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府,蕭瑾宸宿醉醒來,就見季臣鞍在等他。
頭還疼著,他伸手揉了揉:“三舅舅,現(xiàn)在什么時辰?”
“早朝給你請過假?!?/p>
季臣鞍把今日陳家的事,從頭到尾同他講了一遍:“我今日去牢里見過陳忠實,昨日顧家姐弟約陳家姐弟游湖,他猜測顧希沅一定說了什么,陳鐸這才敲了登聞鼓。”
“由此可見,那個顧希沅不是省油的燈,你看她把侯府禍害成什么樣了,現(xiàn)在就因為陳忠實說她不配做燕王妃,她就慫恿陳鐸以子告父。”
蕭瑾宸搖頭:“不會的,沅沅心地善良,他們只是去游湖,而且明明是陳忠實打了陳鐸,他才告御狀,和沅沅沒有半分關(guān)系?!?/p>
“你還是太單純,太信任她,她為什么要約陳家姐弟游湖?”
“前日剛在陳家發(fā)生不愉快,就害的陳家人被流放,她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
蕭瑾宸還是不信:“三舅舅不了解她,沅沅心胸寬廣,有一次在東宮,一個宮女不小心弄壞她送來的寶貝,孤都生氣要罰她,卻被沅沅攔下。”
“她說宮女不是故意的,以后會再為孤尋來更好的,所以即便她討厭陳忠實,也不會慫恿他的兒子以子告父,害陳家人遭受流放之苦?!?/p>
季臣鞍深深嘆了口氣,怎么就跟他說不通?
“起來吧,你外祖父要見你?!?/p>
蕭瑾宸忍著頭疼起來沐浴更衣,簡單用了點燕窩粥,跟隨季臣鞍去了鎮(zhèn)國公的書房。
鎮(zhèn)國公幽深的眸子看著他,最近的蕭瑾宸很讓他失望,整個國公府都在為他奔波,而他為了一個女人郁郁寡歡。
“見過外祖父。”
“太子可知被一個女人左右,會帶來多大的災(zāi)難?如果你再這般萎靡不振,她活著就是罪過!”
蕭瑾宸大驚:“不,外祖父,孤不能沒有她,您若是想對付,可以解決燕王?!?/p>
鎮(zhèn)國公都要被氣笑了:“他去邊關(guān)十年都安然無恙,大小刺殺也遇過幾次,你覺得我們有多少人手能殺得了他?”
“那就想辦法做局,總之顧希沅不能死!”
“你!”鎮(zhèn)國公氣的想罵人:“你知不知道感情用事會害了你的?”
“你再頹廢下去,皇帝和百官都會對你不滿,其他人更是知道了你的弱點,會利用她來對付你。”
蕭瑾宸堅持:“外祖父,孤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們,可孤只想要一個她。”
鎮(zhèn)國公猛然站起身,眼看就要發(fā)火,季臣鞍扶他坐下:“好啦好啦,爹消消氣,我們好好想個辦法,各退一步?!?/p>
“殺燕王不現(xiàn)實,顧希沅殿下又舍不得,燕王不介意她出身也要娶她,看重的就是利益?!?/p>
“等她失去利用價值,不用咱們動手,燕王自會退婚?!?/p>
“屆時顧希沅也會知道,只有太子對她真心實意?!?/p>
“好,就用這個辦法?!笔掕废攵紱]想就同意了,他萬萬不能失去沅沅。
鎮(zhèn)國公無奈:“臣鞍,你有想法了?”
“對,兒子會盡力一試,即便不成,對咱們也沒有任何損失?!?/p>
“好,那你去吧。”鎮(zhèn)國公也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害得他們祖孫失和。
“既然已經(jīng)有了辦法,太子以后把心思用在正事上?!?/p>
“外祖父放心,孤明日就上朝,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p>
三日后,陳忠實四人被流放,陳伊姐弟讓人駕好馬車,打算去城門看他最后一眼。
剛要出門,陳母由婢女扶著走出來:“娘和你們一起去?!彼H眼看看陳忠實的報應(yīng)!
娘仨直奔南城門,下馬車時,見四人被夾上了犯人夾板,腳下還拴著鎖鏈,沒了往日的威風(fēng)與譏諷,三人心中全是暢快。
陳鐸有心想問問為何這樣對他們,想想又算了,問了也是徒增煩惱,沒有意義。
這時,蘇昀朝他走了過來:“你的前程在你自己,就如我當初一樣,想要什么,自己去拼?!?/p>
陳鐸聽過他的事,他爹聽信旁人,以為他娘殺了他的愛妾,怒火中險些殺了他。
“我會的,多謝蘇大人提點?!?/p>
……
回到城里,姐弟倆去了一家茶樓。
約好的雅間里,顧希沅已經(jīng)在等候。
陳伊進來,行禮后坐去她身邊,她很感激顧希沅,因為她覺得是顧希沅給了她勇氣。
陳鐸坐下,卻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我家宴席那日,是我爹和紅姨娘想害你是嗎?”
顧希沅頷首:“沒錯,那天顧清婉的遭遇,其實應(yīng)該是我的?!?/p>
陳伊大驚,沒想到爹膽子這么大,竟敢對未來燕王妃下手,她還以為只是意外。
陳鐸冷笑:“所以你說要跟我姐做朋友,只是想利用我們,因為你知道我爹和你已經(jīng)是對立面,他知道我們和你出去游玩,一定會罰我,對嗎?”
顧希沅沒否認:“我知道你很聰明,所以你說這么多,想表達什么?”
陳鐸冷眸微瞇,語氣加重:“是你害我打了板子,又利用我除掉我爹,可我見你并沒有愧疚之色!”
顧希沅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茶杯放在陳鐸面前:“怎么,最終利益既得者不是你嗎?”
“所以我要喝的這杯茶,應(yīng)該由你來倒。”
陳鐸眉毛豎起,手指蜷縮,本以為會讓她愧疚,是他小看她了。
陳伊左右瞧瞧,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陳鐸悶聲不語,板著臉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
顧希沅挑眉:“不說聲謝謝?”
陳鐸的臉此刻已經(jīng)全紅:“謝謝。”
“謝謝誰?”
“謝……顧姐姐。”
“嗯,這才乖。”顧希沅淺嘗一口放下茶杯:“以后我們可以敞開心扉做朋友了?!?/p>
陳伊這句話能聽懂,她很高興的邀請:“姐姐有空可以來我家玩兒?!?/p>
顧希沅痛快應(yīng)下:“好?!?/p>
她瞥了一眼陳鐸,腦子不錯,就是性子擰巴。
下午,江氏書館暗閣內(nèi),顧希沅見到了幾日前傳信召回的人。
“墨楓見過小姐?!蹦腥俗饕拘卸Y。
顧希沅指著旁邊的桌案道:“坐吧,這里是鎮(zhèn)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明細,我建議從碼頭著手,你再斟酌看看”
“是?!蹦珬骺纯醋腊?,又抬頭瞧瞧顧希沅。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顧希沅納悶,看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