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營銷 第 18 章：林薇的懷柔政策

就像當年和王鵬一起在倉庫里搶救服務器時，那種背靠背的信任，足以抵擋所有風雨。陳默推開會議室門時，王鵬正用馬克杯壓住林薇的手鐲碎片，陽光透過杯壁在 “35” 兩個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哥，張總剛才發消息，說林薇一早就去他辦公室了?！?王鵬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好像在說我們的壞話，說‘老員工拉幫結派，不服從管理’?！?/p>

陳默將加密好的證據包發送記錄截圖保存，指尖在 “惠民電器王總” 的對話框上停頓：“他怎么回復？”

“沒明說，就說‘知道了’。” 王鵬突然壓低聲音，“我剛才去復印證據，聽見林薇的助理打電話，說要‘處理掉李姐的麻煩’?！?/p>

陳默的心臟猛地一縮。李姐的女兒明天要做骨髓穿刺，這個節骨眼上林薇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抓起公文包：“你盯緊項目組，我去趟醫院。”

“等等?！?王鵬從抽屜里掏出個 U 盤，“昨晚整理證據時發現的，林薇和趙強的轉賬記錄，每月五號固定轉五千，連續轉了八個月。” 他頓了頓，“收款賬戶是趙強老婆的，備注寫著‘咨詢費’?！?/p>

走廊里傳來咖啡機運作的轟鳴，陳默把 U 盤塞進西裝內袋時，手機突然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上午十點，街角咖啡館，聊聊晉升的事 —— 林?！?/p>

王鵬的拳頭瞬間攥緊：“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樣？”

“鴻門宴而已。” 陳默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分，“正好借機會探探她的底。你去醫院幫我看看李姐，就說…… 就說妞妞想甜甜了，讓她安心陪孩子。”

街角的 “云端咖啡館” 彌漫著藍山咖啡的焦香，林薇坐在靠窗的位置，香奈兒套裝換成了米白色針織衫，手腕上戴著條細巧的銀鏈 —— 愛馬仕手鐲的斷痕被刻意遮住。她面前的拿鐵拉花已經消散，杯壁凝著的水珠滴在桌布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陳默坐?！?林薇的笑容比平時柔和，手指在菜單上輕輕點著，“要藍山還是拿鐵？我記得你以前總喝藍山?！?/p>

陳默拉開椅子時，注意到她手邊的鱷魚皮手包拉鏈沒拉嚴，露出半截粉色購物卡 —— 是本地最高檔的商場 “恒隆廣場” 的至尊卡，額度至少五位數。

“不用了，剛在公司喝過?！?陳默的指尖在桌布紋理上滑動，“林副總找我，不光是喝咖啡吧？”

侍者端來檸檬水時，林薇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銀鏈冰涼的觸感貼著皮膚：“上次在會議室是我不對，太急了?！?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張總已經跟我談過了，說你的老客戶召回方案很有潛力?！?/p>

陳默抽回手，端起檸檬水抿了口：“林副總要是想談工作，我讓王鵬把項目進度表發過來?！?/p>

“不談工作，聊聊私事。” 林薇從手包里掏出購物卡，推到他面前，粉色卡面在陽光下泛著珠光，“恒隆的卡，里面有五萬，給嫂子買點東西。上次在醫院看到她，臉色不太好?！?/p>

卡片停在陳默手邊三厘米處，他能清晰地看到背面的有效期 —— 正好是他生日那天。這個女人連送禮都算好了時間，像設定好的營銷方案，精準得令人發冷。

“林副總這是干什么？” 陳默的手指在卡邊敲出輕響，“按公司規定，員工之間不能收超過五百塊的禮物。”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薇突然笑了，眼角的細紋在咖啡蒸汽中顯得格外柔和，“我們認識九年，這點情分還是有的吧？當年你剛離婚，帶著女兒租房子，是誰借你三個月工資周轉的？”

陳默的喉結滾動了兩下。2018 年的冬天，他確實收到過一筆匿名轉賬，后來才知道是林薇。但上個月整理老文件時，他在報銷單里發現張借條 —— 林薇以 “緊急借款” 的名義，讓財務從他的獎金里扣了雙倍 “利息”。

“那筆錢我早就還清了，連本帶利?！?陳默的聲音平靜無波，“林副總要是忘了，我讓財務把記錄發過來?！?/p>

林薇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抓起咖啡杯的手在發抖：“陳默，你非要這么咄咄逼人嗎？” 她突然壓低聲音，“升總監的事，我已經跟張總提了，他說只要惠民電器的項目達標，下個月就公示。”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嘩嘩響，陳默注意到街對面停著輛黑色轎車，車窗搖下的縫隙里，趙強的地中海發型閃著油光。

“項目達標是應該的，不用麻煩林副總特意運作?！?陳默的指尖在購物卡邊緣劃過，“倒是有件事想請教你，李姐女兒的醫藥費，你捐的十萬是從哪里來的？”

林薇的銀鏈突然纏在手指上，她猛地拽了下，鏈條在腕間勒出紅痕：“你調查我？”

“我只是好奇?！?陳默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包上，“上周三你讓助理從項目備用金里取了十萬，正好是捐款的時間?！?他頓了頓，“惠民電器的備用金，按規定只能用于客戶活動?！?/p>

鄰桌的情侶突然起身離開，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林薇抓起購物卡塞進陳默的西裝口袋，動作快得像在塞炸彈：“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處理的?！?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威脅，“只要你乖乖做完這個項目，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包括什么？” 陳默掏出購物卡放在桌上，粉色卡片在陽光下像塊凝固的血，“包括你篡改東區數據？還是讓 IT 主管刪日志？”

林薇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抓起手包就要走，卻被陳默叫住：“林副總不想知道，王總為什么突然變卦嗎？”

女人的腳步頓在咖啡館門口，陽光在她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像把即將落下的刀。

“他昨晚收到份快遞，里面是你讓他簽陰陽合同的錄音?！?陳默攪動著杯里的檸檬水，冰塊碰撞的脆響格外清晰，“還有你和他副總在云端餐廳的照片，據說他老婆看得很仔細?！?/p>

林薇猛地轉身，銀鏈在陽光下劃出寒光：“陳默，你別逼我！”

“我從沒逼過誰。” 陳默的目光掃過街對面的黑色轎車，趙強正拿著望遠鏡往這邊看，“是你自己把路走死了?！?他起身時，故意把購物卡碰落在地，“這卡你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比如趙總監 —— 他老婆最近總在群里哭窮，說孩子學費都交不起?！?/p>

咖啡館的風鈴在身后叮當作響，陳默走出門口時，趙強的車突然發動，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像聲惡毒的詛咒。他掏出手機給王鵬發消息：“盯緊趙強，他可能要對李姐動手?！?/p>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嗆得人睜不開眼。陳默推開病房門時，李姐正給女兒削蘋果，果皮在她手里連成一整條，像條沒斷的線。甜甜睡著的小臉上還帶著淚痕，床頭柜上放著本翻舊的童話書，書簽夾在《皇帝的新裝》那頁。

“陳經理怎么來了？” 李姐的手在發抖，蘋果刀差點劃到手指，“是不是公司……”

“王鵬說甜甜想蜘蛛俠了?！?陳默從包里掏出個玩偶，是妻子特意讓他帶來的，“妞妞讓我轉告甜甜，等她好了，就帶她去游樂園?！?/p>

甜甜突然睜開眼，小手抓住蜘蛛俠的披風：“陳叔叔，媽媽說你是好人?！?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哼，“那個穿香奈兒的阿姨來看我，說只要媽媽聽她的話，就給我找最好的醫生。”

李姐的臉瞬間漲紅，她把蘋果刀往桌上一摔：“我沒答應！我說我兒子在稅務局工作，查賬很厲害！”

陳默的心沉了沉。林薇連生病的孩子都不放過，這已經不是職場傾軋，是**裸的威脅。他掏出備用手機，調出趙強的轉賬記錄：“李姐，我需要你幫個忙?！?/p>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王鵬探進頭來，墨漬斑斑的襯衫上沾著灰塵：“哥，趙強剛才去財務部了，好像在查李姐兒子的納稅記錄。” 他頓了頓，“還有，林薇在公司群發郵件，說‘市場一部近期將進行架構調整，提拔年輕骨干’?！?/p>

李姐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她的指甲縫里還嵌著蘋果皮的纖維：“陳經理，我幫你！” 她從枕頭下掏出個錄音筆，“那個女人來的時候，我錄了音?！?/p>

錄音里，林薇的聲音溫柔得像毒蛇吐信：“只要你在陳默的績效表上簽‘不稱職’，甜甜后續的治療費我全包了……”

陳默按下暫停鍵時，手機突然震動。是 IT 主管小李發來的消息，只有一張截圖 ——HR 系統的后臺界面，林薇正在搜索 “陳默 績效申訴流程”，搜索記錄里還藏著 “35 歲以上員工辭退補償標準”。

“哥，現在怎么辦？” 王鵬的聲音發緊，“林薇這是鐵了心要搞我們?！?/p>

陳默看著窗外漸漸升高的太陽，陽光透過玻璃照在甜甜臉上，給她蒼白的小臉蛋鍍上層金邊。他突然想起老總監說的話：“當數據和人心站在同一邊，就沒有打不贏的仗?！?/p>

“回公司?！?陳默把錄音筆放進李姐手里，“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他轉身走向門口時，甜甜突然喊：“陳叔叔，蜘蛛俠會贏嗎？”

陳默回頭笑了笑：“會的，因為他有很多朋友。”

醫院樓下的花壇邊，趙強的黑色轎車還停在那里。陳默故意放慢腳步，看著車窗里那張驚慌失措的臉，突然舉起手機，對著車牌拍了張照。轎車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竄出去，差點撞到過路的護士。

“林薇這步棋走臭了?！?王鵬的笑聲里帶著解氣，“用孩子威脅人，連趙強都怕引火燒身?！?/p>

陳默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林薇的郵件還在不斷被轉發，下面的評論已經炸開了鍋 ——“年輕骨干？是指只會刷數據的嗎？”“某些人自己快 35 了，倒急著清退老員工?！?/p>

“她不是怕 35 歲?！?陳默突然開口，“她是怕我們把她做的事捅出去，影響她跳槽去惠民電器當副總。” 他調出王總昨晚發的消息：“林薇跟我要年薪百萬，說能帶來鼎盛的核心客戶。”

寫字樓大堂的電子屏正在播放早間新聞，財經頻道的主持人正說著 “惠民電器即將上市，創始人王總稱‘絕不任用有污點的高管’”。陳默停下腳步，看著屏幕里王總嚴肅的臉，突然笑了。

“哥，笑什么？” 王鵬碰了碰他的胳膊。

“笑某些人機關算盡，最后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陳默的目光掃過電梯口的公告欄，林薇新貼的 “年輕骨干名單” 旁邊，不知被誰貼了張便利貼，上面用馬克筆寫著：“35 歲不是數字，是勛章。”

電梯門打開時，林薇正好從里面出來。她看到陳默手里的備用手機，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銀鏈在腕間纏成死結。

“陳默，我們再談談?！?她的聲音帶著哀求，“總監的位置給你，我去惠民電器，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陳默走進電梯時，按下了 12 樓的按鈕：“林副總還是先想想，怎么跟張總解釋那十萬塊備用金吧。”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看到林薇的手包掉在地上，粉色的購物卡從里面滑出來，像張被撕碎的臉。

王鵬的笑聲在電梯里回蕩：“哥，你看她那慫樣，跟昨晚在辦公室耍橫的時候判若兩人?！?/p>

陳默沒說話，只是調出小李剛發的新截圖 ——HR 系統的漏洞提示已經修復，但 “優化名單” 的訪問記錄里，林薇的賬號在凌晨三點十七分登錄過，瀏覽時長七分二十三秒。

電梯在 12 樓停下，門開的瞬間，陳默突然想起林薇手鐲上的 “35”。原來最鋒利的刀，從來都藏在最華麗的鞘里。但他不怕，因為此刻他的身后，站著王鵬，站著小張，站著李姐，站著所有相信 “數據不會說謊，人心不會變冷” 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