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不以為然：

“黑嗎？

不黑呀！

去年比這還黑。”

話是這么說，孩子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你們冬天不洗澡的嗎？”

腿都是黑的，有點嚇人。

“啊？冬天可以洗澡嗎？

河水太凍人了吧！”

況且小河干涸，怎么洗？

楊光樹徹底不語，不再聊這個話題。

上岸，故意在褲子里摸了摸，掏出兩塊香皂。

扔給孩子們一塊：“好好把身上搓干凈。”

“謝謝光樹叔！”

香皂，可是好東西。

洗了身上香噴噴的。

沒接住，香皂掉入水中。

一群孩子，一個猛子扎進去摸。

孩子們排隊搓香皂。

一個個站在淺水區。

恰巧這時，一條魚翻著肚皮。

楊光樹沒眼看：“媽的，這群孩子有毒。

你們分散開來，別把魚毒死了。”

“光樹叔，這不更好嗎？

剛好把魚賣給你吃。”

都不是木訥之人，人小鬼大。

曉得開玩笑。

“我吃膩了，拿回去給你爹吃。”

洗好澡，又跑上游甩了幾竿。

小雜魚倒是不少。

團魚，娃娃魚，一條沒有。

晚上，燒了一條娃娃魚。

叫上嫂子，一家子飽餐一頓。

……

小平大隊，再次有吉普車到來。

直接開到楊光樹家。

這玩意兒，可比拖拉機稀奇。

孩子們圍著吉普車轉圈圈：

“這車好看是好看，放屁沒拖拉機香。

聞的我頭暈，想吐。”

劉林兵莫名其妙：

“楊兄弟，孩子在說啥！”

“不要搭理他們，在想屁吃呢！”

楊光樹也解釋不清，索性，搪塞過去。

“劉哥，這次來有啥事？

是要糧，還是酒，還是大肥豬肉？”

無事不登三寶殿，大老遠跑來，肯定不會是陪自己喝酒。

“有現貨嗎？

每樣給我來幾百斤。

面粉最受歡迎。”

現在一幫人，嘴都養刁了。

其他東西，有些吃不慣。

楊光樹能理解，都是特精小麥粉。

不是這時代能加工得出來的。

“你自己吃能給你點，大量沒貨。

不急的話，過幾天給你。

急的話，你去找韓龍他們。”

空間堆積如山。

好東西不可能敞開供應。

物以稀為貴。

這樣他們才會珍惜，感恩。

“不急，過幾天我來拿。”

韓龍他們手上，能有多少？

肉當然是越新鮮越好。

這天氣，多放一天，就會變臭。

“今天來找楊兄弟你，是有一件大事商量。”

光說不做，是行不通的。

行勝于言，想成功，必須付諸行動。

楊光樹一愣，大事？

難道劉廠長也要摻和糧食生意？

“劉哥，有啥事，你就直說。

當兄弟的一定盡力。”

楊光樹并不是在敷衍他。

沒幾個朋友，有事，真上。

“楊兄弟，你說我開個服裝廠怎么樣？”

原材料，他有。

這段時間，他也到處考察，覺得可行。

楊光樹眼神一凝：

“這老牛，可以啊！

能想到開服裝廠，眼光不錯。”

這特么不是我想干的事情嗎？

這是想搶我晚飯？

“牛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競爭對手，說實話，楊光樹不想指點他。

這跟兩人同時喜歡一個女孩有啥區別？

跑來楊光樹跟前，說想圈圈叉叉她，你看用什么招式好。

這特么不是純惡心人嗎？

“當然想聽真話。”

大老遠跑來，犯賤？

聽假話，廠里一群馬屁精。

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真話，有搞頭。”

楊光樹也沒拐彎抹角，也許過段時間，兩人還有交集。

“我也覺得有搞頭，現在縣城，公社，愿意花錢買衣服的人，越來越多。”

就是不曉得，上面會不會同意他這么干。

有些老古董，一輩子都在求穩。

不肯冒風險。

摘果子倒是有一套，失敗你頂缸。

做出點成績，一腳把你踹開。

在別人手底下混飯吃，咋的，你不服從安排？

楊光樹也沒隱瞞：

“牛哥，我也想開個服裝廠。”

劉林兵并不覺得意外，服裝批發，零售，楊光樹一直在做。

看來，想吃獨食，不可能。

搞不好，自己還不一定是楊光樹對手。

這家伙路子廣。

自己有原材料，是占優勢。

問題是，賣的出去才能賺錢。

楊光樹手底下，銷售人員。

大平公社就好幾十人。

編外人員，更是不計其數。

說整個省有點夸張，但也差不多。

要是楊光樹開服裝廠，縫紉機能踩冒煙。

思量再三，權衡利弊：

“楊兄弟，要不我倆合伙？”

合伙，賺的錢是自己的。

開在廠里，就是個管理人員。

最多喝口湯。

當然，對高升幫助很大。

就看自己怎么選擇。

也有可能是別人高升，給他人做嫁衣。

楊光樹獅子大開口：

“合伙的話，你只能占三成。”

劉林兵心理預期，最少占一半：

“楊兄弟，你這就有點貪心了哈！”

原材料他出，可以低價賣給服裝廠。

只占三成，虧死。

跟付出不成正比。

“牛哥，不是我貪心，七成不是我一個人吃。

我準備拉韓龍他們入股。

有些東西，現在你不懂。

渠道為王。

不只是進貨渠道，還有銷售渠道。

說句難聽話，就牛哥你手上那點權利，你能把服裝買進各大百貨大樓嗎？

能賣到各大黑市嗎？

你我都不能，但韓龍他們能。”

楊光樹把他們養的這么肥。

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靠他們吃飯。

加上最小二道販子，估計數以千計。

就這股能量，一聲令下，能迅速鋪貨到各個角落。

劉林兵還在討價還價：

“三成真的太少，我可以低價提供原材料。”

“牛哥，我倆認識這么久，我才給你三成。

換成其他人，一成都沒有。

憑我的實力，吃獨食不香嗎？

原材料而已，比你廠里漂亮十倍，百倍的花色布料我都能搞來！”

要是劉林兵真的貪心不足，不識抬舉。

那就一腳把他踹開。

自己單干。

有錢大家一起賺，他一個人要吃一半。

這特么還怎么玩？

一個小廠長，比陳誠，俞庭軍這樣的三代還貪心。

楊光樹話都說到這份上，自己再跳。

就滾犢子。

不帶他玩。

“行，就這樣定了，你劉哥我不是小氣的人。

韓龍他們的股份，你看著給。”

逼不得已這么說。

他們都是一伙的，給多少，還不是楊光樹說了算？

這邊，還在商量開服裝廠。

景區。

華南虎，經過一段時間的視頻發酵。

終于引起有心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