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說話一點也不好使了,殷卓不服,辯解。
“我也是為他好,他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這么大了晚上睡覺還要他娘哄睡,哪能受得了住書院的苦。”
殷小寶也不服氣。
“鳳離哥哥和十五皇子能受得,我也能受得。我睡覺不用娘哄,我自己能哄自己。”
不等殷卓再說什么,殷老夫人直接做主決定。
“哎呦,奶奶的小寶長大了啊。你想去,奶奶這就讓人給你收拾東西。”
就這樣,殷小寶很快也帶著全部家當(dāng),開開心心的去了書院。
這三人住在一個寢室。
十五皇子和殷小寶剛進門,就見鳳離捧著一張小紙條,一臉憂愁的發(fā)呆。
他的面前,還有一只溜達鴿。
下人們幫著把兩位小主子的家當(dāng)放好后,便出去了。
十五皇子和殷小寶,倆人一左一右坐在鳳離兩側(cè)。
“阿離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阿離哥哥,你不開心嗎?”
鳳離將手里的紙條展開,給他們看。
那紙條上果然是在向鳳離求證,問他是不是跟木栢封說過,她喜歡吃翡翠白菜卷和蘑菇餛飩?
殷小寶一看,兩眼一瞪。
“這不是我阿姐的字跡嗎?阿離哥哥,你為什么要把我阿姐的喜好告訴外人?”
鳳離苦著一張臉。
“我沒有說。是木先生在別人那里打聽到的。他告訴姮姐姐,是我說的。”
接著,鳳離就將前幾日晚上,木栢封來找他的事情,說給了十五皇子和殷小寶聽。
“這幾天我越想越不對,我還是覺得騙姮姐姐不好,但我又怕姮姐姐身邊沒有人陪著,有危險可怎么辦。”
十五皇子托著下巴。
“這個木先生奇奇怪怪的。他以前不是辭了差事回鄉(xiāng)嗎?怎么突然就跑去凌云寺找小寶的阿姐了?”
鳳離道:“那日木先生說,他是喜歡姮姐姐,專門過去陪她的。”
殷小寶哼得一聲。
“可我阿姐不喜歡他,我阿姐只喜歡梟哥哥。他沒有經(jīng)過我阿姐同意就這么做,還讓你幫著他撒謊,這是騷擾。而且,除了我阿姐身邊親近之人,外人不會知道我阿姐喜歡吃什么。親近之人才不會跟外人說我阿姐,他從哪打聽的呢?一定手段不光彩。”
十五皇子重重點頭,深以為然。
“對不起阿離哥哥,我雖然很喜歡你,但這次我覺得小寶說得對。我覺得,你是太關(guān)心小寶的姐姐了。我母妃說什么來著,這叫關(guān)心則亂。就像母后關(guān)心太子皇兄,母妃關(guān)心我一樣。”
鳳離迷茫了。
“可木先生說,他想保護姮姐姐。”
殷小寶又是切得一聲。
“凌云寺大雪封山,我奶奶想送點東西都上不去,壞人更上不去。偏偏這個木栢封非要找辦法上去,我覺得沒有他,我阿姐在寺廟最安全。”
十五皇子又點頭附和。
“我覺得,小寶說得對。”
鳳離本來就猶豫,眼下卻被殷小寶和十五皇子這么一說,心中的天平傾向更多了。
殷小寶見鳳離還在猶豫,又補充道。
“爺爺說這個木栢封是個登徒子,不讓我阿姐跟他來往。以前我還不信,現(xiàn)在我信了。他若是真喜歡我阿姐,應(yīng)該大大方方的追,像梟哥哥一樣,用人格魅力征服我阿姐,而不是背地里搞這些小動作,一點誠意也沒有,全是算計。他這樣做,就算騙得了我阿姐,也騙不了我,我可不認他這個姐夫。”
十五皇子跟著附和。
“小寶說得對,喜歡一個人要有誠意。比如皇嫂喜歡太子皇兄,便隨著太子皇兄一起去了邊境。我喜歡阿離哥哥,所以來書院和阿離哥哥一起睡。他若想知道小寶的阿姐喜歡吃什么,為什么不直接問?非要讓你撒謊,就是不誠心。哎小寶,什么叫人格魅力?”
殷小寶道:“就是一個人身上的優(yōu)點。”
十五皇子追問:“那你梟哥哥身上的優(yōu)點是什么?”
殷小寶扣著嘴角使勁的想。
“可能是,那張嘴吧。”
鳳梟離開的時候,他還很小,很多畫面都記不清楚了。
只記得他爺爺對家里以外的人總是文質(zhì)彬彬的。
可只要鳳梟一來,還沒說兩句話,他爺爺就氣得嗷嗷叫,指著鳳梟讓他滾!
可鳳梟真不來家里了,他爺爺又開始念叨,讓他阿姐把人帶家里來坐坐。
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偏偏鳳梟能做到。
殷小寶就堅信,那一定是優(yōu)點。
這倆人討論“鳳梟的人格魅力”時,鳳離皺著小眉頭還在糾結(jié)。
殷小寶又一句話,讓鳳離下定了決心。
“我阿姐說過,撒謊不是好孩子。我小時候騙她給我買糖葫蘆,她一個月都沒搭理我。我阿姐要是知道你騙她,有可能也不理你哦。”
鳳離聞言,心中的天平不能撒謊的那一邊,徹底壓了下去。
他拿出筆墨。
“我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木先生了,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如何在既不違反和木先生約定的情況下,也不對姮姐姐撒謊。”
三個臭皮匠頭頂頭的嘀咕了好一會,最后終于完美的解決了這個難題。
等飛鴿重新回到凌云寺,已經(jīng)是深夜。
彼時,木栢封剛從山下上來。
今日香客眾多,他作為寺廟的唯一資助人,兼臨時俗家主持,送完最后一位香客才關(guān)門上山
他剛走上山頂,就聽到一道咕咕咕咕的聲音。
緊接著,一只熟悉的飛鴿就落在了他的肩頭。
那是今日殷姮放飛去京城的那只。
此刻,飛鴿的腳上,還綁著一個信筒。
看來,鳳離已經(jīng)把答案回過來了。
木栢封沒有擅自偷窺鳳離寫的什么。
鳳家人向來說到做到,鳳離應(yīng)該沒有臨時變卦的可能。
木栢封只是手指刮了刮飛鴿脖子下的毛發(fā)。
“你現(xiàn)在是她的鴿,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快去找她吧。”
飛鴿像是聽懂了,在木栢封頭頂徘徊了幾圈,就徑自朝著女廂房的方向飛去。
木栢封則往男廂房的房間走去。
累了一天,他簡單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了。
殷姮這邊,卻沒有他那么好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