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故意拿起那金屬碎片和獸骨,皺著眉頭。
“就這?靈氣都快散光了,還上古法寶,狼王腿骨,我看是野狗骨頭吧。”
“一塊靈石,這三樣拿走,愛賣不賣。”他作勢要把東西丟回去。
老頭似乎被野狗骨頭噎了一下,吹胡子瞪眼:“嘿,你這后生,五十塊,最低五十塊靈石!”
“最多五塊,你這攤子就這幾樣能看,其他都是垃圾。”
陳星河寸步不讓,同時拿起旁邊一塊毫無靈氣的普通鵝卵石。
“這個搭給我,磨刀用。”
一番唇槍舌劍,最終以十塊下品靈石的價格,陳星河拿下了殘破獸皮、廢鐵片、獸骨以及鵝卵石。
他將東西一股腦塞進儲物袋,仿佛只是買了點不值錢的雜物。
就在陳星河準備離開這個攤位時。
旁邊兩個正在挑選礦石的修士低聲交談飄入他耳中。
“…聽說了嗎?明晚攬月樓有個小型交換會,據說壓軸的是一瓶筑基丹的次品,藥力只有正品七成,但也引得不少人眼熱了。”
“真的假的?筑基丹啊,就算是次品,對卡在練氣大圓滿的人來說也是救命稻草,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我堂兄是攬月樓的護衛,親耳聽到管事說的。”
“除了那筑基丹,據說還有幾件好東西,不過門檻不低,光入場費就要五十靈石,還得驗資。”
“五十靈石入場費…嘖,真是搶錢!”
“不過有筑基丹的消息,再貴也有人去…”
筑基丹次品,幾件好東西。
陳星河心中一動。
雖然筑基丹次品對他還很遙遠,但而且這種小型拍賣會,往往也是獲取信息、見識各種奇物、甚至結識人脈的機會。
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撿漏。
他默默記下了攬月樓和明晚這兩個關鍵詞。
離開外區,陳星河沒有立刻回棲云居。
他先是在主街幾家信譽較好的店鋪逛了逛,打探關于攬月樓小型拍賣會的消息。
確認消息屬實,他心中有了計較。
回到棲云居靜室,布下禁制,放出寒流警戒。
陳星河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卷殘破獸皮。
展開獸皮,只有巴掌大小,邊緣焦黑卷曲,上面用暗紅色的顏料書寫著寥寥十幾個扭曲的符號。
他將之前得到的神秘令牌和那張更大的獸皮卷軸也取了出來。
三樣東西擺在一起,那種同源的氣息更加明顯。
令牌上的符文、大獸皮卷軸上的文字、小獸皮殘片上的符號,雖然不完全相同。
但風格、筆觸、蘊含的那種古老蠻荒的意蘊,如出一轍。
“果然是一體的…或者說,來自同一個地方?”陳星河眼神灼熱。
他嘗試著將小獸皮殘片靠近大獸皮卷軸。
當殘片邊緣某處焦黑的斷口,觸碰到卷軸邊緣一個不起眼的、同樣焦黑的破損處時,異變突生!
嗡!
一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共鳴,從兩件物品接觸點傳來。
仿佛兩塊失散的磁石重新相遇。
“有反應!”
陳星河精神大振。
雖然無法解讀文字,但這種共鳴至少證明了它們之間的聯系。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接觸點,試圖找到某種拼接的規律。
但殘片太小,卷軸太大,破損處也不規則,暫時看不出端倪。
“看來,需要找到更多的碎片…或者,找到能解讀這種文字的人。”
陳星河將三樣東西小心收起,心中對這些文字更加重視。
他清點了一下剩余的靈石,如今儲物袋里還剩下約八百塊下品靈石。
“足夠支付拍賣會的入場費和驗資了。”
陳星河盤算著:“明晚的攬月樓…希望能有所收獲。”
他收斂心神,服下一粒玉髓丹,開始打坐煉化。
-----------------
漁陽村,陳家新宅的夜晚則顯得格外寧靜。
只有池塘里玄水偶爾攪動水波的聲響。
堂屋的油燈捻得只剩豆大一點,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圍坐的三人。
一層微不可察的土黃色光暈籠罩著屋子,隔絕了內外聲音,正是陳青崖布下的簡易禁制。
陳守耕放下旱煙桿,在石磨上磕了磕煙灰,火星在昏暗中一閃而滅。
他眉頭緊鎖,目光在昏暗中顯得格外銳利,看向陳青崖。
“青崖。”
陳守耕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你今日把那謝姑娘帶回來,心是好的,爹知道你是看她孤苦伶仃,又同是修仙者,起了惻隱之心,可你想過沒有?”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石磨邊緣摩挲。
“這兵荒馬亂的年頭,萬一那謝姑娘不懷好意,看上了我們陳家的仙緣該怎么辦?”
陳青崖一愣,下意識想反駁:“爹,她只是練氣三層,我都練氣五層了……”
“萬一她隱藏了實力呢?”
陳守耕打斷他,語氣加重。
“或者她有什么隱藏修為的法術,或者有什么厲害的法寶呢?”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沉重的擔憂:“萬一她是哪個對頭派來的探子呢,或者她本身就是帶著麻煩來的?”
“咱們家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仙緣,聚靈陣、靈田、靈獸……哪一樣不招人眼紅?你二哥不在家,咱們更要小心謹慎,一步踏錯,萬劫不復啊!”
事實上,在陳青涯將謝慕魚帶回家時,陳守耕就認為有所不妥了。
之所以沒有在當時點破,一來時不想折了自家孩子的面子。
二來也是怕那謝慕魚有什么手段,當面撕破臉皮會帶來麻煩。
所以他才選擇晚上這樣關起門來說亮話。
陳青崖張了張嘴,一時間被說的啞口無言。
陳大山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甕聲甕氣地開口道:“爹說得對,青崖,咱家現在不是以前光腳的時候了。”
“那姑娘看著是可憐,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那個小包袱,抱得死緊,里面指不定藏著啥。”
陳青崖看著父親和大哥凝重的神情,心中的那點保護欲和同情漸漸被理智壓過。
“爹,大哥,是我考慮不周了。”
陳青崖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懊惱。
“光想著她一個姑娘家不容易,又認識,就,沒想那么多,那,那現在怎么辦?總不能直接趕她走吧?”
“萬一她真沒壞心,豈不是寒了人心,也顯得咱們陳家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