(zhuǎn)規(guī)律；通法之后，可讓法則與自身深度綁定，舉手投足皆含法則之力；至于不朽……”

他頓了頓，抬眼望向天際，仿佛能穿透云層看到更高處：“不朽境便是與天地法則網(wǎng)絡(luò)相融，壽元與天地同齊，除非天地毀滅否則永恒不滅；而證道，則是跳出法則束縛，觸及大道本源，成為萬法源頭的終極境界?！?/p>

無名默默記下，又問：“那你呢？”

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御法巔峰，距離明法只差一步，距離通法…… 亦不遠(yuǎn)?！?/p>

這個答案不算意外，無名點點頭，卻見他已轉(zhuǎn)身欲走，玄色衣袍在晨光里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等等?！?她忽然開口。

夢腳步微頓，回頭看她，眸底帶著詢問。

無名迎著他的目光，忽然笑了，那笑意里藏著幾分篤定，幾分狡黠：“剛剛你演示的那幕天地倒轉(zhuǎn)、日月輪回…… 其實只是讓我做了一個夢，對嗎？”

夢的眉峰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你根本沒動過真格的?！?她往前走了半步，聲音清亮如晨露，“山風(fēng)的濕度、晨光的溫度、甚至崖邊那株野草的擺動頻率…… 自始至終都沒變過。你只是用夢之法則，在我識海里演了一場戲。”

她想起剛才天地錯亂時，指尖觸到的草葉始終帶著晨露的冰涼，想起光影閃爍間，鼻尖縈繞的草木清氣從未散去 —— 那些細(xì)微的 “真實”，恰是夢境無法完全復(fù)刻的破綻。

夢看著她，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里沒了之前的疏離，多了幾分真切的興味：“你倒是比我想的更敏銳。”

他承認(rèn)了。

“入夢而不覺，才是夢之法則的精妙?！?他說，“若連這點障眼法都看不破，往后如何跟我爭？”

“所以你是故意留了破綻？”

“或許是，或許不是。” 夢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像是要融入晨光里，“畢竟，太容易被看透的對手，會很無趣?！?/p>

話音落時，他的身影已化作一縷紫霧，順著山風(fēng)飄散，只留下一句輕得像嘆息的話：

“下次見面，讓我看看你的長進?！?/p>

無名站在崖邊，望著那縷紫霧消失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山風(fēng)依舊，晨光正好，仿佛剛才那場關(guān)于大道與夢境的對話，也只是一場醒得太早的夢。

但她知道，不是的。

掌心殘留的、因激動而微微發(fā)燙的溫度，還有腦海里清晰的境界劃分，都在提醒她 —— 這場始于日出的追逐，才剛剛開始。

崖邊的風(fēng)帶著晨露的潮氣，卷得無名鬢角的碎發(fā)微微揚起。

她望著遠(yuǎn)處云海被晨光染成的金紅色，指尖無意識地在石面上劃著 —— 剛才夢提及的 “御法”“明法”，像兩顆投入心湖的石子，蕩開圈圈漣漪。

歷代石女的記憶碎片里，似乎有過 “御法境” 的影子：第三代虎女在叢林中狩獵時，能借 “風(fēng)” 的法則預(yù)判獵物動向；第四代俠客揮劍時，“銳” 的法則會讓劍鋒泛起微光。

原來那些模糊的感知，都是境界的印記。

“御法巔峰……” 她低聲重復(fù)，忽然笑了。若夢這等能在識海里翻覆天地的人物，尚且停留在 “御法”，那自己這剛摸到 “感法” 門檻的水平，倒不算太難看。

轉(zhuǎn)身下山時，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fēng)。路過半山腰那棵老槐樹，她伸手撫過粗糙的樹皮，忽然想試試 —— 剛才夢說 “御法境能穩(wěn)定調(diào)用法則”，那自己這 “感法境”，能不能做些更細(xì)微的事？

她凝神靜氣，試著去 “感知” 樹皮下流動的 “生” 之法則。起初像隔著厚厚的棉絮，只有模糊的暖意，可隨著呼吸漸勻，那暖意竟變得清晰起來。

是木質(zhì)纖維里緩緩攀升的汁液，是葉片細(xì)胞里悄悄舒展的新綠，是根系在土壤里探索延伸的微弱悸動。

“原來這就是…… 感法？” 她指尖輕輕按在樹干上，那股暖意順著指尖傳來，讓掌心微微發(fā)燙。

這時，山下傳來竹青和桃紅的呼喚聲，兩人正踮著腳在路口張望，見她身影出現(xiàn)，臉上的憂色瞬間化開。

“小姐，您可算下來了！” 桃紅提著食盒小跑上來，里面飄出桂花糕的甜香，“早飯都快涼透了，您要是再不回，我和竹青就要上山找您了。”

無名任由她挽住胳膊，目光卻仍落在老槐樹上。樹皮的紋路里，仿佛藏著無數(shù)被 “感法” 照亮的細(xì)節(jié)，正一點點拼湊出修行之路的輪廓。

“走吧，” 她笑著拍拍桃紅的手，“回去吃飯。”

食盒里的桂花糕還帶著溫?zé)?，甜香混著晨光漫進心底。無名咬下一口，忽然覺得，這場從 “感法” 到 “證道” 的追逐，或許就該這樣 —— 帶著煙火氣，一步一步，扎實地往前走。

畢竟，再宏大的夢，也得從腳下的路開始走。

（下面是境界詳解：1. 感法境

? 參悟程度：對天地間的法則僅有模糊感知，如同隔著薄霧觀物，只能察覺法則的微弱波動（如 “力” 的沉重、“水” 的流動），無法理解其本質(zhì)。

? 運用熟練度：完全無法主動調(diào)用法則，僅能在極端環(huán)境下被動觸發(fā)身體對法則的本能反應(yīng)（如危機時偶然引動一絲 “速” 的法則避開攻擊）。

? 融合度：與法則毫無融合，自身與法則如同兩個獨立存在，法則對自身狀態(tài)無任何影響。

2. 觸法境

? 參悟程度：能清晰感知單一法則的具體形態(tài)（如 “火” 的灼熱與蔓延特性、“土” 的厚重與穩(wěn)固），可初步分辨法則的強弱差異。

? 運用熟練度：能主動引導(dǎo)極微弱的法則之力，進行最簡單的應(yīng)用（如用 “火” 法則點燃枯草、用 “土” 法則加固腳下土地），但消耗極大且難以持久。

? 融合度：法則與自身產(chǎn)生微弱聯(lián)系，如同 “觸碰” 般短暫交互，結(jié)束后自身無殘留影響。

3. 御法境

? 參悟程度：深入理解單一法則的核心規(guī)律（如 “風(fēng)” 的流動軌跡、“雷” 的傳導(dǎo)原理），能預(yù)判法則的自然運行方向。

? 運用熟練度：可穩(wěn)定調(diào)用法則之力，形成基礎(chǔ)術(shù)法（如 “風(fēng)刃”“雷擊”），并能簡單控制其強度與范圍，將消耗降至可控水平。

? 融合度：法則之力可短暫留存于體內(nèi)，如同 “駕馭” 工具般隨心使用，但本質(zhì)上仍與自身割裂。

4. 明法境

? 參悟程度：看穿單一法則的衍生變化（如 “水” 可化為冰、霧、云的轉(zhuǎn)化邏輯），甚至能理解法則與其他事物的關(guān)聯(lián)（如 “木” 法則與生命的依存關(guān)系）。

? 運用熟練度：可將法則之力融入自身功法或武器，實現(xiàn)復(fù)雜應(yīng)用（如用 “金” 法則鍛造法寶、用 “時間” 法則短暫延緩物體衰老），運用時行云流水，幾乎無滯澀。

? 融合度：法則開始滲透自身氣血與神魂，自身狀態(tài)會隨法則波動產(chǎn)生細(xì)微變化（如修 “火” 法則者體溫偏高，性格易躁）。

5. 通法境

? 參悟程度：貫通單一法則的全部脈絡(luò)，不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如 “空間” 法則中 “距離” 的本質(zhì)是能量場的折疊），甚至能觸類旁通，理解相近法則的基礎(chǔ)原理（如修 “冰” 法則者能略懂 “水” 與 “寒” 法則）。

? 運用熟練度：法則之力如同手臂延伸，可在一念間完成復(fù)雜操作（如用 “空間” 法則撕裂虛空進行瞬移、用 “生命” 法則瞬間治愈重傷），且能將法則之力壓縮、提純，威力呈幾何級增長。

? 融合度：自身與法則深度綁定，如同 “魚與水”，脫離法則濃郁的環(huán)境會感到虛弱，法則的強弱直接影響自身實力。

6. 融法境

? 參悟程度：將單一法則的本質(zhì)內(nèi)化為自身認(rèn)知，可從 “無” 中生出法則（如無需依托外界水源，僅憑自身認(rèn)知創(chuàng)造 “水” 法則），甚至能修改法則的局部運行規(guī)則（如讓 “重力” 法則在特定區(qū)域失效）。

? 運用熟練度：法則與自身術(shù)法、意志完全同步，可在瞬間施展大規(guī)模法則神通（如用 “時間” 法則凍結(jié)一城之人、用 “因果” 法則改寫短距離內(nèi)的事件結(jié)果），且?guī)缀鯚o消耗。

? 融合度：法則成為自身存在的一部分，肉身、神魂、靈識均由法則構(gòu)成，即使肉身被毀，也能以法則形態(tài)存續(xù)（如化為一道 “光” 法則繼續(xù)存在）。

7. 化法境

? 參悟程度：跳出單一法則的局限，能將多種法則拆解、重組（如將 “風(fēng)” 與 “火” 法則融合為 “焚風(fēng)”，將 “空間” 與 “時間” 法則疊加為 “時空亂流”），理解法則的本源是 “能量的不同表現(xiàn)形式”。

? 運用熟練度：可在自身周圍構(gòu)建 “法則領(lǐng)域”，領(lǐng)域內(nèi)自身意志即法則（如領(lǐng)域內(nèi) “生” 與 “死” 可隨心意切換），甚至能剝奪他人對法則的使用權(quán)。

? 融合度：自身即法則的集合體，可隨意轉(zhuǎn)化為任何法則形態(tài)（如時而化為 “雷”，時而化為 “影”），存在形式超越物質(zhì)與能量的界限。

8. 不朽境

? 參悟程度：洞悉法則的終極真理，知曉 “法則并非天生，而是天地意識的具象化”，可直接與天地意識對話，修改法則的底層邏輯（如讓 “衰老” 法則對特定種族失效）。

? 運用熟練度：舉手投足間牽動諸天法則，一念可讓星辰生滅、時空輪回，無需刻意施展，自身存在即是法則的最高體現(xiàn)（如靠近者會被自動 “凈化” 或 “湮滅”，依自身意志而定）。

? 融合度：與整個天地的法則網(wǎng)絡(luò)完全融合，自身壽元與天地同齊，除非天地毀滅，否則永恒不滅（即使被打散，也能在法則網(wǎng)絡(luò)中重生）。

9. 證道境

? 參悟程度：超越天地法則的束縛，明白 “法則是大道的支流”，自身已觸及大道本源，可創(chuàng)造或毀滅一界法則（如開辟一個沒有 “重力” 法則的新世界）。

? 運用熟練度：法則對自身而言如同 “呼吸” 般自然，無需主動操控，自身意志即可改寫大道規(guī)則（如讓 “因果報應(yīng)” 失效，讓 “生死輪回” 逆轉(zhuǎn)）。

? 融合度：自身與大道合一，成為法則的源頭與終點，既存在于萬物法則之中，又獨立于一切法則之外，達到 “萬法由我，我即萬法” 的終極境界。

這九個境界層層遞進，從 “感知法則” 到 “成為法則本身”，每一步都是對 “法則” 認(rèn)知與掌控的質(zhì)的飛躍，而 “證道境” 更是跳出修行體系的終極形態(tài)，成為超越天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