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云皺了皺眉。
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明顯的表露出厭惡。
雖說審問王貴之后,他們對鎮遠侯府的情況已有所了解。
但真正來到這里,才真正感受到這股壓抑的氣氛。
她知道撞她的叫韓子靜,今年十四,是徐萱和那個假世子韓燁的長女。
王貴說此女從小被養得刁蠻任性,還會些拳腳功夫,眼高于頂,時常打罵嚇人。
曾經還打死過一個丫鬟,府里的下人就沒有不懼怕厭惡此人的。
陳星云當初聽聞時,也十分討厭鄙夷她。
沒想到這才第一次見面,韓子靜就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
若是以前,她沒見過世面性子又懦弱時,肯定就咬牙忍了。
但現在的她不僅不會忍,還直接還了回去。
陳星云好歹也是煉氣五層的高手,還經歷過夏家血流成河的場面。
又如何會將區區韓子靜看在眼里?
當那一下撞擊過來時,身體已經先于腦子做出反應。
驀地一道靈力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韓子靜的胳膊。
“啊……”
韓子靜當即慘叫一聲。
竟是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一連撞倒了兩名仆人。
三人一起摔倒在地,韓子靜幸運地倒在那兩人身上,倒是沒直接接觸地面。
但胳膊的疼痛卻讓她凄厲慘叫,一瞬間又紅又腫,骨頭都似乎斷了。
“怎么回事?”
寧樂殊一驚,其余人也紛紛回過頭來,都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摔倒那么多人?
還有韓子靜,又是怎么回事?
寧樂殊第一反應就是韓子靜又惹事了。
對于這個孫女,她向來不太喜歡。
謙和得體沒有學到,反而將刁蠻任性學了個十成十。
經常責罵體罰下人,在外面也喜歡惹是生非,今日莫不是想欺負她幾個外孫女?
想到這里,她倏然目光一冷,面色也沉了下來。
蕭迎則若有所思地看了陳星云一眼。
她剛才感應到一股細微的靈力流轉,似乎就來自星云。
怎么,韓子靜招惹她了?
陳星云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淡定地盯著韓子靜。
“嗚嗚嗚……娘……”
韓子靜被兩名丫鬟及時扶起,當場大哭出聲,瞪著陳星云的目光又驚又怒。
“你要為我做主啊……這個賤人竟敢打我!”
“嗚嗚嗚……我的胳膊好痛啊……一定是被她打斷了……嗚嗚嗚……”
徐萱頓時大驚失色,待看見自己女兒又紅又腫的胳膊,氣得渾身顫抖,又心疼不已。
她強忍著才沒有下令將陳星云打死,她得忍,必須忍!
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我可憐的女兒……怎會有人對你下如此毒手啊……”
徐萱眼圈一紅,立馬落下淚來,倒不完全是裝的。
她淚眼婆娑地看了陳星云一眼,又看向蕭迎,一臉的委屈無助。
可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受了多大的欺負。
“娘,我沒有。”
沒想到陳星云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小臉一片慘白,快步走到蕭迎身邊。
看那模樣,似乎是被徐萱母女嚇到了。
陳星海三人也快步走向蕭迎,個個面色難看,盯著韓子靜的目光還盛滿怒意。
陳星月更是忽然大哭起來。
“哇……娘,侯府的人好兇啊……”
“她們怎么這樣冤枉姐姐?是不是不歡迎我們?”
“嗚嗚嗚……我不要住在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徐萱母女瞬間變了臉色,韓子靜惡狠狠瞪著陳星月,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徐萱也險些沒忍住破功,指甲都陷入了手心。
寧樂殊則無比心疼,果然是韓子靜欺負了星云,竟害得她乖巧可愛的星月都哭了。
她目光更冷了幾分,絲毫不掩飾對韓子靜的厭惡。
“星云向來溫柔善良,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怎么會對你下毒手?”
“反倒是你韓子靜,刁蠻任性,性情惡毒,對下人非打即罵。”
“哼,這次竟然還演戲想要誣陷星云!”
“賤人?你說星云是賤人,那你又算什么東西?”
“以后別再讓我從你嘴里聽見這兩個字!”
“怎么,就如此不歡迎我女兒一家?你這是對我這個老婆子有意見?”
隨即又冷冷瞪著徐萱,語氣更加嚴厲。
“是不是你這個當娘的所指使,想要給迎迎一家一個下馬威?”
“徐萱,你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
徐萱當即又驚又恐,神情大變,拉著韓子靜就跪倒在地,努力掩去眸中的怒火。
“娘,兒媳怎么會做這種事?你這是冤枉了兒媳和子靜啊。”
“為了迎接大姐一家到來,兒媳這些日子忙里忙外。”
“特意讓下人將距離娘最近的梨花苑收拾了出來,就為給大姐一家居住。”
“還時常教導三個孩子,一定要與大姐一家和睦相處。”
“娘,兒媳的誠心天地可鑒,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啊。”
“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詢問二弟妹。”
說著看向談韻詩,目露哀求。
談韻詩暗自翻了個白眼,才冷冷淡淡開口。
“大嫂的確把梨花苑收拾出來了,但怎么教導孩子的我可不知道。”
徐萱險些氣暈過去,姓談的這時候竟然落井下石。
“二弟妹,你這是什么意思?”
談韻詩道:“什么什么意思?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咱們兩個院子相隔那么遠,我又不是順風耳,還能聽見你屋里的動靜?”
她幸災樂禍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幫徐萱說話?
要她說韓子靜和徐萱就是活該,這事沒準兒還真是徐萱教的。
徐萱怒極,正欲再辯解幾句,卻被寧樂殊不耐煩地打斷。
“夠了!你們真當我眼瞎心盲?”
寧樂殊沒好氣地瞪了二人一眼,最后又盯著韓子靜。
“我不知道你們弄什么幺蛾子,但若敢欺負迎迎一家,別怪我不留情面!”
“是。”
徐萱、談韻詩等人齊聲應道,卻心思各異。
寧樂殊的氣這才順了一些:“受傷了就下去治療,別在外頭丟人現眼。”
韓子靜委屈的直落眼淚。
為什么沒有人相信她?明明就是那個賤人傷了她。
該死,果然是該死的賤人!
她狠狠瞪著陳星云,眼底是化不開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