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勇說完這些話后,王晨每次看到笑瞇瞇的何必都感覺到一陣后怕。
所以他極力與何必保持距離。
何必幾乎每天會來一次處里,來拿處里整理好的材料。
所以難免和王晨產(chǎn)生聯(lián)系。
何必對王晨還是很感興趣的,經(jīng)常噓寒問暖。
“小王,聽說你的材料能力很強,剛好李省長要去江南大學做演講,你能不能幫忙寫一篇講話稿?”周一一大早,何必就找上了王晨。
王晨只感覺這一幕似乎很熟悉。
“這種情況不是由江南大學那邊準備好稿子嗎?怎么還需要我們處里寫呢?”
何必立刻變臉了,但還是忍著脾氣解釋道,“老板對江南大學準備的稿子不滿意,讓處里重寫,你是負責老板材料把關的,我聽說你的材料能力也很強,就把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
看著何必的臉色,王晨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怎么?你不想寫?還是老板使喚不動你?那我就直接向老板匯報‘你沒有時間’?”
何必不僅變臉速度快,扣帽子的速度更快。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何處,您把要求發(fā)給我吧!”
何必也不見外,換了一副笑臉,立刻就轉發(fā)過來了,言語中全是感謝,熱情到不像話。
何必離開后,王晨后背竟然有了汗。
黃輝華對王晨一直有看法,主要是處里多一個人,對于還沒提四調(diào)的人來說就多一分競爭,但張建國其實還好。
“小王,不要得罪何必,何必這人屬于真小人,他每天在領導面前卑躬屈膝,所以對我們就比較狠,純笑面虎,你要是得罪了他?那就意味著要挨收拾了,那你以后所有送到李省長那的材料,意味著都可能被他刁難。”
張建國走到王晨身邊,悄聲說。
“謝謝建國。”
“沒事,我剛才真擔心你哪句話說錯就得罪他了。”
沒一會,建國直接發(fā)來一條微信,“小王,我個人對你沒有任何意見,所以你別誤會,輝華這人嘴巴毒,心眼小,你多擔待…在我們這種大機關,這種‘機關病’不少人都有…以后我們好好配合。”
“謝謝建國,我很感動,以后有啥吩咐你就直接說。”
不經(jīng)意間,王晨和建國的關系已經(jīng)破冰了。
正準備坐下來熟悉熟悉講話稿要求的時候。
恰好李江河省長要去章昌市區(qū)檢查“楓橋式派出所”的構建工作。
“小王,你拿著包一起陪同。”李正秘書長電話打過來了。
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胡邦勝處長急匆匆走過來,“小王,秘書長讓你陪著一起去調(diào)研。”
看到王晨提著包,胡邦勝問,“你已經(jīng)接到電話了吧?”
王晨點點頭,“是,處長。”
“走,去樓下坐車。”
秘書六處沒有專車,所以現(xiàn)在公車平臺運行后,秘書六處需要車的話?需要在公車平臺申請,根據(jù)具體的人數(shù)來申請。
來到一樓,看到一臺車門貼有“公務用車”字樣的別克GL8停在那,車門已經(jīng)打開。
王晨畢竟之前也陪同文史處劉齊他們?nèi)フ{(diào)過研、也接待過一些上級系統(tǒng)內(nèi)領導,他懂規(guī)矩,所以主動坐在了副駕駛。
五分鐘后,省政府辦公廳對口政法的副主任邵始終、胡邦勝處長,秘書六處一位副處長,張建國都來了。
王晨趕緊下車,“邵主任好,處長好。”
隨后,車子往后頭的省長樓開去。
除省領導的專車外,其他車子不能停在省長樓門口的平臺,武警哨兵會趕。
一行人就坐在商務車上,開著空調(diào),眼睜睜地盯著省長樓的大門口。
大約摸過了幾分鐘,兩臺紅旗車一前一后開上了平臺,后頭那一臺王晨認識,是李正秘書長的專車。
“省長要出來了,紅旗車都開上平臺了。”
果然,一分鐘后,隨著門口哨位上哨兵的敬禮,何必小跑著拉開了省長專車的車門,保障著省長上車后,他迅速上了副駕駛,而李正秘書長,則自己個坐上了自己的專車。
兩臺車一前一后開過來了,待車子駛離后,商務車趕緊跟上,組成三臺車的編隊。
車隊從側門駛出大院,門口的哨兵看著省長的專車,趕忙敬禮。
這一系列流程規(guī)范得跟模板一樣,讓王晨感覺到特別的新奇和激動。
“小王,你現(xiàn)在在大院內(nèi)很有名氣啊!”邵主任突然來了一句。
王晨剛剛一直處于懵的狀態(tài),趕緊回過神來,“主任,我…”
胡邦勝見狀,笑著說,“小王也不容易,一個人對抗那么多人,還獲得了成功,真的很讓人佩服,一般人哪里能吃得消?這是一種能力,也是一種精神。”
一臉嚴肅的邵主任突然笑了。
“你說得對,李正秘書長相當喜歡你,多次在廳黨組會上表揚你,我對你還是充滿期待的。”
“謝謝領導關心和掛念。”
車隊直接上了高架,速度很快,周圍的車看到兩輛紅旗車后頭跟著一臺公車,也不敢插隊。
“今天公安廳沒派人陪同嗎?”邵主任問。
“派了,應該提前過去了。”胡處長忙回答。
“我說呢,像這種活動,省廳肯定要派一位副廳長陪同,市局局長帶著班子成員肯定也要陪同。”
“對,對。”
沒一會,車隊在高新區(qū)一所派出所門口停下,此刻,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人。
王晨還發(fā)現(xiàn)了周志勇,周志勇今天穿上了制服。
周志勇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王晨,他走過來笑呵呵地說,“兄弟,可以啊,現(xiàn)在都跟著李省長調(diào)研了。”
“志勇,以后你那邊有涉及到法律類的材料可以直接送到我這來,省得一堆材料一起送,搞得我手忙腳亂。”
“臺賬怎么做呢?臺賬不好做啊!”
“這有啥不好做的!你如實記錄就行啊。”
兩人正在嘀嘀咕咕時,何必笑著走過來了,“兄弟倆感情不錯啊,老遠就看到你們在調(diào)研人群中嘀嘀咕咕的,聊什么呢?”
周志勇立馬換了一副笑臉,“何處,你好,我們無聊,聊幾句輕松話。不像你,每天陪著李省長,勞心累力的,啥時候請你吃個飯,給你放松放松。”
何必瞇著眼睛長舒一口氣,“是啊,很多人光看到我們這些秘書光鮮亮麗的一面,‘只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打’,兄弟能理解我,我很感動。”
說完,他拎著包往前走了。
周志勇朝王晨使了個眼色。
突然,前方的人群發(fā)出驚呼。
“我靠,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