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們單純歸單純，可不是傻子。

任人擺布可以，任人欺負可不行。

更不能隨意污蔑他們。

上工，從早干到晚，任勞任怨。

哼都不哼一聲。

楊光樹說要批評教育，他們集體造反。

管你是不是大隊長，集體輸出。

楊光樹手掌下壓：

“說夠了沒有？”

喧囂聲，逐漸減弱。

威信，楊光樹比大隊長并不差多少。

甚至，在某些方面，更甚。

楊光樹可是實打?qū)嵉慕o社員們謀福利。

楊光樹就等于是小平大隊的蔡文姬，扁鵲，小明……

楊光樹繼續(xù)道：

“批評教育你們都算輕的。

修個路，就地取材，都能磨蹭這么久。

這么多人力物力，還沒修到公社。”

“光樹，你要求太高，又是加寬，又是加厚的，進度肯定慢。”

“就是呀，光樹，沙石太硬，洋鎬都冒火星子了。”

“還有，沙場越來越遠，運沙石太費勁。”

楊光樹很是無語：

“大隊沒牛車嗎？

沒馬車嗎？

不能用牛車馬車拉沙石？”

“牛馬怎么能用來修路，受傷了怎么辦？

春耕還要它們出大力呢！”

楊光樹絕倒。

這還累啊！

大隊的牛就春耕，馬就駝點東西。

秋收，再運動運動。

一年的工作任務(wù)就完成。

這特么多輕松啊！

楊光樹感覺，大隊的牛馬，比自己還輕松自在。

社員們更加不用說，更累。

有點沒苦硬找苦吃。

楊光樹沒好氣道：“牛馬累死吃肉。

總比人累死強吧？”

呃！

社員們徹底無語。

這大隊長，虎得很。

吃肉跟干活相比，還是吃肉更香一些。

反正累死的是牛馬，不是他們。

也省點力，輕松不是。

天塌了，有楊光樹頂著。

楊光樹繼續(xù)數(shù)落：

“通友叔，到處都是沙石，沒必要一定在幾個固定沙場開采。”

楊通友是省的麻煩，固定沙場，沙子多干凈。

重新選址，又要清理上面一層泥土。

“還有，挖不動，可以用火藥雷管炸啊！

大隊又不是沒有這玩意兒！

手雷也不是不能炸。”

一個個的，滿手血泡，挖的冒火星子。

社員們一臉懵：“手榴彈是用來修路的？”

“炸藥不是用來開采巖石的嗎？

沙石又不是挖不動，何必浪費。”

一個個的，磨洋工習慣了。

當天和尚撞天鐘。

反正10個工分到手，美滋滋。

干啥不是干。

有時候覺得，修路還挺干凈的。

比在地里刨泥巴，比在水田里施農(nóng)家肥好。

“又不是你們的東西，你們操這個心干啥？

怎么省力，怎么快，怎么來！”

楊光樹算是看出來了，社員們是有的事做就行。

搞不好，還想再修十天半個月。

100多個工分，香噴噴。

“這幾天爭取把路修好，然后好春耕。

提前完成任務(wù)，休息一天。”

末了，又加了一句：“休息照常拿工分。”

不給點福利，甜頭，一個個的沒干勁。

“啥？

休息也能拿工分？”

臥艸，這光樹，別把大隊敗光了。

不過，我喜歡。

“明天開始干，分兩隊。

我們從公社修過來接上。”

不用楊光樹安排分工，社員們自己出謀劃策。

分完糧，社員們離去。

楊光樹家才清凈點。

幾個丫頭，還在嘰嘰喳喳：

“爸爸，還是你燒的菜好吃。”

“嗯嗯嗯，二叔燒的菜好吃。”

鄭情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相處，也變得活潑開朗起來。

楊光樹寵溺的摸了摸她小腦袋：

“喜歡，二叔天天燒好吃的給你吃。”

鄭情瞅著娘，不敢應(yīng)答。

見女兒偷瞄著自己，鄭小娥沒好氣道：

“想來二叔家吃飯，就自己來！

我把你拴起來了還是咋的？”

娘答應(yīng)，雖然有點兇巴巴。

但鄭情不管那么多：“謝謝二叔。”

四個丫頭，開始對著桌子上的一盤菜爭搶：

“我先夾到的！”

“是我先夾到的！”

“是我！”

明明還有其他菜，非要搶著吃才香。

三個大人，沒搭理四個丫頭。

“嫂子，要不你還是不要上工了。

太累不說，到時候地里很滑。”

有時候種植，就是在搶天氣。

陰雨天種莊稼，才容易活。

“沒事，我注意點。”

鄭小娥可不想讓大隊社員說閑話。

本來現(xiàn)在當監(jiān)工，就有不少社員對她不滿，不服氣。

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在嚼舌根。

猜疑她跟楊光樹關(guān)系。

犟女人，得找點事情給她做才行。

最好是就在家里。

暫時，那就讓她上工。

不是自己女人，楊光樹有些話說了也不聽：

“那你還是繼續(xù)當監(jiān)工，該說就說，該罵就罵。

有不合理的地方，要指出。

就像這次，大老遠運沙石，就是蠢人行徑。”

……

通往公社的馬路，終于完工。

社員們拿著工分美美的休息一天，又開始忙碌：

“光樹，你就是我們要種植的玉米？”

社員們圍著玉米種子，看稀奇。

有人上手：

“咋回事？

紅色的？

哎呦，還褪色？”

給社員們嚇得，咋玉米還褪色呢！

楊光樹解釋道：“那是包衣。”

有社員無師自通：

“包衣我知道，大隊老母牛，老母豬下崽兒，都有包衣。”

“對對對，我媳婦兒生我三個兒子的時候，也有包衣。”

臥艸，這什么跟什么嘛！

楊光樹很是無語：

“這個玉米種子包衣，是起到防蟲，壯苗作用。”

“光樹，你不用再解釋，我們懂。

跟牛馬包衣一樣。”

楊光樹懶得再解釋，對牛彈琴，要被氣死。

種植方面，前大隊長可比自己這個二把刀強：

“通友叔，是直接種地里嗎？”

楊通友吧唧著旱煙，沉吟片刻：

“那樣太浪費種子。

搞不好今天種，明天就被鳥兒，耗子吃掉。”

“那咋弄？”

這個不種地里，種天上？

“捏營養(yǎng)團育苗。”

這是大隊這些年，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啥？營養(yǎng)餐？”

楊光樹聽岔了。

耗子麻雀也有這待遇？

“就是捏一團泥巴，把種子放進去。

等出苗，到時候再移栽。”

“懂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現(xiàn)在大隊有些田地，還種的有油菜。

到時候育苗，直接移栽也方便。

這邊在討論怎么種植糧食。

學校。

費小萌帶著一群小孩子出門：

“春暖花開，今天老師帶著你們?nèi)ヌで唷！?/p>

費小萌雙手神展開，閉上眼睛，很是享受：

“春天，請在小平大隊落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