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公社，沒人阻攔。

楊光樹不認識其他人。

他們則對楊光樹很熟悉。

小平大隊社員，現在是大隊長。

大平公社街坊鄰居。

時常照顧大家，便宜賣肉賣糧，賣衣服褲子。

孩子們膽子不小，就在大院里追逐打鬧。

楊光樹敲了敲門：

“唐老板，我楊光樹。”

“楊隊長來了，快請進。”

沒有起身迎接，唐為國不知道在埋頭書寫什么。

這次，楊光樹雙腳干凈了不少。

沒有一步一個腳印，弄的到處都是稀泥巴。

楊光樹找了個椅子坐下，也沒再開口打擾唐老板工作。

唐老板把手頭工作處理完，才招呼楊光樹。

親自斟茶倒水：

“楊隊長，種子弄來了沒有？”

沒有彎彎繞，唐為國直奔主題。

楊光樹點點頭：“幸不辱命。”

“好，好，好，你小子果然有門路。”

唐為國不僅連說三個好，還連拍楊光樹肩膀三巴掌。

現在的人，都有把子力氣。

疼的楊光樹齜牙咧嘴。

“那今年你們小平大隊產量要大漲了。

社員們不會再餓肚子。”

隨即，唐為國有有些擔心：

“楊隊長，雜交種子，其實你也知道。

這幾年，也在推廣種植。

但產量也不是很高，大部分社員，還是喜歡自留本地玉米，水稻，小麥……”

“這個好解決，多給大隊批點肥料就行。”

營養不良，肯定減產。

甚至絕收，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啥呢！

有這么多肥料，每個大隊還會有社員餓肚子？

肥料不可能無限量供應，產量跟不上。

每個大隊，以農家肥為主。

那你的種子，會不會有影響？”

唐為國一心只想著高產量，楊光樹的雜交種子，同樣面臨著這個問題。

“不會，我的種子不同于市面上的普通雜交種子。

還有，我能解決部分肥料問題。”

現在的雜交種子，屬于起步階段。

自己的可是幾十年后的成熟技術，雜交種。

抗病，高產，是主要優勢。

“啥？你還能搞來肥料？”

這玩意兒，也有人賣？

誰他娘的不要命了，膽兒這么肥？

“瞧您這話說的？

黑市啥玩意兒沒有？

種子都能搞到，肥料有啥稀奇的？

你要媳婦兒，我都能幫你搞來！”

一張嘴，把不住門，越說越離譜。

要給唐老板娶二房。

“你給老子滾蛋。”

他有些懷疑楊光樹在吹牛逼：

“你的種子真的這么強？”

“強，肯定強，非常強。

我不打沒把握的仗。”

后世種子的強大之處，超乎想象。

估計到時候，小平大隊社員們要嚇傻。

拳頭大的玉米棒子，還是一株接兩。

水稻畝產3000斤有點夸張。

畝產1500斤，完全不成問題。

這年代，就前南縣城管轄范圍內，畝產300斤都算高產。

梯田不說，還都是牛耕。

沒有機械化。

還有，就是種子，肥料問題。

就像孩子長身體一樣，營養不良，肯定又瘦又小。

“那等你們小平大隊今年秋收，

不，夏天我們就可以來看看成果。

真的產量高，可以整個公社推廣。”

前期風險，楊光樹自己扛。

他有能力養活整個大隊。

其他人可不行，沒這本事。

真的高產量，能造福整個公社社員。

雜交種子，自留種子的利弊，楊光樹要提前告知唐為國：

“唐老板，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

雜交種子自留，也許會發生性狀分離。”

唐為國一臉懵逼：“啥叫性狀分離？”

“就是高矮不一，成熟期不同。

發生這種情況，可能會導致產量銳減甚至絕收。”

“啊？這么嚴重？”

楊光樹安慰：“也許沒事也不一定。

但我不敢保證。

如果，大家真的要種植，我可以代買種子。”

此話一出，唐為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小子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錢你也賺？”

讓人不得不懷疑。

這家伙可是大平公社黑市最大的供貨商。

不。

整個縣城。

甚至整個省。

好多東西，都是出自他手。

這唐為國，把我楊光樹想成啥人了？

社員們飯都吃不起，我特么哪里忍心賺他們種子錢？

嗯？

也不是不能賺，可以以物換物。

商人逐利，楊光樹又開始沒良心了。

不過，楊光樹做買賣，一向都是別人占他便宜。

也算是在做好人好事。

“唐老板，我什么時候賺過社員們一分錢？

小到大隊，大到公社，

我哪次不是賠本賺吆喝？

你不清楚，我都不知道搭進去多少本錢！”

楊光樹越說越委屈，好像他真的吃了大虧一樣。

實則，25年的東西，拿過來賣的再便宜，都有的賺。

物價不對等。

比后世國內批發小商品，在歐美零售還暴利。

一心為民，唐為國問道：

“那還有沒有其他解決辦法？”

“有些雜交種子，也可以自留種。

唐老板，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說的是真的。”

臥艸，我真的沒想賺社員們種子啊！

“咳，說的口干舌燥，想喝水。”

唐為國拿這二皮臉沒轍，親自服侍這個老祖宗。

喝完水，抽著煙，楊光樹繼續：

“抗蟲棉種子，可以自留。

還有紅薯，土豆……藤蔓的都可以。

這些都不受影響。

不過……”

“不過什么？”

唐為國緊張問道。

“不過我怕種子研究所追究責任。”

畢竟在后世，被種子公司告的人不少。

這玩意兒，別人可是有專利的。

有些不要臉的，也許會把自己帶過來的種子，當成他的研究成果。

用黑市搪塞，別人更有借口。

一口咬定，就是他的。

唐為國不屑的冷笑一聲：

“老子還以為啥事呢！

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一槍崩兩。”

呃！

楊光樹差點忘了，這是七八十年代。

專利個屁，那是對付普通人的。

有本事的人，換個名字，也可以變成他的。

“唐老板，我們大隊的拖拉機到位了沒有？”

唐為國有些無語，這小子的語氣。

到底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他也沒計較：

“到了，就在后面院子里。

這次，你們小平大隊，得罪了不少人。”

“咋的？

你不給他們拖拉機，還怪我們大隊搶他們名額不成？”

你自己沒本事為公社各個大隊謀福利，怎么能把我推出來當別人的出氣筒，你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