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安更是從未聽過這個奇怪的病名,他問:“什么是眼部代償性月經(jīng)?”
林姐說:“黃連的眼瞼、結(jié)膜、眼壓、眼底、視網(wǎng)膜等沒有任何異常。
一丁點連炎癥都沒有。
另外身體的各器官,都沒有能引起眼睛出血的病癥,凝血功能也沒有障礙。
加上她正在生理期,于是我們懷疑她患的是一種罕見的病癥。
眼部代償性月經(jīng)。
簡單來說,就是月經(jīng)期的激素水平,引起眼部脆弱毛細(xì)血管的周期性出血。”
題安想到了電梯里的那次黃連眼睛突然流血,是上個月的八號。
林姐說:“是的。八號處于她的月經(jīng)期。
如果是這樣,更能確定眼睛出血和月經(jīng)周期密切相關(guān)。
還有第三點。
我一直在想她是通過什么攝入的亞硝酸異丁酯。
我研究了她血液和胃內(nèi)容的亞硝酸異丁酯含量,她可能攝入了過量的rUSh。”
題安重復(fù):“rUSh?”
林姐說:“是。rUSh是一種介于dU品和非dU品中間灰色地帶的藥品。
它的主要成分就是烷基亞硝酸鹽,它能擴(kuò)張血管,改善心肌缺血和心絞痛。
但后來它被廣泛使用,是因為它的平滑舒緩括約肌的作用。
常用于男tOng性Xing為之中。
rUSh因為其強(qiáng)大甚至致命的副作用,已經(jīng)被列為管制藥品。
但還是能夠通過有些渠道買到。
它目前只能算物品濫用,算不上吸dU這種犯罪行為。
出于合法和不合法的中間灰色地帶。”
題安說:“男tOng性lian?可是黃連是女生,甚至沒有過Xing行為。”
林姐說:“是啊。我也是疑惑不解。
她為什么會喝下大量的rUSh?”
題安沉思,“如果她不是,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讓她喝下甚至灌她喝下這種藥品的人,可能是tOng性lian群體。
rUSh能帶來舒適溫暖的感覺。
這是背后那個人希望看到黃連的狀態(tài)。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黃連既痛苦又享受的矛盾詭異表情了。”
林姐說:“是的。你的分析是對的。
rUSh過量,人的神志清醒,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但是身體又有極致的快gan體驗。
她的理智和感覺在一瞬間的臉上呈現(xiàn)。
我猜她死時全身血管有擴(kuò)張,面色潮紅,身體柔軟心卻一點一點冷掉。”
題安恍然大悟,“極度的恐慌,極度的興奮!
瀕死感覺!
如果是他殺,作案動機(jī)不為財不為色,他追求的是黃連身上呈現(xiàn)的瀕死感覺。
這種瀕死感覺讓他興奮,這個人一定是個心理變態(tài)。”
題安問梁落:“黃連的模特公司信息查了嗎?”
梁落說:“查了。這是一個很大的模特公司。
翰興市的這個,只是個孫子輩的子公司。
黃連的合同,就是和子公司簽的。
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拍過正兒八經(jīng)能上臺面的作品。
只拍過幾次三流雜志的封面和幾個服裝公司的平面廣告。”
題安問:“這家公司的實際所有人是誰?”
梁落:“股東有好幾個,最大的老板曾經(jīng)是攝影師,他叫喬夫.南森,挪威籍華人。
在國外的視覺藝術(shù)攝影學(xué)校擔(dān)任名譽(yù)校長。”
題安說:“明天調(diào)查南森的Xing取向。”
梁落看了一眼資料說:“喬夫南森有正牌夫人啊。”
他接著補(bǔ)充,“夫人是女的。
夫妻關(guān)系很好。女方家全家移民北歐。
是華人圈中的顯貴。
不太可能當(dāng)同qi受罪。”
題安說:“他和夫人在國內(nèi)嗎?”
梁落說:“在。半年前回國。”
“半年!”題安說,“查南森回國航班信息和黃連簽合同日期。”
梁落說:“十五分鐘后給你答案。”
題安笑,“給你N個十五分鐘。
查到南森的Xing取向,以及他和夫人的婚姻狀況。
我指的,是真正的性qU向和婚姻狀況。”
梁落開玩笑:“不行我就親自上。”
題安說:“你渾身的氣質(zhì)一個字就能概括,直。”
梁落不服,“氣質(zhì)是可以偽裝的。
我上警察學(xué)院的時候,偽裝課程可是過關(guān)的。”
題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dāng)之勢,說了一句:“蜜粉餅。”
梁落一臉茫然,“什么蜂蜜餅?你們餓了?”
題安笑,“圣羅蘭。”
梁落回答:“誰?什么?”
題安鑒定完畢,“去吧,術(shù)業(yè)有專攻,放過自己吧。”
梁落明白題安的意思了,哈哈大笑出門去。
題安在網(wǎng)上搜到了南森的信息。
關(guān)于他的信息并不難找。
南森的國際獲獎作品很多都是超現(xiàn)實作品。
陰霾,失焦,暗黑,粒子,死亡,窒息。
但題安發(fā)現(xiàn),這些元素本來應(yīng)該讓人很不舒服,但奇詭的是,所有作品都呈現(xiàn)一種和諧。
甚至......令人賞心悅目的和諧。
題安后背有點發(fā)涼,他看不懂這些畫,卻能欣賞得了這些畫。
他立馬給趙耀打了電話過去。
“干嘛呢?”題安問。
趙耀說:“我在家呢。準(zhǔn)備炸雞配啤酒。”
題安笑,“給你的炸雞加點佐料。”
趙耀咕嚕一口啤酒下肚。“來吧。炸雞還剩雞屁股,寶玉又不吃。扔了可惜。”
題安趕到趙耀家,看到趙耀又要了一份炸雞,題安說:“不是只有雞屁股嗎?”
趙耀說:“我給寶玉點的,不行啊?”
題安賠笑,“好好好。我跟寶玉分著吃。”
趙耀把炸雞推到題安面前,“從單位來的?”
題安一口咬掉半個雞腿,“是啊,餓死我了。
我有問題要咨詢專家。”
趙耀說:“行。心理師的私人時間可是貴,昂貴。”
題安嗤之以鼻,“我再讓我們iU長再給你來一封感謝信。”
趙耀欣喜地問:“真噠?”
題安說:“那有什么難的?
我們局長辦公室就有復(fù)印機(jī)。”
趙耀拿走了題安正在風(fēng)卷殘云的雞翅,給了寶玉。
題安給趙耀看平板,“這些照片你看了有什么感覺?”
趙耀一張一張劃過,“壓抑但舒服。
像地獄邀請函。
哪怕付出生命,也愿意一付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