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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珠吃著早點，顧清珩落在她身側：
“今日要回鎮國公府？”
“是啊，我還沒跟他說。”
趙明珠想了想，鎮國公應當還不知道她回京城了。
畢竟之前顧清珩一直是用人假扮她露面。
提起這個，她就擠眉弄眼：“你說，我這次回去，會不會嚇死他。”
她顯然是想做壞事，伸手拉顧清珩的袖，古靈精怪。
顧清珩拿出手帕，握住她手，替她擦去米粒。
“鎮國公年紀大了，你也不要玩得太過火。”
“小心他把你腿打斷，到時孤可不會幫你。”
趙明珠吐舌，然后將另一只手往他身上擦，在顧清珩開口前跑去院中。
巧兒她們正在摘葡萄。
西邊是薔薇花架，東邊就被種上了葡萄，現在正是成熟季節。
那葡萄深紫，一串串懸掛在綠葉中，晶瑩香甜。
趙明珠伸手摘了一粒，巧兒連忙走過來嗔怪道：“太子妃，都沒洗呢。”
她將桌子上洗好的，然后摘了一粒剝皮給趙明珠。
“吃這個，免得晚上鬧肚子。”
趙明珠雖然覺得自己沒那么嬌氣，但也很適應被伺候。
她躺在搖椅上，突然從石桌下看見一坨，撿起來坨竹編。
趙明珠左看右看，還是沒看懂，這是什么玩意？
她舉著，然后問院中的巧兒。
巧兒頭也不回：“不是我的，也許是金珠她們準備編什么用。”
“那這手也太不巧了。”趙明珠看了下，覺得很像蟹殼。
她就著原有的基礎，慢慢哼著歌編起來。
她編螃蟹算得上熟練，不出一炷香，一只大小鉗的螃蟹就誕生。
這時顧清珩出來，她舉起揮了揮：“是不是比上次那個又好看些了？”
顧清珩今日罕見換了玄色，比往日的矜貴，多了幾分劍出鞘的銳利。
“太子妃，是為孤編的？”
趙明珠驟然看他玄衣，正想問怎么不穿白衣了？
單被他打岔，也就忘了：“對，本來就是為你學的嘛。”
趙明珠十分懂得借花獻佛，隱去地上撿的半成品這件事。
顧清珩捻起那蟹鉗：“是為幼時的顧清珩？”
趙明珠吃著葡萄，老話重來：“對，本來就是為幼時的你學的啊。”
顧清珩將手中的螃蟹翻來覆去端詳，他指腹撫摸過那鉗，突然道：
“你看見的那只螃蟹，是母后上吊前編的，后來叛軍送來給孤，告訴孤她死了。”
趙明珠摘葡萄的手慢下來，竟然是他母后的遺物。
“顧清珩，要是讓你難過……”
趙明珠有些懊惱，這種遺物，自己編一次豈不是戳中人家傷疤一次？
早知道就該做做功課了。
顧清珩讓長河拿去放好，烏黑的眸落在她面上：“孤很喜歡。”
趙明珠喉嚨中的抱歉吞下，她剝了顆葡萄：“你喜歡就好。”
“今天的葡萄好甜，試試？”她舉著晶瑩的果肉。
顧清珩探身，從她指尖中將葡萄卷入口。
趙明珠無意識摸手，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鎮國公府。
趙明珠踏進門時，老管家見了她如同見了鬼，扭頭跑去找鎮國公了。
“國公爺，國公爺，不好了！”
鎮國公正在畫畫，他沉穩道：“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子一樣浮躁。”
“學學老夫，平心靜氣。”
老管家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戰友，他沒將這話放在心上，指著門外道：
“……國公爺，騙子上門了！”
“什么！”
“她喬裝打扮成大小姐模樣，一看就是上門來行騙的！”
鎮國公虎目怒睜，將身旁的長戟拿過來：
“竟有如此無恥之徒，老子正愁最近無人比劃！”
趙明珠正在喝茶，身后爆喝一聲，她連著茶葉一起吞下，嗆住了。
等鎮國公到了面前，她沒好氣道：“干嘛啊？”
鎮國公將長戟插進地，喝道：“別以為你是個女子，老夫就不敢打！還不趕緊速速離去。”
鎮國公心頭埋怨管家怎么回事，也不說下是個女人。
老管家若是聽見他心聲，只會覺得冤枉。
都說了是冒充大小姐，不是女人，難道還能是個男人？
“國公爺，真有可能是的男的，也說不準。”管家湊近道。
鎮國公也覺得有可能，但這怎么驗證？
急死了，送上門的騙子，他卻揍不得。
趙明珠呼出口氣：“你們兩個說話，我聽見了，而且我不是騙子。”
“我要是騙子，我全家死絕行了吧？”
鎮國公還是不信，女兒好不容易逃之夭夭，怎么可能一聲不響又跑回來？
“爹，我們不是有暗號？”趙明珠起身。
對了，有暗號，鎮國公一拍手。
他率先道：“你先背誦十大美德。”
趙明珠清清嗓子：
“勇敢：大不了去死
樂觀：那又怎樣反正又死不了
高效：現在就去死
誠實：你愛信不信，不信去死
溝通：那還能怎么辦，要不我去死
公正：全部都該死
……”
“我的爹，現在你相信了？”趙明珠無奈道。
鎮國公扔掉畫戟，走近趙明珠山下打量，父女相認兩眼淚汪汪：
“真是我家姑娘！哎喲，這臉怎么瘦了……”
“爹，你胖了。”
不對！鎮國公笑容凝固，揚手就拍在她后腦勺。
“你個缺心眼，是想害死為父？這樣大張旗鼓跑回來做什么！”
他怒容滿面，然后又要拔起戟，趙明珠后退一步：
“爹，你聽我解釋下。”
“解釋什么？！老子看你就是想狡辯！今天非要打斷你的腿！”
父女兩人圍著老管家轉悠，管家如同陀螺一樣轉悠。
“哎喲，國公爺，不可……”
“哎喲，大小姐……”
終于老管家眼暈了，鎮國公和趙明珠停下。
鎮國公到底上了年紀，他喘著粗氣：“別跑，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趙明珠擦著汗：“你打我，我就跑。”
她又不是傻子，站著挨打。
父女兩人就這樣對峙。
顧清珩出現了，他輕聲道：“國公爺和太子妃這是？”
鎮國公屏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
趙明珠躲顧清珩背后，學舌：“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