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小年輕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此時打呼嚕的陳衛東出現了上不來氣的癥狀,他的呼吸停了。眾人等了七八秒之后他才上來氣。
他在肩膀上蹭了一下嘴邊的口水,不好意思的看著眼前這幫人,
“對不起各位領導,太困了,小憩一會。”
對面老者的城府極深,他很快的調整了情緒,但是腦門上跳動的青筋出賣了他,
“陳衛東,我看過你的資料。按理說你也算是有志青年,前途無量。你為什么做下這等糊涂事?你有什么權利處置一個外國人?
你知道那個石井歸鴻被你傷成什么樣嗎?胸骨,下顎骨,肋骨,腿骨,肩胛骨,全碎了。還有他妹妹石井紗織,她那只眼睛是不是也是你弄瞎的?
你要干什么?造反嗎?誰賦予你的權利擊斃七十六個倭國人?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已經上升到外交事件,倭國大使館對我國提出了嚴正的抗議。
我告訴你,之所以我們這幫人還愿意坐在這里和你說話,就是希望你能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另外,你敲詐石井家族十五億美幣這個事很嚴重。”
陳衛東譏諷的看著對面的老者,
“老先生怎么稱呼?噼里啪啦和我說這么多,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就不知道自己應該秉持什么立場。”
老者的眉毛快要立了起來,
“你不用知道我的身份,你只需要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即可。”
陳衛東終于把臉色撂了下來,
“上陣還得喊一聲敵將通名呢,你們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說,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陳衛東沒理會用手指著他的老者,他繼續講道,
“說你們不是好東西我不是白說的。你上來就給我一頓扣帽子,告訴我石井兄妹如何如何了,你們咋不問問我為啥修理他們呢?
你們知道這幫倭國人都干了什么?他們要把游輪上的一千多人帶去哪里?我擊斃七十多個那是人嗎?那些都是畜生,純純的畜生。”
對面的一個老者一拍桌子,
“你說話就說話,別指著我們。”
陳衛東往后一靠,
“你們最后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也暴露了你們的目的。你們是為石井家族索要打進我賬戶的十五億美幣吧?操...癡心妄想!
這些錢必須彌補那些被摘取器官的遇難者家屬,你們一分錢也別想要回去。行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可以滾犢子了。”
領頭的老者猛拍桌子站起來,他目眥欲裂,面前這個年輕人才二十多歲,可他成功的激怒了自己。老者捂著胸口,另外兩個人趕緊過來攙扶,
老者一擺手,
“年輕人都認死理,現在不吃點苦頭日后會闖大禍的。這里交給你們了。”
說完老者就走出了審訊室,審訊室在老者的身后越來越遠,隱隱地傳來的悶響聲和哀嚎聲。老者走進了一個無人的辦公室,撥通了一個號碼,
“領導,他很倔強,看樣子是不肯輕易就范。”
對面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哼,這個陳衛東,太缺乏管教。無法無天,怎么能私自處決那么多倭國人?上面給了很大的壓力,不過這幫倭國人也的確該死,
不知道他們禍害了咱們多少老百姓,不管了,上面交代什么咱們就干什么。保護好陳衛東的人身安全,對他進行最深刻的思想教育。
等案情調查清楚之后一并提交給京城那邊決斷。老劉啊,你要站穩立場,現在的情勢不明,做任何決定都要先請示。”
老劉掛斷電話之后在心里把領導一頓臭罵。什么話都是他說的,做完之后成了我自己的主張。這要是日后真追究起責任來....
“不好”
老劉趕緊往審訊室跑。推開審訊室的鐵門后他大驚失色,屋里的四個人回頭驚慌的看著老劉,
“劉主任,他他他,死了...”
此時的陳衛東仰躺在審訊椅上,口吐鮮血。老劉用顫顫巍巍的兩根手指放在陳衛東的鼻孔下面,一點氣流也感受不到。
老劉猛的收回了右手,
“你們怎么下了這么重的手?你們...”
說到這老劉走回門口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后把鐵門關好。他轉回身用手指著四個人,
“闖大禍了,闖大禍了知道嗎?咱們是來要錢的,你們現在把人打死了,怎么收場?我剛才聽上面領導的意思,他不想擔責任,
現在這件事都屬于咱們的私人行為。再說了,這個陳衛東是普通人嗎?在京城都掛著號呢,他死在這里一定會有人追究的。”
此時兩個年輕人都嚇哭了,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被威逼利誘的參與到這件事里面來。剛才也就是朝陳衛東胸口打了四五拳,沒成想他吐了一口血就死了。
此時年紀大的人沒有亂了方寸,一個老者問老劉,
“既然領導想要脫身,我們就必須咬住他。想讓咱們當替死鬼?做夢。走,咱們離開這里。只要找不到咱們,該蹦出來全得蹦出來。
老劉的眼中隱現狠色,五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審訊室。第二天慶春省可炸了鍋,各大媒體刊登了倭國石井家族在華國所犯下的罪惡,
又著重報道了陳衛東大義凜然,以身犯險,只身獨闖倭國人老巢的豐功偉績。并對本國政府羈押陳衛東的行為提出了質疑。
這件事如燎原之火蔓延開來,輿論的壓力如一座大山一般就砸向了政府。慶春省一把手程浦江此時焦頭爛額,他不停的對著電話解釋,
“沒事沒事,這件事一定會搞清楚的,肯定不會給你們造成名譽上的損失。”
電話那頭貌似一直壓抑著情緒,
“程書記,這不是離了個大譜嗎?我們的隊伍是奉命配合你們政府部門抓捕嫌犯的。現在可倒好,嫌犯成了民族英雄,那我們成了什么?
還有,既然抓錯了人,就趕緊把人放了。為什么這件事會鬧的這么大?上面已經幾次三番追問我人在哪里,我哪知道人在哪里?
在現場我就把人交給了你們那個什么劉祥坤主任,陳衛東他們家現在告到京城去了...”
聽著電話里面的抱怨聲,程浦江的頭快要炸開了。他在心里把劉祥坤這伙人罵了一萬遍,替死的鬼沒站在該死的位置上,那倒霉的就是他呀。
剛答對完部隊那邊,秘書撞門就進來了。程浦江氣得不輕,剛想訓人秘書就打斷了他話,
“不好了書記,老百姓上街游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