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齒：血雨下的余溫 第一卷：名單與懷表 第四章 地牢三層的靈脈疑云

地牢二層的鐵門在身后“哐當”關(guān)上，鐵銹摩擦的聲響在走廊里蕩開，驚得墻角的老鼠“嗖”地竄進暗縫。阿芽突然停住腳步，小手攥緊林野的袖口，聲音發(fā)顫：“不對勁，前面的靈脈在‘抖’——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吸它。”

林野握緊腰間的匕首，借著壁燈的微光往前看。地牢三層的入口藏在走廊盡頭的陰影里，石門上刻著和懷表夾層一樣的齒輪符號，符號邊緣泛著淡淡的藍綠光，像裹了層凝固的血雨。

“是靈脈能量。”阿芽踮起腳，手指指向石門，“我能感覺到，門后面有很多‘源力’，但很散，像被什么東西撕成了碎片，還有……還有和我一樣的‘波動’，是共生會的人！”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老鬼說的“第 91批重點獻祭者都在地牢三層”，難道里面除了妹妹，還有其他共生會成員？他伸手去推石門，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石壁，懷表突然在胸口發(fā)燙，表盤背面的“薇”字竟透出微光，和石門上的齒輪符號隱隱呼應(yīng)。

“別碰！”阿芽一把拉住他，“靈脈檢測儀的信號會被引動！我之前被抓的時候，見過守衛(wèi)用這石門測‘重點獻祭者’——誰能讓符號發(fā)光，誰就要被先轉(zhuǎn)移到靈脈室。”

林野趕緊收回手，懷表的溫度慢慢降下去。他摸出老鬼給的青銅通行令，試探著貼在石門上，符號的藍綠光瞬間暗了下去，石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一股混雜著霉味和鐵銹味的冷風灌進來，帶著若有若無的哭聲。

“是獻祭者的聲音。”阿芽的聲音更低了，“他們被綁在靈脈柱上，教團說要‘養(yǎng)源力’，其實是在抽他們的生命力喂齒輪。”

林野跟著阿芽鉆進石門，才發(fā)現(xiàn)地牢三層比想象的更詭異，石壁上嵌著一根根青黑色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綁著人，有的低垂著頭，有的還在掙扎，石柱表面的紋路里滲著淡紅色的液體，像血在慢慢流動。最里面的一根石柱旁，站著個穿白色祭司袍的女人，正拿著記錄板寫寫畫畫，側(cè)臉在壁燈下顯得格外熟悉。

“艾拉大人？”林野下意識捂住嘴。他在教團檔案庫見過這個女人，教團的生命評估祭司，第 91批獻祭名單就是她最終核對的。

艾拉似乎沒聽見，只是盯著記錄板上的字，眉頭皺得很緊。林野拉著阿芽躲到石柱后面，看見她在“林薇”的名字旁畫了個問號，又抬頭看向最里面的石柱，那根石柱上綁著的人，穿著教團紡織廠的粗布衫，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正是妹妹林薇！

“薇！”林野差點喊出聲，阿芽趕緊捂住他的嘴，指了指艾拉手里的靈脈檢測儀，儀器屏幕上閃著紅光，正對著林薇的方向。

“源力波動還是不穩(wěn)定。”艾拉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林野耳朵里，“首領(lǐng)說‘干凈人’的源力更純，可她明明沒有變異特征，為什么齒輪符號會對她有反應(yīng)？”

林野的心一沉。原來教團抓妹妹，不是因為“篡改的變異特征”，而是因為她能“引動齒輪符號”——和他的懷表一樣。他摸了摸胸口的懷表，突然想起父親死前說的話：“這表是你母親留下的，以后遇到‘能讓它發(fā)光的人’，一定要護好她。”

“艾拉大人！”走廊里突然傳來腳步聲，兩個穿銀灰鎧甲的守衛(wèi)跑進來，“首領(lǐng)讓您把第 91批的重點獻祭者現(xiàn)在就轉(zhuǎn)移到靈脈室，說‘齒輪的能量快不夠了’！”

艾拉的手猛地一頓，記錄板差點掉在地上。她抬頭看了眼林薇，又看了看守衛(wèi)，聲音發(fā)緊：“再等等，我還沒核對完……”

“等不了了！”守衛(wèi)不耐煩地打斷她，“首領(lǐng)說要是誤了時間，連您也要被當成‘源力’填進去！”

林野攥緊匕首，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要是妹妹被轉(zhuǎn)移到靈脈室，就真的沒機會救了。他給阿芽遞了個眼神，阿芽會意，悄悄繞到守衛(wèi)身后，從懷里摸出一把干枯的三葉草，撒在守衛(wèi)的靈脈檢測儀上。

“滋啦——”檢測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屏幕瞬間黑了。兩個守衛(wèi)慌了神，轉(zhuǎn)身去撿檢測儀，林野趁機沖出去，匕首抵住艾拉的喉嚨：“別動！讓他們放了我妹妹！”

艾拉愣住了，看著林野的臉，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是……檔案庫的林野？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要救我妹妹！”林野的手在發(fā)抖，卻不敢松勁，“教團為什么抓她？她根本沒有變異，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艾拉的眼神暗了下去，看向林薇的方向，聲音壓得很低：“不是因為變異……是因為‘齒輪鑰匙碎片’。首領(lǐng)說，能引動齒輪符號的人，身上都有碎片的‘印記’——你懷里的懷表，是不是也會發(fā)光？”

林野猛地睜大眼睛。原來父親說的“能讓懷表發(fā)光的人”，就是妹妹？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最里面的石柱突然發(fā)出藍光，林薇的手腕上竟浮現(xiàn)出一個和懷表夾層一樣的齒輪符號，和石門上的符號遙遙呼應(yīng)。

“不好！符號激活了！”一個守衛(wèi)大喊著，舉著長矛朝林野刺過來。阿芽突然沖過來，雙手按在地上，一根根青綠色的藤蔓從石縫里鉆出來，纏住守衛(wèi)的腿。

“快走！”艾拉突然推開林野的匕首，從懷里摸出一把鑰匙，扔給他，“這是靈脈室的備用鑰匙！你帶林薇走，我?guī)湍銈儞踔　?/p>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林野愣住了。

“因為我核對名單時，發(fā)現(xiàn)了首領(lǐng)的秘密。”艾拉的眼睛里含著淚，“第 91批的獻祭者，根本不是為了‘延續(xù)文明’，是為了用他們身上的‘印記’，強行打開時空裂隙，取出創(chuàng)世齒輪，但這樣做，所有獻祭者都會被齒輪吸成干尸！”

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更多守衛(wèi)朝這邊過來了。艾拉推了林野一把：“快！靈脈室在走廊盡頭，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林野撿起鑰匙，跑到林薇身邊，用匕首割斷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林薇虛弱地靠在他懷里，聲音沙啞：“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懷表……懷表還在嗎？”

“在！”林野摸出懷表，表盤背面的“薇”字和林薇手腕上的符號同時發(fā)光。阿芽跑過來，拉著他們往走廊盡頭跑：“快！靈脈室的門快開了，我能感覺到齒輪的能量在往外溢！”

林野扶著妹妹，跟著阿芽往前跑。身后傳來艾拉的聲音：“別回頭！一定要阻止首領(lǐng)！”還有守衛(wèi)的怒吼和藤蔓斷裂的聲響。他不敢回頭，只能緊緊攥著懷表和靈脈室的鑰匙，懷表在胸口發(fā)燙，像父親和母親的手，在護著他們往前跑。

靈脈室的石門就在前面，門上的齒輪符號泛著刺眼的藍光。林野知道，門后面藏著教團的秘密，也藏著創(chuàng)世齒輪的真相，但他更知道，他必須帶著妹妹和阿芽逃出去，哪怕前面是更危險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