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汶鑫的眼淚和委屈,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話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她。
我明知道那些話其實并不是玩笑話,但是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么卑劣,我卻謊稱是在開玩笑。
但郭汶鑫卻并沒有在意“開玩笑”是真是假,而是因為我的諷刺而流了淚。
誠然,我的做法是自私的,我企圖用傷害郭汶鑫的方式來平衡我在蕭景妤那里受到的傷害,就好像我被人砍了一刀流血了一樣,只要我看到別人跟我一樣也流了血,我的心里才會舒服點,才會平衡點。
但我卻不敢去承認這些,道歉更是無從說起。
因為一旦我承認了我是故意做的,一旦我承認了我知道那么做不對,但卻被情緒裹脅著做了不理智的事,那也就意味著我承認了自己的卑劣。
誰會承認自己是卑劣的呢?誰又會承認自己是個很壞的人呢?
人性總是自私且怯弱的。
人性中的狡辯、自圓其說與自我合理化,不正是人性怯懦的表現嗎?
因為不敢承認自己的卑劣,所以狡辯,因為不敢承認自己的壞,所以自我合理化。
就好像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么卑劣,所以才狡辯說自己是在“開玩笑”一樣。
但是不是在開玩笑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沒覺得你臟,我就隨口一說,開個玩笑而已。”我說。
郭汶鑫卻依然在啜泣,哽咽著說:“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我?”
“我開玩笑的啊。”我說。
郭汶鑫又說:“可我真的很難受。”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郭汶鑫卻依然在這個話題上耿耿于懷,說:“但是……”
“你到底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你要實在不信,那隨你怎么想,反正我說什么你也不信!”
我直接就炸了,十分憤怒地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但是這憤怒的來源并不是因為郭汶鑫的不信任,而是因為她的卑微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壞。
郭汶鑫愣在原地。
我哼了一聲,覺得不解氣,又說:“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郭汶鑫連忙沖過來拉住我的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信唄!隨你怎么想吧,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氣呼呼地說。
郭汶鑫抿了抿嘴唇,牽著我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說:“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傷心。”
“那你一直在說這件事,我就不傷心了嗎?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卻一直在指責我!”我反問郭汶鑫。
郭汶鑫支吾著說:“我……我沒有指責你,我只是在表達自己的傷心……”
“哦,就準你表達,不準我表達?我也是在表達自己的傷心,不可以嗎?”我生氣地說。
郭汶鑫說:“可以呀,但是……但是我不想被提起這件事。
“你明知道我很在意這件事的,畢竟,當初因為這,我差點跳樓……”
我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以后不說了就是。”
“嗯……”郭汶鑫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跟她握了握手,算是和好了。
郭汶鑫問我:“那哥,咱們還去嗎?”
“怎么,難道你想看到你的視頻被傳到網上去嗎?”我反問郭汶鑫。
郭汶鑫瘋狂搖頭,說:“不想不想,當然不想!”
我說:“那就走吧,他不是說,要現在泰華逛逛嗎?那咱們去一樓等他。”
郭汶鑫點了點頭,跟我一起坐著扶手電梯下樓,并問我:“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呀?”
我說:“你就陪他唄。”
“啊?”郭汶鑫大吃一驚,“我陪他?”
“不然讓我陪他?”我反問郭汶鑫。
郭汶鑫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笑著打了我一下,說:“哥你好討厭,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攤了攤手,說:“我也說正經的呢!”
“可是,他要帶我去開房怎么辦?”郭汶鑫有些擔憂地問我。
我說:“那就更好辦了,到時候我偷偷跟你們后面,到了酒店后你讓他先去洗澡,然后趁他洗澡的時候你偷走他的手機,再開門把我放進去,咱們直接來一手仙人跳!”
聽到我的計劃之后,郭汶鑫又問:“咱們是要敲詐他錢?”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是要錄他的視頻,以此來威脅他。”
“可萬一他不在乎呢?畢竟他不是女人,就算被拍了不雅視頻也沒什么用吧……”郭汶鑫擔憂地說。
我似笑非笑地說:“他不在意,那他的老婆在意嗎?”
“啊?他有老婆啊?”郭汶鑫問。
我說:“他那么大年紀了,能沒老婆嗎?除非他實在窮得叮當響,不然不可能沒老婆的。”
郭汶鑫點了點頭,說:“這樣呀,那我們就拍下他的不雅視頻,然后發給他老婆?”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樣,你先別偷他手機了,你等他去洗澡的時候,偷偷開門把我放進去,然后我找個好點的位置躲起來,把他欺負你的視頻拍下來,然后我再找機會出面阻止他。
“這樣既有了他強迫你的證據,也有了拿捏他的手段,只要他不想被老婆離婚,只要他不想被告強奸,他就一定會聽我們的!”
郭汶鑫聽后,拍了拍手,說:“這個好這個好,但是哥,你可一定要及時出現啊,不然我怕他……”
“放心,肯定會及時出手,不讓他真的進去的。”我拍了拍郭汶鑫的腦袋安慰她,然后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可惡的胖子,我都還沒得手呢,他居然想得手!”
郭汶鑫聽后,臉一紅,打了我一下,說:“哥你別鬧。”
我笑了笑,說:“怎么,現在不是廈大的了?”
郭汶鑫肯定聽懂了我的調侃,剛認識的時候,她還跟我吹牛說她是廈大的高才生,結果后來被劉洋拆穿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才生,只是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精神小妹罷了。
郭汶鑫臉更紅了,有些難為情地說:“這都啥時候的事了,還提它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