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樹就大概掃了一眼，沒有清點件數。

自己兩夫妻都盯著，諒她也不敢偷拿。

況且，這么好看的女孩子。

應該不會小偷小摸。

“三雙鞋子，四塊錢一雙，一共是12塊錢。

三條褲子，15塊；

三件襯衫，15塊；

三件薄外套15塊；

三件棉襖21塊；

總共是78塊錢，你自己算一下，看對不對。”

啊？

78？

盡管很便宜，但張飛還是被這個數字驚嚇到了！

兩三個月的工資，我就這樣花了？

回去爹娘會不會收拾我？

但，真的很便宜，真的很劃算嘞！

算了，挨收拾就收拾吧！

只要爹娘能穿上新衣就行。

新的難題出現，78塊錢，自己可一下子拿出來：

“楊哥，我能不能分幾個月給你錢？

78塊錢，我一下子拿不出。

以前掙的工資，都上交給了爹娘。”

楊光樹一愣！

分期？

分期好呀！

我最喜歡分期付款。

“多大個事兒，

分幾個月你壓力大不大？

要不你一個月還七塊八毛錢，分10個月還清。

這樣你就沒壓力了，剩余的錢，還可以上交父母。”

“楊哥，還可以分這么久？”

張飛心里預期，三個月就知足，三個月想辦法，必須還清。

這分10個月還，怎么感覺像白撿的一樣？

“如果你嫌10個太短，分期兩年也可以。”

分兩年，常聯系，還可以賣其他產品給她。

又可以繼續分期付款，綁定她一輩子。

還有可能，因此多幾個客戶。

張飛可愛的吐吐小舌頭，分10個月都挺不好意。

分兩年，真的跟白送沒啥區別。

“多謝楊哥了，不用，我10個月能夠還完。”

張飛瞅著一大堆衣服有些發愁。

這么多，沒袋子裝不說，總是擔心被人偷。

家里其他東西沒有，麻袋多的是。

楊光樹找來一只麻袋遞給張飛：

“用這個裝起來，就放在我家里。

等明天回去的時候，再帶走。”

張飛連連感謝：

“多謝楊哥，我盡快還你錢跟票。”

“不用票。”

什么工業券，布票，自己對這些玩意兒沒興趣。

小平大隊的人都不收，放映員肯定不可能收取。

“啊？還不要票？”

張飛再一次被驚喜砸中腦袋。

要不是他媳婦兒王春梅就在邊上，她都懷疑楊光樹對她有意思。

楊光樹一副岳不群模樣：

“要啥票？

這么貴賣給你，我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張飛：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見小妹進去半天不出來，張文松很是擔心，緊張。

都想沖進去，看個究竟。

張文豪則不同，沒心沒肺的與楊光國幾人吹牛打屁。

開始看到王春梅也跟著進去，放下心來！

小妹遲遲不出來，都有些懷疑王春梅這女人會不會是幫兇，打掩護用。

小妹毫發無損，滿臉喜色的出來，才徹底把心放進肚子里。

小妹兩手空空，張文松忍不住詢問：

“怎么，是衣服太貴，還是沒看上？”

說起這個，張飛就來勁了：

“哥，都不是。

你不知道，那些衣服有多好看，多便宜。

衣服褲子只要五塊錢，大棉襖子也才七塊錢。

我一共買了三套，花了我78塊錢，現在還心疼著呢！”

“這么便宜？

有沒有男款？

搞得我都想買一套。”

聽到這價格，兄弟倆很是動心。

張飛當起了自來水：

“怎么沒有？

給我爹也買了一套。”

給你爹買的呀，我還以為你這丫頭，一個人買三套。

“你這丫頭膽子很大嗎？

78塊錢，你有這么多錢嗎？”

作為大哥，張文松可是知道，小妹的工資，基本都是上交，補貼家用。

張飛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楊光樹說分10期付款，一個月還7塊8毛錢。

我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他還說，實在沒錢，分兩年也行。”

張文松第一次見買東西，還能分期付款。

跟小妹一個想法，這跟直接送有啥區別？

“等等我，我也去分，咳，買幾套。”

兩兄弟趕忙去找楊光樹，也賒他個幾套再說。

又不是沒錢還。

……

大隊場壩。

烏泱泱的一群人，像稻田里的青蛙，吵的人腦仁疼，好多老人，差點耳膜穿孔。

這群逼崽子，逼話真多呀！

“這都快天黑了，放映員怎么還不來？”

“應該快了，畢竟沒天黑，放不了電影不是。”

“聽說去吃飯去了，沒吃飽，等會怎么給我們放電影？

這可是技術活，沒吃飽飯可干不來。”

“對對對，老哥說的對，

就像我沒吃飽飯挑糞一樣，差點暈倒在牛圈。

別說挑牛糞，連走路，我他娘的都沒勁兒。”

周圍的人，都認真的點點頭。

挑牛糞跟放電影沒法比。

……

張文松兄弟倆，剛在屋里挑選好鞋服出來！

就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圍住：

“張同志，張同志，

今天放啥電影？”

兄弟倆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住。

久違的感覺，又回來啦！

老子還以為，小平大隊的大姑娘、小媳婦轉性了呢！

有人捧著，張文松又拿捏起來：

“我們三兄妹還沒有確定，

你們經常看電影的人都知道，

我們看電影的目的，是為了學習先輩們的精神。

要以革命先輩為榜樣，發揚革命精神，用更加飽滿的熱情、嶄新的姿態積極投入到大隊生產建設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大姑娘小媳婦們，不再嘻嘻哈哈。

一個個神情嚴肅，斗志昂揚。

一幫人，都圍在放映員身邊。

沒有著急忙慌的先跑去大隊場壩找位置。

現在去，也沒有地方挑選。

好位置，早已經被占領。

況且跟著放映員一起去，其他人瞅見，這多有面兒呀！

我跟放映員一起吃過飯，盡管不同桌。

我跟他很熟悉，一路說說笑笑。

張文松今天就開始的時候，心情不悅。

后面知道楊光樹是為了瘸腿大舅哥之后，也釋然。

吃他的，喝他的。

好酒好菜招待不說，還便宜賣鞋服給兄妹三人。

還是不用馬上付錢那種。

分期付款，可占了天大的便宜。

像不要錢一樣。

理所當然，第一部電影，當然是問楊光樹這個大冤種的意見：

“光樹，第一部電影，你說放啥！”

楊光樹言簡意賅：“上甘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