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發幾人到來的時候，楊光樹家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還好，有韓龍一幫人看守大門。

沒有人敢擠進去。

楊光樹的東西，管你是不是街坊鄰居。

叫你不要碰，就不要碰。

長輩也不行。

倚老賣老，今天在這里不管用。

另一邊，楊光樹只帶回來一位銷售員。

其實，都想來。

但沒辦法，上班時間，怎能沒人看店。

“光樹兄弟，記得幫我切大肥肉呀！”

看店的大姐，再三叮囑。

“姐，你放心。

就算大肥肉被搶完，從的那一頭大肥豬上面切給你。”

帶回小平大隊，少個幾十斤也無所謂。

反正自己一家子，不吃那玩意兒。

太肥，太油膩。

“光樹，光樹，我也要大肥豬，不要瘦肉。”

見別人有大肥豬肉，其他銷售員，也趁機討要。

自己人沒去，肯定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楊光樹打包票：“各位姐妹，你們放一百個心。

說給你們大肥肉，就是大肥肉。”

“光樹，多少錢一斤？

今天我身上沒帶錢。”

幾女都有些尷尬，誰會知道今天楊光樹要賣肉。

楊光樹大方的擺擺手：“先拿去吃，下次我來公社，你們再給我錢也不遲。”

幾斤肉才多少錢？

楊光樹才不著急。

巴不得拖得越久越好。

人情，就是這樣積累起來的。

……

楊光樹遠遠的，就瞅見自家門前，人山人海。

臥艸，要不要這么夸張？

老頭老太太來了就算了，年輕人也來湊什么熱鬧？

老太太買回去，還不是給你們吃？

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在家造孩子不好嗎？

這特么不得兩三百人啊！

楊光樹有些擔心，三頭大肥豬夠不夠分。

算了，不管了，人多就控制重量。

少買一點，勻給其他人。

只見韓長發與劉林兵，司機小李，站在吉普車旁抽著煙。

三人都不急，份額早就分配好。

不用和大娘們一起爭搶。

“都站在這里干啥？

進去啊！”

楊光樹說話也沒客氣，很是隨意。

三人一直瞅著人群，沒看到身后的楊光樹。

“叔，您走路怎么沒動靜啊，嚇我一跳。”

身后突然有聲音傳來，把韓長發嚇得一哆嗦。

楊光樹懶得搭理他：“劉哥，走，進去。”

聽到有說話聲，站在外圍的嬸子，大娘扭頭一瞧：

“哎呀，光樹回來！

光樹，今天肉夠不夠啊！

這么多人，會不會像上次一樣。”

“對呀，光樹。

要不上次買過的，這次沒份。”

聽到沒有自己的份，其他人可不干了：

“怎么沒有？

光樹，你可不能這樣。

我們都來了老半天。”

好久都沒吃過大肥豬肉，家里孫子天天念叨，饞的不行。

你一句，我一言。

嗡嗡嗡嗡的，吵的楊光樹腦仁疼。

甚至雙方差點動手：“孩他嬸子，你不要太貪心。

嘗過鮮就好了，何必再花這個冤枉錢。

有這錢，給老頭子買煙抽不香嗎？”

“我家老頭子戒煙了！”

沒有一個年輕人參與爭辯。

她們有些心虛。

平常，楊光樹都是照顧老頭老太太。

這次，聽到有大肥豬肉，被爹娘生拉硬拽過來！

運氣好，人人有份呢！

就算沒有，也沒損失啥！

就當是看熱鬧。

楊光樹一聲大喝：

“停！！！

各位嬸子，大娘，叔，聽我說一句。

今天，人人有份。”

頓時，激動的人群，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光樹大氣。”

“光樹這孩子，向來都很照顧街坊鄰居。”

你們別高興的太早，我話還沒說完呢！

楊光樹手向下壓了壓，萬籟俱寂，仿佛整個街道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聽我把話說完。

雖然人人有份，但不會平分。

畢竟，上次有人已經買過。

肯定有人嘴服心不服。”

有大娘跳出來，支持楊光樹：

“光樹，那你說咋分配？

我們都聽你的。”

好多人撇撇嘴，你當然愿意了，因為上次你沒搶到。

楊光樹繼續說道：“上次買到的，這次只有三斤。

反之，沒買到的嬸子們，這次多給一斤。”

“啊？

有三斤？

我還以為最多一斤，甚至只有半斤。”

“是呀，我也以為只有半斤左右。

畢竟今天人太多。”

“我是抱著試試的態度來瞅瞅。

其實，我以為今天沒我們的份。

幸好我來了，要不然要后悔死。”

年輕人們則欣喜不已，居然也有他們的份。

不要票，肉還這么肥。

七毛錢一斤，這簡直就是半賣半送。

就這肉的質量，一塊錢一斤要票，大把的人搶著買。

眾人還以為事情就此結束，誰知，楊光樹又說話了：

“上次我就說過，沒買到大肥豬肉的嬸子，大娘們半價。

我說話算話，今天，只要三毛五一斤。”

一幫大娘，激動得，差點嘎過去。

甚至有個別，感動的流淚。

畢竟，錢不好賺。

不是每一家子女，都在工廠上班。

好多人，也只是表面體面而已。

私下，每天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其他人，則羨慕嫉妒。

早知道，上次我不來湊熱鬧就好。

這次也能撿個大便宜。

三毛五一斤大肥豬肉，這跟白送有啥區別？

畫面，兩極化。

楊光樹喊了一嗓子：“大家讓讓，我們先進去。”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銷售員，劉林兵幾人，一起跟著進入院子。

幾人，剛踏入院子，像被施了定身術。

劉林兵作為廠長，見多識廣，也被這場面所震懾。

最少有上百輛二八大杠，大肥豬也擺成一排。

高粱酒，好幾十壇。

麻袋成堆。

不知道是糧食，還是其他貨物。

銷售員也不例外，這場面，比縣城百貨商店，也不遑多讓。

楊光樹把陳洪源喊到身邊吩咐道：

“紅紅，過來！

帶著兄弟們，出去賣豬肉。

剛才我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吧？”

“楊哥，聽是聽到了，誰記得住她們有沒有買過。”

“是啊，楊哥，干脆都收他們七毛算了，省的麻煩。”

幾個小兄弟，很是為楊光樹著想。

就是有點招老太太，老頭子恨：

“弟妹，那小子是你家孫子吧？

回去叫他爹收拾他。

太不像話了，我們老頭子，老太太也坑。”

“就是，光樹都說了三毛五一斤。

你家那兔崽子建議收七毛。”

邊上的老太太有些尷尬，這孫子，好像犯了眾怒。

以后不會被針對，找不到對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