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夜色中噼啪作響,火星隨風飄散在潮濕的海岸空氣中。
青銅龍克羅米化身的侏儒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捂著腦袋,又痛苦地倒下去邊滾邊說:“完蛋了,這些個骨頭架子又要搞事。哦,時間在上,達拉然之戰,又是惡魔,又是爬山。艾露恩的破樹也保不住了?!?/p>
奧妮克希亞挑了挑眉:“又是惡魔,又是艾露恩,感覺好復雜的樣子?!彼媾豢|黑色長發,“好日子又要結束了?”
德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要不要我們中間插一杠子,不讓他們的事搞成?!彼亮瞬磷彀?,“你看這樣行嗎?”
克羅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馬上蹦起來跳到德倫身邊,希冀地看著德倫:“快說,有什么辦法可以搞定達拉然的破事。”說著上還討好地抱著德倫的胳膊搖啊搖,蹭啊蹭!。
德倫被搖得酒杯里的酒都要灑出來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兩個手指頭:“有兩個辦法,可以阻止亡靈召喚大惡魔?!彼穆曇敉蝗粔旱停安蝗唬覀兇虿贿^大惡魔?!?/p>
他甚至不敢說出惡魔的名字。深怕這荒郊野外,提到那個名字會引來什么不可言說的存在的注意。不愧是可稱為艾澤拉斯“茍王之王”的男人。
“哪兩個辦法,快說,快說!”克羅米追著問道,小腳在地上跺個不停。
他先伸出一個手指:“你能偷到達拉然的那本書嗎?沒了那本書,亡靈也沒辦法召喚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當然,也可能他們會想到其他辦法,但肯定比攻打達拉然搶書更難辦到的?!?/p>
德倫一直很好奇為什么召喚阿克蒙德需要“麥迪文之書”。到底是書里面記載了召喚惡魔必需的知識,還是書本身是召喚需要的媒介神器。按道理,怎么召喚惡魔,亡靈天災的掌控者燃燒軍團的惡魔最清楚怎么召喚自己。
如果“麥迪文之書”是召喚必需的媒介,是一種神器。那豈不是存在某種可能,麥迪文身上隨便扒拉下什么腰帶、襪子都是神器(麥迪文之腰帶,麥迪文之襪?)。
克羅米的小臉皺成一團,像個泄氣的皮球:“不行的,不說達拉然防備森嚴,偷書的風險太大。”她嘆了口氣“再說我親自下場,可能沒辦法騙過龍族那邊。現在諾茲多姆和阿萊克絲塔薩都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龍族干涉凡人戰爭?!?/p>
德倫又伸出第二個手指:“那只有我們想辦法破壞召喚儀式了?!?/p>
克羅米來了興趣,但隨即又露出擔憂的表情:“有什么辦法,到時亡靈必然會重兵防守的,你們打進去非常困難?!?/p>
德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把兩個女龍拉近來,三個人身貼身,臉貼臉,湊成一體了,這才低聲地說:“我們從高空發起攻擊。到時,達拉然的部隊肯定會竭盡全力,對亡靈發起攻擊來破壞召喚儀式,亡靈的主要力量也會被吸引在外圍?!?/p>
他停頓了一下,確保她們理解了這一點:“我讓奧妮帶一顆大炸彈從高空扔下來,如果順利,就直接摧毀召喚場地內的所有亡靈、惡魔和那本書。一發入魂,搞定收工。”
“這——”克羅米被驚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龍蛋。用巨龍轟炸,艾澤拉斯歷史上還真沒先例,如果計劃得好,說不定神不知鬼不覺地阻止了阿克蒙德的降臨。
而奧妮克希亞則露出神往的表情,金色的豎瞳在火光中閃爍:“這太有意思了。我喜歡這種陰謀風格?!薄八蛄颂蜃齑?,仿佛已經看到爆炸的壯觀景象。
德倫又補充道:“克羅米,到時你在附近,只需要幫忙掩飾一下時間線,別被人發現了。事后無從查起。我們可以回來繼續唱歌喝酒。”
克羅米比了個手勢,表示沒問題。隨后她想到一個關鍵問題:“這炸彈的事呢?”
德倫想了想了,說:“我們需要一個技藝高超的鐵匠來打造炸彈外殼,方便奧妮攜帶。”他又想了想,苦惱地搖頭:“但能打造這種精密武器的鐵匠可不好找?!?/p>
他煩躁地站了起來又繞著火堆走了幾圈,靴子踩在沙灘上發出咯吱聲。
克羅米和奧妮克希亞也不作聲。讓她們拆樓破墻很在行,但揮錘打鐵確實超出了她們的能力范圍。
正在他嘟嘟囔囔著,刺眼的奧術閃光出現在夜空,吉安娜從傳送門里走了出來。
看到現場剛吃喝玩樂好的眾人,不滿地說:“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從天亮忙到天黑。你們倒好,又躲在這里吃吃喝喝。塞拉摩也有你們一份子?。 ?/p>
奧妮克希亞優雅地半癱著,懶洋洋地回應:“是你的塞拉摩!親愛的。”
克羅米也辯解道:“我們也在忙著拯救世界?。∈〉媚闳ナ厣筋^?!?/p>
吉安娜狐疑地瞇起眼睛:什么守山頭?
她的目光又鎖定在德倫身上:“你們在忙什么?”
德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了望吉安的法杖,忽然眼睛一亮,走進屋里,里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片刻后,他拿著三支細長的、看起來像是香的東西走出來。
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德倫走到篝火前,點燃了那三支“香“,雙手恭敬地捧著舉到胸前,開始用一種古老而莊嚴的語調念誦:
“艾醬賜我大神通,明早鐵匠掉沙中。
一顆炸彈中靶標,惡魔全都回虛空?!?/p>
他向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拜了拜,然后把冒著青煙的香插在沙灘上。
“德倫怎么了,他在做什么?”奧妮克希亞小聲問克羅米,臉上寫滿了困惑。
小侏儒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似乎是某種祈禱儀式?!?/p>
吉安娜走上前,眉頭緊鎖:“德倫,你在做什么?”
德倫神秘地笑著說:“我在向艾澤拉斯祈禱,明天送我一個鐵匠。”
吉安娜大驚:“這樣也可以?”
克羅米裝著知識淵博的樣子,背著手來回踱步說:“你就少見多怪了。這是正宗的潘達利亞神秘儀式,可以向艾澤拉斯提出自己的請求?!彼低祵Φ聜愓A苏Q?。
奧妮克希亞扶額,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為什么要找艾澤拉斯要一個鐵匠,塞拉摩也有???”吉安娜奇怪地問。
德倫摸了摸下巴,輕描淡寫地說:“我們要造一顆巨大的炸彈,準備要炸達拉然?!?/p>
吉安娜聞言大驚失色:“德倫,你瘋了嗎?”
德倫不在意地揮揮手:“你先不要著急,到時候你會明白的?!?/p>
吉安娜雙手抱胸,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感覺被當成了外人,這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長久的相處讓她明白,德倫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她決定留下來看個究竟。
“我今晚就住這里?!彼嫉?,徑直走向小屋,找了個角落鋪開自己的睡袋。其他人也陸續進屋休息,只留下那三支香在夜色中靜靜燃燒,青煙裊裊上升,融入星空。
黑暗中,她聽到德倫和奧妮克希亞在另一邊悉悉索索地說著什么,不時傳來壓抑的笑聲和呼吸聲。這讓她心慌意亂。
吉安娜的這一夜沒怎么睡好。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沉沉地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