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朝,蕭瑾宸被請去鳳儀宮,他并不情愿,知曉今日要為他選妃。
他心里只有顧希沅,也和她承諾過只會碰她,雖然她先背叛,但他也不愿多看旁人一眼。
剛踏進鳳儀宮,眾貴女起身見禮,一個個嬌羞的不敢打量,:“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龍章鳳姿,儀表堂堂,是多少人的夢中情郎,奈何他卻看上了顧希沅。
現在又戲劇性的分開,這才能輪到她們。
見她們都紅著臉不敢看他的樣子,蕭瑾宸只覺這些人扭捏做作,很是反感,沅沅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
她的笑容也是由心而發,從沒有諂媚之色,哪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了的?
搖搖頭,走近皇后行禮:“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臉上流露著溫和的笑:“皇兒坐吧,本宮近日無聊,便召她們進宮解解悶。”
“母后高興就好。”
“大多你都認識,這位是太傅幺女沈辛茹,旁邊這位是武安侯嫡次女崔曉瑩,丞相之女魏芊柔……
皇后一一介紹著,蕭瑾宸頷首致意,并未看到合眼緣的,而且一個個含羞帶怯。
都不是她……
不想多留,可看著母后期盼的目光,他深嘆口氣,擠出一抹笑問道:“都讀過什么書?”
不出所料,都是一些女則女戒,詩經之類的,就連太傅之女也沒有沅沅讀的書多。
他們倆共同讀過很多孤本,會湊在一起分享讀過之后的感受,她總能說出一些他看不到的,從而給他感悟。
想起從前的快樂時光,想到在她面前他可以毫無壓力做自己,不知不覺沉浸在回憶里。
后面的人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進去。
皇后看出他在走神,怕是又想起了顧希沅,臉上閃過失望,好男兒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最后一位貴女說完,蕭瑾宸已經完全走神,皇后喊了他兩聲才聽到。
察覺到母后變了臉,他知道這些天她都在為自己忙碌,想起什么,讓人拿來一幅畫。
這幅畫是他七歲時所作,沒什么畫技,只是隨手的簡畫。
畫上是一頭豬,揚著笑躺在柵欄旁,那時的他課業很重,母后不允許他有一點點偷懶。
當他聽人說豬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異常羨慕,特意讓人尋來兩頭,看過回來便畫了這幅畫 。
還記得第一次邀請顧希沅進東宮時,他便拿出這幅畫給她看,原以為她會笑他畫的不好,可她卻說出了令他震驚的話:“太子表哥,你畫的這頭小豬好像我。”
“為何像你?”
“因為我每天就是像它這般懶懶的,除了吃就是睡。”
說完,她以為他會笑她,但他沒有,因為這是他最初畫這幅畫時的愿望,他們不謀而合。
他知道,這叫心有靈犀。
谷瑞打開畫軸,展示給眾貴女。
蕭瑾宸想起往事,神情柔和不少,伸手指示:“各位可隨意點評此畫。”
貴女們都知道這是考驗,猜測著太子的用意,斟酌開口……
......
后花園,幾位嬪妃坐在一處閑聊,圍繞著太子選妃之事。
純妃感慨:“也不知我生的那個臭小子何時能把媳婦娶回來?”
“純妃不必著急,晉王還小。”
“小什么?陛下在他這個年歲,大公主都出生了。”
“每次提讓他娶妻就裝聽不見,整天就知道玩,這不,今天又去玩什么棍球去了。”
“挺好的,陛下最是喜愛晉王,他又常進宮陪娘娘,多孝順的孩子。”
“那倒是。”純妃聽她這樣說,又得意起來。
被母妃念叨的蕭擎,剛下朝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宮,今天一定要一雪前恥。
可當他出現在馬球場外,興奮的桃花眼一瞬垂下,他怎會來……
男人從高頭大馬上下來,闊步走去身旁馬車。
顧希沅掀開車簾,就見蕭泫的手臂伸了過來,海棠銀杏被擠出去。
見她愣神,蕭泫嘴邊勾起淺笑,伸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扶著她臂肘:“別怕,本王能扶穩。”
顧希沅:“……”
她是怕扶不穩嗎?
怕心不穩好不好!
都說他冷峻,她接觸這么久也的確如此,只是覺得不難接觸。
可自從昨日,他口中說出的話總是讓她不由自主臉紅。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怕。”顧希沅順著他的力道下來,她指的不是扶不穩,而是他要做什么她都不怕。
蕭泫又是一笑,跟在顧希沅身后走進去。
顧函誠躲在一邊呲著牙瞧著,姐夫對姐姐真好。
不遠處的蕭擎使勁揉了揉眼睛,大哥竟然笑了?
還笑了兩次?
這么溫柔的說話,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馬球場一側是看臺,已有不少下人在忙碌。
日頭很足,蕭泫怕她耐不住:“今日王妃要下場嗎?”
顧希沅搖頭:“我不會這些。”
不會玩為何要答應蕭擎?
“下次不想去直接拒絕,不用考慮他是誰。”
男人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為她撐腰的語氣很是霸道,顧希沅著實有點受不住。
偏過頭不看他:“看看也是好的,就當湊個熱鬧。”
蕭泫想想也是,最起碼不無聊:“本王讓人給你備了軟墊,要是累了想回去就告訴本王。”
“知道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說的好像她很嬌氣一樣。
顧希沅一邊嫌棄,一邊心中又覺得一絲絲甜意流過。
拉著她上看臺,坐去中間那桌,蕭泫的心情很好,她在外人眼中就是他的妻,他何必在家里和她爭?
她當他是合作伙伴,又不妨礙他當她是妻。
陳家姐弟的馬車也到了,陳伊今日特意打扮一番,她想讓顧希沅愿意看到她。
陳鐸笑著瞧她:“見燕王妃姐姐就這么高興?”
陳伊得意昂頭:“當然,王妃很厲害,外頭很多人都說她不會做生意,我覺得不是,娘的那兩間點心鋪子就是她指點,多給些月銀,這才沒多久,竟然真的盈利了。”
“我現在再去巡鋪子,掌柜每次都笑呵呵的迎我進去坐,還讓我多提意見。”她可是記得當初剛接手時掌柜的嘴臉,和現在是兩個極端。
陳鐸看著姐姐笑,心里跟著高興:“是,她厲害,姐姐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