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費老師這么說，那等下我多少喝點。”

楊光國勉為其難的答應，實則，心里美滋滋。

我楊三郎，也有今天？

“咳咳……”

楊光輝兩兄弟，故意捂著胸口咳嗽。

果然，裝病最有效果。

還是立竿見影那種。

費小萌暫時先把楊光國丟到一邊：

“光輝，老弟，很疼嗎？

要不我去找福生哥來給你們瞅瞅？”

咳的這么厲害，不會是傷到肺了吧？

聽到要找只會打針的楊福生，給兄弟倆嚇得：

“不用，不用。

我們喝點藥就行。”

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針吃藥。

現在長大了，還怕。

小時候，晚上經常做噩夢，被大隊醫生拿著針追著跑。

那時候，大隊醫生還不是楊福生。

是大隊的一位老太太。

這時候，費小萌再傻，再單純，也看出點名堂。

都是救命恩人，不好點破幾人小心思。

煎藥而已，給幾人清洗傷口，也不是不可以。

……

電影，放映結束。

人們，久久不愿離去。

白熾燈，照亮了整個場壩。

大隊長借此機會，用放映員喇叭喊話：

“咳咳，喂喂喂！”

大隊長第一次用這東西，幾十歲的人了，都有點緊張。

喂了半天，惹得社員們哈哈哈大笑。

大隊長老臉通紅，他娘的，丟人丟大了：

“陳家大隊的人，走了沒有？”

沒人吭聲，回應。

大隊長再次喊道：“陳家大隊的人走了沒有？

沒走的話，上前來，我有事交代。”

瞅著躺在銀幕后面的10幾人，其他大隊社員，總算搞清楚，今晚鬧事的人是誰。

現場，一片死寂。

本來電影散場，應該鬧哄哄才對。

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能看到有目光，扭頭動作，不約而同的瞅著一個方向。

那里，聚集著陳家大隊的不少社員。

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陳家大隊的人，很不自在。

沒辦法，只能站出來：

“楊隊長，我們在這里。”

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等下不會要挨打吧？

都怪陳浩一群人，囂張跋扈慣了，出門在外，也這么作。

好事沒輪到我們，挨打，倒是有我們的份。

顯示，一群人錯怪了楊通友。

作為大隊長，又不是土匪，怎會濫殺無辜：

“回去通知陳洪祥來小平大隊領人。

就說他兒子對我們大隊費老師耍流氓。”

一群大老爺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罵自己膽小怕事。

大不了被打一頓，現在好了，在好幾個大隊面前，丟人現眼。

不知道有沒有人，認出自己。

好多大姑娘，小媳婦，大孩子，腿都差點嚇軟。

陳浩一群人，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受連累，牽扯到自己，挨一頓打事小。

也背上耍流氓的罪行才事大。

在別人地盤上，有嘴都說不清。

“好的，楊隊長，我們立刻回去通知。”

一群人，擠出人群，撒腿就跑。

還有大孩子的哭喊聲：“哥，二叔，等等我……”

其他大隊的社員，想留下來看好戲。

但明天還要上工，又怕自己留下來，等下沒人陪自己回去。

都是山路，一個人可不敢走夜路。

其他大隊的社員都已經離開。

當然，楊光樹一幫大舅哥除外。

小平大隊的人，一個沒走，包括老人小孩。

有人敢上門挑釁，對費老師耍流氓。

肯定要挺身而出。

要不然以后傳出去，說自己畏懼陳洪祥的大隊書記身份，故意躲起來！

自己可丟不起這人，肯定要被口水淹死。

小平大隊社員們，剛才看電影的時候，還不覺得冷。

現在，一個個的搓腳搓手：

“他娘的，好冷。

不行了，我得回家去加件衣服再來！”

有好奇的社員，走到銀幕后面：

“死了沒有？

沒死給老子吭一聲。”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兩腳踢去。

幾道虛弱不堪，又帶著幾分著急的聲音傳來：

“別，別打了，我們沒死。”

本來就疼的受不了，再裝死，估計真的要被打死。

不回答還好，一回答，小平大隊的激進分子更得勁了：

“老子讓你對費老師耍流氓，

老子讓你對費老師耍流氓……”

一群人用腳踢覺得不過癮，大耳刮子啪啪啪的用力扇。

大隊長也沒阻止。

人都是自私的。

要是兒子沒變成豬頭，還勸兩句。

現在嘛，打死都不怕。

明天還親自把尸體送到公社去。

就這樣干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大隊長吩咐：

“把火生起來，你們不冷嗎？”

“冷，怎么不冷？

我手腳都快凍僵了！”

“那還不快點去拿柴火？

一個個的腦袋不會轉彎是不是？”

上工要安排就算了，現在，連生火也要安排，吩咐。

大隊長真的有些心累。

大家覺得沒啥，你是大隊長，你不安排，要我來安排？

就這樣干等著，楊光樹覺得也不是個辦法。

總得找點事情做。

一時半會，陳家大隊的人，肯定不會來的這么快。

烤肉喝酒？

這自己可惹不起。

整個大隊，總有幾個臉皮厚點的。

到時候來討要一口，你不給？

一群幾歲的孩子，守在你身邊看你吃，不給一口？

見眾人找來柴火，張文松就想去把銀幕收起。

等著一不小心，把銀幕燒壞掉了怎么辦？

銀幕就是一塊布，一點火星子，就能燒個洞。

楊光樹急忙拉著他：

“文松，你去干啥？”

“干啥，收銀幕唄！

再晚一會兒，就不用收了！”

燒壞了，還收個屁啊！

“大家大眼瞪小眼，多無聊。

干脆再放一場電影。

我叫他們把火生小一點，位置移到場壩邊緣就是。”

聽楊光樹這么說，張文松有些抹不開面子。

想答應，但又害怕有閃失。

回去可不好向領導交代。

聽到要放電影，社員們都圍攏過來：

“張放映員，再放一場吧！

我們不冷。

不用生火。”

“對，張同志，大隊長他冷，讓他回家自己去燒火烤。”

大隊長：他娘的，老子還不是為了你們好。

現在倒過來，還成了我的錯。

是我怕冷？

剛才是誰，凍得像孫子一樣？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既然大家不生火，銀幕安全得到保障。

那就再放一場，：

“今天晚上，是有史以來，

在大隊放電影，放的最多的一個晚上。”

聽到還有電影看，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不冷了！

小孩子們興奮的在場壩跑來跑去，歡呼雀躍：

“還有電影看，還有電影看，太好了……”

……

陳家大隊。

回來的社員們直奔陳浩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