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痹铺妮p飄飄地回了一句。
傅君驍了解云棠,云棠做人辦事很嚴謹,從來不會丟東西,“是不是丟了?最近工作忙沒注意也正常,可惜是我們的結婚禮物,我現在派人去查?!?/p>
那塊手表價值連城,再怎么生氣,云棠也不會扔掉一個三萬多萬的東西。
何況那可是他們相愛第七年的見證禮物。
“我說扔了!”云棠用力推搡開傅君驍,“扔了懂嗎?提手旁的扔!”
傅君驍卻拿著電話吩咐手下人找那塊手表,“加大懸賞金額,不論多少錢都要把我送老婆的新婚禮物找到?!?/p>
“找到再扔?!痹铺脑谝慌岳浜咭宦暎叭拥绞矂x海,你這輩子都找不到?!?/p>
傅君驍摟著云棠的肩膀,語氣溫和得像在哄小孩,“老婆別說氣話了,你累了一天,我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面條。”
對面馬路那顆梧桐樹下停著一輛白色路虎攬勝。
后排坐著的男人瞇起眼睛看著云棠和傅君驍。
前邊的司機瞥了一眼在后視鏡中閉目養神的喻沉野,“喻律,云小姐真的下定決心和傅君驍離婚了嗎?”
后排的喻沉野緩緩睜開了眼睛,透過窗外昏暗的路燈看著馬路對面的那對即將離婚的夫妻,“越深厚的感情越經不起背叛?!?/p>
親情,是同樣的道理。
高秘書忽然想起了什么:“不過云小姐確實想讓傅君驍凈身出戶,這不太利于我們的計劃……”
“一切都會改變?!庇鞒烈笆持篙p輕推起金絲框眼鏡,鏡片后折射出一道深邃的光。
高秘書準備開車繼續出發,“我們現在去哪兒?”
喻沉野視線移回前方,“去會見委托人的私人醫生,確保委托人的人身安全?!?/p>
面館里。
一對年輕的男女面對面坐著,兩人手里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正是云棠放在二手網站拍賣的那塊手表。
“我去!真的假的!起拍價一萬現在已經炒到十五萬了,腌魚什么時候有這么貴的二手貨了?”
“又變了!十五萬五了!”
“這款手表原價一百多萬?”
“還有說國外版的三百萬!”
“為什么在腌魚賣??!該不會是非法所得,帶著魂環吧!”
云棠鼻腔里溢出一聲冷哼。
什么魂環,她現在活的好好的。
因為她不稀罕傅君驍送她的任何東西,不過這塊手表能賣錢,收回來的錢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這家小店掃碼下單,傅君驍第一次來這種店還不太熟練,他招了招手,“服務員菜單?!?/p>
老板站在前臺吆喝了一聲,“掃碼點菜線上支付?!?/p>
傅君驍低下了頭,才看到云棠已經點了單。
“老婆,你知道掃碼下單?!?/p>
云棠明里暗里都是諷刺,“我不像某位養尊處優,吃飯還有人喂到嘴邊的大少爺,眼睛沒瞎,還識字。”
“菲兒沒有喂我吃飯,老婆,你別想太多,我們就是兄妹?!备稻斦f著,拿起桌上的茶水壺,“是不是例假快來了,給你點一杯銀耳紅豆——”
云棠嘴角扯起僵硬的笑容,壓低了聲音威脅,“閉嘴!”
例假,人人都夸是好老公的傅君驍連她的例假都記不住,太虛偽了。
只要她稍微表達自己的情緒,就要扯到例假身上,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音箱里播放取餐順序,“10號桌,請到前臺取餐?!?/p>
傅君驍抬腿走到了前臺,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豌雜面。
“這是十號桌的面?!?/p>
傅君驍端著餐盤,“就一碗?”
“是的,你們只下了一單?!?/p>
傅君驍無奈。
云棠還真是狠心,連一碗面都不給他點,還在生氣。
“謝謝。”傅君驍端著那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豌雜面回來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云棠面前,“老婆,你最喜歡的豌雜面?!?/p>
云棠的目光落在碗里紅油滋滋的面條上,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極其平淡地回了兩個字,“謝謝。”
傅君驍拆開一次性筷子,夾了一筷子云棠碗里的面條,“老婆,不用給我省錢。你多吃點,最近瘦了?!?/p>
云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從今天起,你別想再花我一分錢。你的錢留著給你和邱菲兒的孩子用吧!你奶奶盼著這一天,不然她死不瞑目?!?/p>
“咳咳——”傅君驍剛吃了一口面條,猛地咳嗽一聲。
他不知道云棠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喜歡夾槍帶棒了。
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不想吃就別吃,吃了會死,死了以后你就看不到邱菲兒了。”云棠低下頭,吃的津津有味。
傅君驍從來不在小飯店和她一起吃飯,以前都是坐在一旁看她吃。
傅君驍伸出手揉了揉云棠的腦袋,眼神寵溺,“老婆,你不適合說這么惡毒的話,像小貓呲牙。”
吃完面,傅君驍堅持陪著云棠回辦公室加班。
傅君驍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他天生一副好骨架,頎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腳尖稍微前伸就能點在地上。
云棠在辦公,他不動聲色看著云棠辦公。
云棠一邊翻看文件,一邊給員工發語音,“這個不行,要邢窯白瓷,我們的第一篇章是大道至簡,拿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瓶放在這里砸我們的招牌嗎!”
“白色黃金的翻譯不對,去把白色黃金的典故找出來看看。”
大約過了半小時,云棠撐不住,困得趴在桌上睡著了。
傅君驍輕手輕腳地起身,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半條腿倚靠在辦公桌邊,垂眸看著云棠。
云棠是瓷器博物館的館長,她的皮膚也像陶瓷一樣精致,臉上沒有一點瑕疵。
云棠聰明,又大方,飽讀詩書,很有文化,關于陶瓷的一切她都知道。
和他一起走過這么多年時光的女人,他怎么會讓給別人?
傅君驍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云棠的額頭,“老婆,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
“這么大的博物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一個人待著多不安全,回家吧!”
傅君驍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云棠,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傅君驍條件反射按下靜音鍵,才推開門到走廊里接電話。
電話里是姑母焦急的聲音,“君驍,菲兒出事了,她要割腕自殺。你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