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間里面鄭華狠命地抽了一口香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兒的話,
“你弟...別人打了,你媽她...因為打別人,被警察抓了。明明,咱們家可能遇到困難了。我的煤炭生意都被人搶了,
鄭明明知道他爸干著倒買倒賣的灰色行當,她本就不贊成,奈何父母從小就不重視他這個女孩,所以勸過兩次之后她就不再管了。
鄭明明試圖安慰父親,
“爸,你那個本來就不是正經的生意,不干就不干吧。還是先研究一下弟弟和我媽的事吧。”
提起柯霞,鄭華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媽就是個虎揍兒,誰他媽都敢惹,連市里的陳市長都敢得罪。”
鄭明明一聽陳市長,忙問道,
“我媽得罪了誰?陳市長?是我們老板陳衛東嗎?”
鄭華猛然警醒。體制內有一張關系譜,級別夠了的人都看過。哪個官員是什么派系的,他的履歷,他的后臺,上面寫的一清二楚。
陳衛東作為副市長,當然也在關系譜上,鄭華是通過大舅哥柯振廣才了解到一些。柯振廣當初就警告過他,本市有幾個人不能得罪,陳衛東排在榜首。
鄭華知道陳衛東的底細,自然也知道他除了是個官員以外還是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
陳衛東這種情況在華國絕無僅有,政府對官員參與商業活動有嚴格的限制,但陳衛東是個例外,
他不是官員從商,他是先從商后當官,而且他當官是京城那邊點過頭的。這是什么關系?不說躲著點也就罷了,還敢罵人家妹妹!
鄭華讓女兒去給鄭鑫龍交醫藥費,他得抽出時間打聽一下這件事是不是那位陳副市長出的手。此時他的移動電話響個不停,
鄭華的手機剛才就響了一次,因為當時在和柯霞生氣,所以就沒接。接通之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陰森的聲音,
“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接?我妹妹去哪了?為什么家里電話沒人接?”
鄭華一聽是大舅哥,
“啊,我在醫院呢,鑫龍...受了點傷。他媽剛才因為和學校老師發生了點矛盾,把人打傷了,現在去了派出所接受調查。沒啥事,我一會過去看看。”
“沒事?你確定嗎?”
柯振廣質問妹夫的語氣很惡劣,
“柯霞打人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鑫龍挨打又是什么時候?你們兩口子最近得罪過什么人沒有?”
鄭華眼睛猛然瞪大,
“大哥,你為什么這么問?”
柯振廣意識到了什么,
“說,你們倆到底得罪了誰?”
柯振廣幾乎是吼出來的,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出他的憤怒,
“就...就是...柯霞把市府的陳副市長他妹妹給罵了,不過那也是她工方法不對而已,不至于...”
“誰?”
柯振廣的吼聲更嚇人了,
“哪個陳副市長?你千萬千萬別告訴我是陳衛東。”
鄭華腦門見汗了,
“好...好像就是他,市里面還有其他姓陳的副市長嗎?”
柯震東感覺眼前一陣模糊,他的話更不客氣了,
“你他媽這是反問句嗎?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打聽一下,我被上面調查的事要是因為你們兩口子的原因,你們就等死吧。”
鄭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能做煤搗子這一行全虧了大舅哥。大舅哥怎么突然被上面查了?不能是因為柯霞得罪了人吧?
此時的黃國仁跪在自己的客廳里。他剛才被老丈人的手下暴打了三頓,皮向陽狠狠地朝他臉上踹了一腳,
“狗東西,當初是怎么跪在我面前說一輩子對我女兒好的?自己在外面扯犢子還不說,還他媽拍照留念!這回你牛逼了,出大名了,今年春晚說不定找你當導演呢。”
黃國仁現在十分確定自己的猜測,他這些天的遭遇一定和鐵彤的事有關,
“爸,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皮春,但我也是被陷害的...”
“放屁”
皮向陽氣不打一處來,
“那些照片是假的?老漢推車那個不是你?倒掛金鐘那個不是你?無敵風火輪那個不是你?”
黃國仁連忙擺手,
“爸,我沒說不是我,但這里面有隱情。說到根上還是因為我前一陣子得罪了一個人...”
皮向陽是個社會人,他不知道官場上的事。他讓人又把黃國仁打了一頓,
“我告訴你黃國仁,明天立刻和我女兒辦離婚手續,你凈身出戶。記住,家里任何東西不許你帶走,褲衩子都不行。”
能不能穿一件褲衩子出家門現在不是黃國仁擔心的,那些因為他的照片暴露了身份的女明星才是心頭大患。
柯霞第二天是被人抬出看守所的,因為她在里面被打了,連手指都被打骨折了。家屬破例進到病房里來探望她,鄭明明看著滿臉淤青的母親,
“媽,你這是咋了?到看守所還不老實。”
柯霞此時連呼吸都覺得疼,
“你...你”
“行了”
柯振廣阻止了柯霞的話,
“柯霞,我問你,你當時是怎么侮辱陳市長他妹妹的?”
柯霞看著滿屋子的人都用怨毒的眼神盯著自己,她有點畏縮,
“就...就是隨便說了點...不過那也是事實啊,那個鐵彤確實長得不好看...”
“就他媽你好看,長得和爐鏟子似的。”
柯振廣真的被激怒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侮辱了那個叫鐵彤的,當天晚上她就自殺了。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
老說這的有毛病,那個有毛病,你自己毛病看不見嗎?別人要是那么對待你的兒女你會咋想?這回好了,你得罪的人我惹不起,
我不怕告訴你,就那個...陳衛東,他合法殺死的人不下幾十個。這是我知道的,還有我不知道呢。別說是你,你問問慶春省有沒有人敢惹他...”
柯霞此時感覺自己身下一片濕涼,邊上的人也聞到一股尿騷味。柯振廣因為在氣頭上,他沒注意到這股氣味,
“柯霞我告訴你,我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和你說,但如果因為你的原因壞了我的事...”
柯振廣用手點指著鄭華和鄭明明,
“你們全家都得死,如果你要是覺得我危言聳聽,你們大可以等著瞧。”
此時鄭明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舅,爸,要不...我和我們老板說說,咱們兩家到一起把這件事解決一下?”
柯振廣一怔,他不知道鄭明明在哪里上班,
“明明,你們老板是干啥的?他憑啥能解決咱們的事?你知道你媽得罪是什么人嗎?”
鄭明明反問了一句,
“不是陳衛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