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福驀地一激靈,尤其看見她旁邊的凌云將一塊石頭捏碎成粉末,立馬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讓人跟你們一起去找。”
直接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陳杰暗自翻了個白眼:“段里正這話還中聽。”
于是兩個村的村民一起動手,很快就將截斷河流的堤壩挖開了,河水終于又順著河道嘩嘩往下流。
只是,往日四五米寬的河如今已經不足一米,流速也慢了許多,估計撐不了多久。
挖開堤壩已經午時,陳杰與段有福各點了七八個村民,要他們一起去上游。
雙方約好未時出發,后各自回家先用午飯,一場沖突就此化解。
“蕭娘子,今日真是多虧了有你,否則恐怕真得打一場。”
陳杰慶幸,雖說不怕桃花村,但一旦爆發沖突,必定會出現傷亡。
蕭迎道:“我也只是見機行事罷了,如今找到水源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她的猜測沒錯,否則就麻煩了。
凌云也被派去找水源了。
他實力強,若是遇到野獸也能保護大家的安全。
眾人未時出發,從桃花村往上游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大山腳下。
一般桃花村的村民走到這里就不會再往前了,所以也不清楚山里究竟是什么情況。
但河流明顯還在往里延伸,眾人只能硬著頭皮進去。
進山之后路就不太好走了,或者說根本沒有路。
凌云在前面開道,蕭迎送了他一把劍,是適合煉氣初期修士使用的下品法器。
別看只是下品法器,比普通刀劍卻厲害許多,削鐵如泥。
他隨意揮著長劍,便將擋路的樹枝與藤蔓斬斷,引得眾人嘖嘖稱贊。
桃花村的人都好奇他的來歷,聽聞是蕭迎買來的仆人,不由神色各異。
有人見他生的俊俏,暗暗猜測是不是那個蕭迎的姘頭,呵,畢竟蕭迎是個寡婦嘛。
也有人為他不值,這人一看就很厲害,長得也好,怎么就賣身為奴了?
但沒人敢當面說,不管蕭迎還是眼前的凌云,他們都惹不起。
有凌云開道,眾人的速度快了許多。
許是因為人多,又有凌云這樣的高手,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大型動物,不過倒是有咆哮聲遠遠傳來。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時辰。
就在眾人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時,眼前豁然一片開朗。
這里已經深入大山十多里,一條數米寬的大河橫亙在眼前,河水清澈見底,奔流不息,赫然是蕭迎所說的那條大河!
原來大山深處真的存在這樣一條河!
而他們順著前行的這條小河只是一條支流。
因為大河水位下降,以至于流入這條支流的河水變少,這才導致小河逐漸枯竭。
若是衡量就會發現這條大河也沒有三四十米寬了,兩邊的河床都露出來不少,顯然也是受了干旱的影響。
再這樣下去,流入支流的水越來越少,只怕真的會斷流。
“這可怎么辦?難道要挖深河渠?”
有村民皺起眉頭,眼看著有這樣一條大河,水卻流不到村里去,只能干著急。
另有村民說道:“咱們只是負責尋找水源,現在找到了,怎么弄?還得里正想辦法。”
“我看這河遲早還是得挖。”
“挖什么挖?你不知道有多遠?而且憑什么咱們兩村的人挖,下游那些村子就坐享其成?”
“行了,別吵了,還是先回去,看看里正他們怎么說吧。”
眾人爭論不休,最后在勸說下先行回村了。
陳家村的村民回來后天都已經黑了,不過還是去跟陳杰說了此事。
陳杰拿不定主意,畢竟這事是蕭迎提出來的,于是又去找蕭迎。
蕭迎剛好聽凌云說了,暗自松了一口氣,是支流就好辦了。
“蕭娘子是想拓寬河渠?”
“不僅要拓寬,還要加深。”
否則隨著大河水位下降,小河再寬也沒用。
陳杰露出一抹憂色:“這可是個大工程啊,那條河到桃花村恐怕就有十里,從桃花村到咱們這里又有好幾里,更不用說下游。”
等全部弄好都猴年馬月了。
“我更擔心的是其余村子不愿意。”
那就陳家村一個村子也不可能做到,村民們肯定不愿意當這個冤大頭。
蕭迎道:“所以得幾個村子聯合起來,每個村子都出一些人就有好幾百人。”
好幾百人一起干活速度就快了,就看是否能齊心協力。
“我看難。”
陳杰搖頭,這些村子向來是不齊心的。
“那就只能找鎮長了,鎮長若是不行,咱們就去找縣令。”
蕭迎神色肅然,顯然是一定要做成這件事。
這是利民之舉,一旦做成幾千人都受益,以她那日對新縣令的觀察,相信對方不會拒絕。
陳杰見她堅持也咬了咬牙:“行,那咱們就試試。”
蕭迎露出幾分笑容:“嗯,明日咱們先去大河看看,叫上桃花村的里正一起。”
于是次日一早,兩個村子的人就再次沿著小河往上游走去。
這次去的人更多了,每個村都有二三十人,都對大山深處那條河很好奇。
將近兩個時辰,一眾人終于到達目的地,看著奔騰流淌的大河無不露出歡呼。
蕭迎發現這里距離她買的大山已經不遠,大概也就一個山頭,也不知道山里那些人房子建的怎么樣了。
“按照目前的水位,估計再過不久就要斷流了。”
陳杰一看兩河相交處,眉頭微微一皺,比想象中還要嚴峻。
看來蕭娘子說的沒錯,單單拓寬沒用,必須加深。
但即便加深又能維持多久?誰也不知道這天什么時候才會下雨。
“你們是想開河渠?”段有福不可置信地問道。
陳杰道:“主要是加深,這樣水才流得過來。”
段有福連連搖頭:“這可是個大工程,這里距離桃花村太遠了,恐怕水還沒引過去,莊稼就全干死了。”
“這已經很有優勢了,只是將河道加深,又不是重新開一條。”
蕭迎也知道很困難,但再困難還比得上餓死?
“婦道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知道這會花費多少人力與時間?”
段有福氣沖沖瞪著她,一個寡婦卻成天混跡于男人之間,真是不知羞恥。
蕭迎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過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也管起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