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敢確定。

小孩子打架，應該不會上升到滅人滿門。

陳浩家狗子，瞅著大火，夾著尾巴，瑟瑟發抖：

“還好，狗爺我精明。

差點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燒好紙，見鄭小娥抱著熟睡的鄭情。

楊光樹剛好受點，心又難受起來：

“嫂子，抱情兒去屋里睡吧！

晚上睡不好，明天怎么給他爹守靈？”

鄭小娥有些意外，楊光樹會說這種話。

她也想讓情兒叫老根一聲爹。

本來想，等來小平大隊生活，再讓女兒改口。

誰知，再也沒有機會。

鄭小娥怯怯的問道：“老根同意嗎？”

楊光樹明白她意思，不是說進屋睡覺的事情。

“我是他弟，老根是我親哥，你是我嫂子，情兒是我侄女，我哥女兒。”

楊光樹霸道一回，替老根哥做主。

“謝謝。”

鄭小娥到來，兩母女就披麻戴孝。

沒得到承認，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一直都是楊光樹力挺，嫂子長嫂子短的叫著。

外人，根本沒把她當盤菜。

沒把她母女當個人。

把她們當成吃席的工具而已。

“情兒，娘抱你去你爹床上睡。”

死意，消退一分。

楊光樹聽著謝謝二字，有些發呆：

“這語氣，好熟悉。”

點上香燭，楊光樹就來到院壩烤火。

小平大隊，還算齊心。

今晚好幾十人為老根哥守靈。

楊光樹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看在自己面上。

這份人情，楊光樹會還。

不是也去他們家守靈。

這話要是說出來，任憑你楊光樹再有本事，詛咒別人爹娘，也要被群毆。

是給予金錢方面補償。

帶領大家吃飽飯，發家致富。

“光樹哥，你咋去了這么久？”

一幫小兄弟，還以為楊光樹回去睡覺了。

劉老根為你擋子彈，你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多少為劉老根感到不值。

大家開始懷疑楊光樹人品。

見他回來，才有所改觀。

楊光樹沒好氣道：

“我去打了幾發子彈，咋的？你們還想詢問細節？”

一群單身狗，群毆他：

“畜生，不是人。

老根哥還未入土，你還有心思干那事。”

隨便他們攻擊，楊光樹不反駁。

為啥？

他高興。

大仇得報。

不僅幫老根哥報仇，還幫群毆他的一幫小兄弟也報了仇。

一群小畜生，思想齷齪。

老子是去打槍，不是去打槍。

翌日。

小平大隊社員們都在劉老根家吃早飯。

大部分社員，有早飯吃，還是頭一遭。

鄉下，誰家吃早飯來著。

正餐都沒得吃。

一輛吉普車，幾輛長江三輪挎斗摩托車，徑直開到小平大隊場壩。

“來的有點晚，不知道社員們上工去了沒有。

先去找楊通友大隊長了解一下情況。”

來人，正是大平公社治安巡邏中隊，派出所民警。

小劉吸了吸鼻子：“好香，好像是饅頭，包子。

誰家生活這么好。”

幾人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的叫。

一晚上沒睡，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

“上面好熱鬧，誰家在辦喜事？”

突然，傳來一小串鞭炮聲，小劉有些尷尬：

“白喜也是喜。”

這種鞭炮，專門為喪事定制。

王為民大手一揮：“走，先去看看。”

一群人趕忙跟上。

小平大隊社員，吃的正香。

瞅著來人，也沒大驚小怪。

還以為有人報了案，他們來調查劉老根的案件。

瞅著有人披麻戴孝，靈堂。

一群人都收斂笑容。

這是對逝者，家屬，最起碼的尊重。

大隊長看見來人，趕忙迎了出來：

“王所，你們咋來了？”

沒有去報公安啊，他們是從哪里收到的消息？

“楊隊長。”

王為民與楊通友握了握手：

“這是誰家辦喪事？”

“劉老根。”

這人特殊，王為民有些印象：

“他年紀輕輕的，咋死了？”

難道是餓死？

小平大隊困難到了這個地步？

大隊長也沒隱瞞：“被人槍殺。”

大隊長還以為這些人知道點什么，也沒隱瞞。

關于劉老根為楊光樹擋子彈的事情，只字不提。

一群人對視一眼，有情況，來對了地方。

“楊隊長，能詳細說說嗎？”

作為大隊長，有些事情，也要匯報：

“可以，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我去幫你們拿幾個饅頭。”

一幫人趕忙拒絕：“楊隊長，不用麻煩。

我們吃過了才過來的。”

咽著口水，說著違心話。

每個大隊啥情況，他們都很清楚。

自己吃一口，別人也許會少一天的口糧。

這不是開玩笑，有些社員窮的稀飯都喝不起。

這些口糧，肯定是小平大隊社員自發湊出來的。

劉老根孤家寡人一個……

嗯？

孤家寡人哪里來的孝子？

一個個疑惑，困擾著他們。

這小平大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秘。

不吃，大隊長也不勉強，不再勸。

還以為眾人真的吃過了。

大隊長坐下來，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說。

一群人都沉默著，在想兩件事情有沒有關聯。

王為民開口：

“楊隊長，

你把昨天目擊證人喊來，我有話要問他。”

“行，我去叫人。”

楊光樹到來，一群人有點意外。

楊光樹不認識他們，他們可對他很是熟悉。

大平公社鄰居不說，還在黑市做買賣。

已經在局里掛了號。

別說，此刻的楊光樹，有點忐忑。

第一次與捕快打交道，做了虧心事，還是有幾分心虛。

來時，大隊長就告訴他，帶頭的是王所。

楊光樹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王所，你有什么要問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說說昨天的情況吧！”

楊光樹也沒隱瞞，如實回答。

王為民獵鷹一樣的眼神盯著楊光樹：

“你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我弓著腰，翹著個屁股挖泥巴，又是背對著，真看不到人。”

掐頭去尾，楊光樹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倒豆子。

王為民在詢問楊光樹，其他人也沒閑著。

向社員們詢問情況。

“把劉老根臨死之前，對你說的話復述一遍。”

臥艸！

有水平呀！

詐我？

當我三歲小孩啊！

楊光樹搖搖頭：

“一槍斃命，遺言都來不及交代。”

楊光樹相信，鄭小娥不會多嘴。

鄭小娥：我快餓死，被人欺負沒人管。

現在想起我來了？

對答如流，王為民暫時放過楊光樹這老油條。

小劉回來，對著王為民耳語幾句。

王為民扔給楊光樹一支煙：

“說說你昨晚去陳家大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