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征伐錄 第十六章 文明通行 防止踩踏

約莫一個多鐘頭后，離去的少年扛著一大段樓梯興高采烈地跑回來了。沒錯，樓梯，就是各種樓房里面最常見的鋼筋混凝土澆筑的樓梯，很顯然是少年剛從動物園行政樓里面拆下來的，斷口處殘破的瓷磚還在瑟瑟地往下掉落……而在巨坑邊沿，這樣的樓梯已經(jīng)有了十幾段，風格迥異、顯見得出自不同建筑，更有一截周身噴涂著“迷藥189XXXXXXXX”“約妹 VXXXXXXXX”的樓梯，其來源與歷史更是成謎……

等跑到巨坑邊沿，少年激活煉獄紋章，熟練地在系統(tǒng)的淡藍光幕里一通翻找，竟是一口氣兌換了數(shù)十把奇門兵器“分水峨眉刺”出來，這種兵器，長約30公分，呈中間粗兩頭細的錐形體，看起來就像是把一根螺紋鋼兩頭打磨成尖刺狀的樣子，而這些峨眉刺的唯一不凡之處就是每把花費20進化點（某人需要每把40點哦）賦予的煉獄系統(tǒng)屬性“超凡堅固”。少年在樓梯堆里掃視一圈，左手扶起看似最為堅固的一截，右手握住峨眉刺，發(fā)力一捅，拜惡魔契約拳套加成、高達四階的力量之功，半截峨眉刺如筷子捅豆腐般輕松沒入樓梯頂端，就這樣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給樓梯兩端各插入兩支峨眉刺后，少年依葫蘆畫瓢地給其余十幾段樓梯也插入四個半截的峨眉刺。忙活完后，少年雙手舉起那截最為堅固的殘破樓梯，略作瞄準，然后大喝一聲，發(fā)力向著坑底北側(cè)的假山擲去！

“嘭！……”一聲沉悶巨響傳來，正在享受飯后午睡的進化野豬王嚇了一大跳，它猛地跳起身來，將圍在身邊陪侍的雌性野豬撞飛了一大片。顧不上理會“愛妃”們不滿的哼哼，野豬王睜開赤紅的眼眸看去，卻見一截破爛樓梯正正地撞在了假山底部，樓梯底部和頂部閃著金屬的寒芒，底部的兩根尖刺深深扎入假山山體，牢牢支撐著樓梯斜插向天，與地面形成了一個標準的45度夾角！

“Yes!”坑頂?shù)纳倌暌宦暁g呼，得意地抓起一截截樓梯飛擲而來，在其堪稱可怕的精準操控之下，每一截樓梯的底部都準確地與前一段樓梯頂部精準銜接，依靠著鋒利且堅固的峨眉刺牢牢固定成一體，少年每擲出一段樓梯，嘴里就大喊一個字，傳到野豬王耳朵里，連起來就是“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這該死的人類！雖然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玩意兒，但野豬王這會兒肺都要氣炸了。它其實早在大戰(zhàn)雙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人類少年，雖然潛意識告訴自己，對方的血肉和黑熊一樣香甜，吃下去能讓自己更強壯、更聰明，但野豬王知道如果對方不下到坑底來的話，自己是拿對方?jīng)]辦法的。所以即使對方在自己戰(zhàn)斗時一直在上面探頭探腦的，野豬王也一眼都沒瞅過對方，被圈養(yǎng)參觀了這么多年，無視那些來了又散的人類早就成為了野豬王的本能。今天本來是很幸運的，那兩只笨蛋黑熊跳進巨坑想要獵殺自己的族群，卻沒料到族群誕生了自己這樣聰明強大的王，在自己的英明指揮下，付出了幾頭野豬重傷的代價就擊殺了對方，在吞噬完最為美味的熊膽后，體內(nèi)迅猛增長的力量搞得自己腦袋都暈暈的，本來想美美睡一覺消化一下這股力量，結果，這該死的人類居然膽敢打擾本王的美夢！居然把這些怪石頭扔下來打擾自己的美夢！混蛋！要是本王能夠的著你的話，本王的獠牙……

等等！聰慧的野豬王眨了眨眼睛……這些怪石頭，這些拼在一起的怪石頭，一端固定在假山底部，而另一端，好像已經(jīng)搭在了巨坑的頂沿……也就是說，本王能出去了？！……

被圈養(yǎng)數(shù)載的野豬王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一時間有點愣神，它傻傻地看向站在坑頂?shù)娜祟悾倌暾驹谄唇訕翘莸捻敹耍骠嬗卸Y地躬身示意：“歡迎光臨！貴賓好多位，請注意文明通行、防止踩踏哦！”

“吼！”野豬王激動地雙眸愈發(fā)赤紅，血都要滴出來了一般。雖然出自本能的，對自由的向往、對那個人類血肉的渴望已經(jīng)讓它激動地要發(fā)狂，但進化野豬的王者依然保持著最后的警惕，面對未知的巨大誘惑，它采取了最為擅長的戰(zhàn)術--群毆！

一聲嘶吼下，收到王者指令的野豬群向著假山蜂擁而至，爭先恐后地跳上拼接樓梯向著坑頂沖去。然而，野豬爬樓梯這種事情，就像用嘴巴說出來都這么別扭，這些被圈養(yǎng)多年的野豬，又哪里能嫻熟且自然地爬過數(shù)十米的斜梯呢？！

“吼吼！……”看著自己的部下笨拙地在樓梯上攀爬，樓梯雖然不很陡峭，奈何寬度有限，以野豬進化后的身形，根本容不得兩頭并行，于是不斷有豬被擠得掉下樓梯，摔得放聲痛嚎。也得虧煉獄系統(tǒng)出品的峨眉刺“超凡堅固”不是浪得虛名，換成普通鋼釘鏈接支撐，這樓梯早就被折騰塌了。眼見豬群狼狽模樣，野豬王又是嘶吼幾聲，對部下做出指揮，翻譯成人類語言，大致就是“不要擠，一個一個上，個子大的排后面……”之類的。

反觀坑頂少年，眼見進化野豬群在野豬王調(diào)度下變換成單列縱隊、四只小短腿一撲騰一撲騰地逐漸攀爬上來，少年不急不躁，待得打頭的野豬獠牙都快碰到自己的褲腳，方才嘿嘿一笑，轉(zhuǎn)頭就跑！

坑底野豬王一看少年跑了，頓時大急！

到嘴的肥肉還能跑了？！

野豬王大聲嘶吼命令前方野豬加快速度，同時急不可耐地擠開幾頭排在隊列最后的野豬，自己也順著樓梯向上爬去。

環(huán)繞野豬園的公園步道，一頭通往燼生來時的園區(qū)大門，另一頭在經(jīng)過數(shù)百米的寬闊平路后，在猴山附近轉(zhuǎn)而化為百余步下山的臺階。燼生故意放慢速度，引著野豬群追趕而來，眼見得身后百豬奔騰，浩浩蕩蕩好不壯觀。眼見已將野豬群引誘至下山臺階口，計劃已然成功大半的燼生放聲大笑、再不示弱，三階敏捷全力發(fā)動下頓時將敏捷最高只有二階的野豬群甩在身后，腳尖在下山臺階兩側(cè)護欄上點了幾下飛躍而下，最后一個凌空前翻已是抵達臺階底端盡頭，右手繞至背后一拔，已是持刀在手，正面臺階、嚴陣以待！

卻說野豬群追著燼生沖入下山臺階，立馬體驗到了少年連環(huán)計謀的陰險之處！野豬生來前肢短、后肢長，善于爬山而不善于下山，燼生在參觀動物園的時候就聽飼養(yǎng)員講過，如果在山野之地遭遇野豬，一定要往山下跑而不能往山上跑，野豬上山如履平地、比速度人類根本不是對手，而下山的話野豬根本跑不起來，遇有泥濘濕滑剎不住腳的話甚至會翻跟頭。燼生對“泥濘”“濕滑”等關鍵詞有著很深的印象和很強的執(zhí)行力，之前做準備的時候就從園區(qū)食堂、廢棄車輛等地方找來大量油脂在下山臺階上潑灑了厚厚一層，野豬群前赴后繼地一沖入臺階，立馬摔得屁滾尿流，接二連三地沿著臺階滾了下來！

“噗嗤！”“嘶啦！”……刀刃入肉聲響起，卻是少年已趁著野豬順著這百步長階摔得七葷八素，毫不手軟地開啟了殺戮狀態(tài)！

野生的野豬有在松樹上蹭癢、沾滿一身松脂后又在沙地泥潭中打滾的習慣，松脂夾雜砂石，給野豬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甚至防得住小口徑槍支的射擊，是以大山之中向來有“頭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意思是對獵人來說，大山里最可怕的不是熊和老虎。然而圈養(yǎng)在動物園中的野豬，雖然談不上“洗香香”，但相較有鎧甲護身的鄉(xiāng)下親戚畢竟在防御力上不可同日而言，這一點在燼生刀下得到了生動的體現(xiàn)，面對滾落臺階、在地上拼命掙扎卻起不來身的野豬群，抹喉、刺眼、捅心臟，發(fā)動了“弱電洞察”能力的燼生就像一名嫻熟的屠宰工，每頭野豬都只需一刀便精準地了結了對方生命，這種嫻熟，不是對生命的輕視和淡漠，反而恰恰是對生命的尊重和虔誠。所謂尊重，是少年不會用虐殺的方式來讓待宰的野豬遭受多余的痛苦，一刀往生彼岸、一刀紅塵解脫；所謂虔誠，是少年對活下去有著近乎狂熱的偏執(zhí)，因為我無比愛惜著我的生命，所以，在需要的時候，我會毫不遲疑地結束你的生命。

我不會講抱歉，因為殺戮是活著的前提。

“吼！……”飽含憤怒的嘶吼傳來，燼生揮凈直刀沾染的鮮血，抬首便迎上了站在臺階頂端的野豬王擇人而噬的憤怒眼神！

當后面追來的野豬王抵達下山臺階、意識到不妙之時，立刻用巨大的身形堵住后面追來的族群，卻險些被后面狂奔而來的豬群強大的慣性沖下臺階！等它仗著強橫肉身和拼命地嘶吼發(fā)令穩(wěn)住族群，才發(fā)現(xiàn)就這短短一會功夫，二百多頭的族群竟有一半已沖下臺階，而沖下臺階的，無一例外，都被山下那個惡魔般的人類少年無情殺戮！

“吼！……”一聲凄厲長嘶響起，與惡魔少年對視幾十秒后，野豬王悲憤長嘶。族群慘遭殺戮，使它恨不得沖下臺階與敵人同歸于盡，然而其他同伴的凄慘下場歷歷在目，百步長階之下，族群尸身堆積如山，血液如長河浸染，與惡魔少年陰險灑下的油脂混雜攪合，凝成了一灘飽含死亡氣息的泥潭！

長嘶過后，野豬王帶著族群扭頭離去。

望著離去的野豬群，少年并沒有絲毫焦躁之意，堅定的眼神依然如一潭幽泉、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