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渝西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撐著手看著眼前的人。
對方長得秀氣,在男人中說不上出眾,但有一股少年氣息,再加上說話溫溫柔柔,像個白面書生。
此刻看對方一臉窘迫,宋渝西心里竟有幾分舒坦。
就像那種捉弄了班上最文靜的女孩的那種舒坦。
“都是男人,怕什么?”他挑眉重復(fù)道,不相信對方脾氣會一直這么好。
姜歲皺了皺眉,這樣下去不行,衣服濕透了,再待一會兒,說不準(zhǔn)就會露餡。
“宋先生,我在工作?!苯獨q從浴缸里爬出來,衣服全濕。
好在上衣厚實,看起來還行。
宋渝西看著對方皺起的眉頭,心里暗自揣摩:“生氣了?”
“陪我們不是你的工作嗎?稍微休息一下有什么關(guān)系,就當(dāng)幫你放松?!?/p>
姜歲背對著他,冷冷道:“宋先生,就像你說的,我們并不熟。”
說完,她立刻離開。
宋渝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卻有些不舒服。
剛剛,沈朝從浴缸里出來,褲子濕透,緊貼在腿上,連帶上衣也被水打濕,輪廓分明又微微貼合身體曲線。
那份濕漉漉的貼合感,讓他不知為何心里一緊,再加上他不小心膝蓋碰到自己大腿根部的瞬間,竟莫名地讓自己愉悅。
越想,他越覺得不對。
“艸?!彼斡逦饕徽婆脑谒嫔希ㄋ臑R。
他硬了。
那可是男人啊!自己竟然……怎么可能?
洗澡的心情,全沒了。
姜歲從浴室出來,立刻上樓換上一套干爽的休閑服,濕漉漉的頭發(fā)還滴著水珠。
她彎下身子,拿起抹布,跪在樓梯邊仔細擦拭水漬。
“沈朝,你弄的?”趙麗芳的聲音從三樓傳下來,帶著不滿,“樓道全濕了,他們滑倒了怎么辦?”
“我馬上收拾?!苯獨q低聲回答,一邊仔細擦著水。
趙麗芳眉頭一挑,繼續(xù)挑刺,“工作期間怎么穿自己的衣服?工作服呢?”
姜歲心里暗暗嘆氣,知道對方一直都不滿意自己,現(xiàn)在總不能說自己剛剛掉進水里吧,她只能敷衍道:“剛剛不小心,放水的時候,全弄濕了,我才來,只有這一套衣服……”
趙麗芳皺緊眉,“就算濕了,你也得穿工作服,這是規(guī)矩。”
“規(guī)矩?”浴室門口傳來聲音。只見宋渝西裹著浴巾站在那里,濕發(fā)順著臉頰滑落,滴到鎖骨上,帶著幾分慵懶與挑釁,“誰定的規(guī)矩?”
趙麗芳愣了愣,沒想到宋渝西會替姜歲說話,結(jié)巴道:“這是王姐,她……”
“王美雪請你們來,是幫我們的。簡單說,就是得讓我們高興?!彼斡逦髯叩浇獨q面前,一把拉起她,擋在身前,眼神冷冷地看著趙麗芳,“沈朝是因為我衣服被打濕才弄濕的,他換衣服是我允許的?!?/p>
宋渝西勾勾嘴角,“所以,我定的規(guī)矩,你現(xiàn)在要改?”
宋渝西早就心里不爽了。
之前好幾次從外邊回來,明明他都已經(jīng)躲過王美雪的追查,可是到頭來還是被知道。
再加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他倒是明白了,原來一直都是趙麗芳搞的鬼。
他看向趙麗芳,語氣冷淡卻帶著威懾:“趙姐,我覺得,你是不是該休息兩天了?”
趙麗芳臉色微變,試圖辯解:“謝謝宋先生關(guān)心,我……”
“我沒有關(guān)心你。”宋渝西打斷她,語氣平靜,“你不用在我面前貼金?!?/p>
“一邊盯著我們,一邊還要管理別墅這邊,挺累的吧?”他扯了扯嘴角,目光輕蔑地掃向趙麗芳,“我只是覺得,你該休息休息腦子,畢竟實在是蠢到我了?!?/p>
趙麗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
“渝西。”傅云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溫和的笑意,“趙媽也是擔(dān)心我們摔倒,別為難她了?!?/p>
宋渝西看了傅云舟一眼,扯扯嘴角,轉(zhuǎn)頭看向姜歲,“你下樓,陪我吃飯?!?/p>
姜歲立刻點頭,跟在他身后。
傅云舟注視著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趙麗芳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傅先生,我……”
“收拾浴室吧?!备翟浦蹖⒆约旱乃录~扣解了解,“宋渝西應(yīng)該把你們弄得全部都是水?!?/p>
趙麗芳立刻轉(zhuǎn)身去了浴室。
傅云舟又說道,“趙媽,趕人走,我想有很多辦法,但沒必要,踩我們的底線對不對?”
趙麗芳看著傅云舟,對方溫和地笑著,但是她卻感覺得到傅云舟的笑是冷的,眼神是沒有溫度的。
趙麗芳低下頭,心里清楚他說的是安辰川的事情,“我知道了?!?/p>
“好的,知道就好。”傅云舟沒在說話,而是趴在二樓欄桿邊看著樓下的兩人。
今天查看王美雪提供的資料,前前后后翻了三遍,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更何況,他特意留下的本子也沒有被碰過。
還有那本尼采的詩集,也沒有被動。
眼前的沈朝,到底是真的老實,還是心思深得讓人看不透?
傅云舟的目光落在穿著常服的沈朝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上一次遇到這么有趣的事情,還是五年前那個人死的時候。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對方真正的名字叫做沈平安。
而眼前的沈朝……會是真名嗎?
好久沒有遇到這樣有趣的人了。
傅云舟回到房間,拿起電話。
“少爺,有什么事兒嗎?”電話那頭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
傅云舟勾了勾嘴角,“幫我查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