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看著鹿芝芝愕然的樣子,又把之前的理由搬出來,“畢竟你才是房子的主人。”
鹿芝芝托著下巴,探究的看他。
被她看到渾身不自在,司桓總覺得自己的心要被洞悉,急切之下脫口而出,“我有個手機,之前被你摔碎了,現在想買新的,錢不夠……”
其實這個念頭,在他下午獨處的那會兒就想過了。
除了努力讓自己消化掉那個擁抱之外,他想到的就是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得到一個手機。
未來他出門,回來時,都可以跟女孩兒報備。
以免再出現讓她尷尬的一刻。
他的心很臟,目光也不干凈。
不能把這些沾染到她身上。
“所以呢?”
“所以你給我買個手機,住過來也能方便點,我可以給你發消息避免下午的事……”
下午的事?
鹿芝芝根本就沒把自己衣著隨意的事情放在心上,此刻雖然有點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她沒有追問。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司桓既然都能接受自己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說明他可能不再那么抗拒自己。
那她要怎么合理的向他暗示這個任務呢?
鹿芝芝在任務面板上掃來掃去,最后鎖定在戀人兩個字上。
對呀!這才是解!
只要是戀人,擁抱是最基礎的吧!
現在既然司桓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那么她就應該攻略他,和他成為戀人!
只要有了這層身份,后面的任務就沒有這么難做了!
“司桓!”鹿芝芝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去做,“我們現在是不是在談戀愛了?!”
司桓剛剛就被她看的不知所措,只好端起那杯檸檬水喝,卻被她這么突然一問,一個岔氣,猛咳起來。
鹿芝芝忙站起來給他拍背順氣,“你沒事吧?”
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她的那句話,司桓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
和她做戀人,不是協議上就說了嗎?他們不是都簽了字?
怎么她還要這樣問他?
是她不確定?還是反悔了?
“協議不是簽過了?”司桓反問。
“協議?”鹿芝芝一愣,想起她根本沒放在心上的第一條,確實就是戀人協議,立刻點頭,“對對對!我忘了。”
“……”這句“忘了”莫名讓司桓的臉色沉了下來。
那種被玩弄的感受卷土重來。
這幾天被各種情緒洗禮過的心臟,像是被什么堵住,讓他呼吸都艱難了幾分。
“那份協議……你是隨便寫的嗎?”司桓忍不住了。
鹿芝芝聽出他話語里的指責,覺得確實自己有點過分。
但她也解釋不了自己是因為看不到攻略進度,才誤以為他根本都不愿意。
畢竟他的好感度才到29,最多只能算普通朋友,不是嗎?
總之,“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忘掉的,畢竟你之前都很討厭我。”
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誠意滿滿。
這句話多少讓司桓的心有了點回暖。
他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冷淡回應,讓她這么誤會也正常。
可是剛剛那種心臟猛然被攥緊又放開的感受,與當初一次又一次的瀕死感全然一致。
他竟然……再次把自己置于了這樣的境地里。
還是他自愿的……
澄藍的眸色,染上了濃重的霧靄,再看向對面的女孩兒,他多了審視,和距離感。
不對,不對!
他是怎么了?!
因為她對自己的那一點好,他竟然就不顧一切的想要對她付出一切?
果然他是被這幾天的舒適生活養得沒了警惕性。
侍者端上烤好的各種肉類,司桓看著鹿芝芝對他的熱情招呼,雖然她的情緒確實能感染人,可他就是忽然發現了,在她眼里
——他和一只寵物沒有區別。
她對他的好,真的就像對待一個自己豢養的玩意兒。
完完全全的隨心所欲。
他壓住唇角,垂下眼眸,像一只寵物那樣,乖乖吃主人賞給他的飯食。
無滋無味。
*
鹿芝芝見司桓吃的不甚了了,問他,“你不喜歡這家?”
司桓搖頭。
他表達的意思是,不是。
鹿芝芝理解的卻是,“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再去找找你喜歡吃的。”
墜到谷底的心不會因為她的這句話,有任何欣喜。
司桓連解釋都沒有,只是默默的跟上她的腳步,在街上閑逛。
鹿芝芝的目標是離烤肉店不遠的一個街心公園。
那里有個巨大的音樂噴泉,她來閑逛過好幾次,發現這個噴泉前經常會出現各種擁吻的情侶NPC。
大概是游戲公司設計好的,未來玩家和心儀男主打卡的浪漫之地。
她的目的是讓司桓多看看,別人情侶的相處方式。
反正司桓已經承認了他們之間是戀人了!
鹿芝芝興致高昂,一直帶著司桓圍著音樂噴泉走,好幾圈之后,她甚至還會假裝的問司桓,“那兩個人在做什么?是不是情侶啊?”
司桓淡淡掃過,沒什么心情的答道,“也許是偷情的人。”
你是魔鬼嗎?
這是個戀愛游戲你給我放三觀不正的東西進去!
鹿芝芝白眼他,“沒有偷情好嗎?那真的是情侶!”
“喔。”司桓沒興趣。
鹿芝芝看他毫無反應的樣子,心里也忐忑。
他們是沒感情的協議戀人,要做到那樣真心的擁抱,真的好難!
鹿芝芝又想揪頭發了。
司桓在鹿芝芝帶著他繞到第三圈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是故意帶自己來這里的。
再加上她的言語,以及視線一直停留的方向,司桓很確定,鹿芝芝想讓自己抱她。
畢竟下午那會兒,她也在命令自己抱她。
他心中冷笑,自己最開始的感覺沒錯,這是看上他的身體了。
她為什么會這樣?是饞男人了?
還是說,又是什么新的任務?
前98個是來折磨他的。
這第99個呢?是來玩弄他的。
原來如此,這樣才對。
司桓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
憑什么呢?
憑什么自己總是這么被動?
他雖然貧窮,可也有人權。
這樣去玩弄他的感情,難道就比鞭笞他的身體更仁慈嗎?
太可笑了。
司桓停住腳步。
既然她要玩,他就陪她玩。
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識破了她。
這樣玩起來,才公平。
走在前面的女孩兒發現他沒有跟上,回頭,“你怎么了?”
接著,她轉身,第一次朝他奔過來,到他面前,忽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撲向他。
只要一伸手,他就能自然的把她攬入懷里,避免她摔倒。
可他沒有,只是像一根柱子一樣站在原地,讓她能借力站穩。
她想得到他的身體,不是不行。
可游戲規則,必須他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