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人來廠里參觀，她們都累的冒煙。

害怕失去這份工作。

沒辦法。

有時候楊大隊長做事很絕情。

說搞你就搞你。

不留情面。

人是挺大方。

雖說做不到人人喜歡，但人人得實惠。

廠里有點吵，公社鄰居們沒說啥！

出了門，就迫不及待：

“光樹，你廠里還要人不？”

楊光樹瞅著50出頭的嬸子，有些無奈：

“嬸子，你年紀太大，我怕你吃不消。”

其他大隊大姑娘，緊張的要死。

看這情況，她們關系更近。

嬸子拉了拉邊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光樹，這是我女兒，是給她問的。

幺妹，叫楊哥。”

大平公社，大部分人日子也不好過。

就一個紡織廠，都擠破了頭。

縣城，競爭更大。

關系戶一大堆，普通人都沒資格靠邊。

幺妹人還小，有些害羞，怯怯的喊了一聲：“楊哥！”

要是傅子風在，肯定全身酥麻。

“幺妹，廠里很苦，你能不能吃得消。”

公社的孩子，不比大隊。

年代雖窮，有些公社孩子小時候也沒怎么干過活。

一直在上學。

幺妹有些膽小，不敢說話。

她老娘掐了她一下，她差點跳起來。

邊上，公社的鄰居，捂嘴偷笑。

其他大隊女孩，哪里還笑得出來。

幺妹咬了咬牙：

“楊哥，我能堅持下來。”

“那就明天來上班，待遇方面，都一個樣。

第一個月，學徒工20一個月。

第二個月轉正，30一個月。

產量多，質量好，有獎勵。”

“啊？這么高？”

鄰居們被這工資嚇了一跳。

學徒工一個月就出師？

要知道，好多廠子，最少一年半載。

甚至有些兩三年。

“楊哥，你把我收了吧！”

“楊哥，還有我，我能吃苦。”

待遇這么好，不抓住機會，后悔終生。

甚至，不少人還使用美人計，拉著楊光樹撒嬌：

“楊哥，你就收了人家吧！”

“你們爹娘同意，就來上班。”

妖精太多，不快點同意。

害怕她們上手段。

定力再好，也有犯錯，忍不住出手的時候。

“多謝楊哥！”

大姑娘們喜得不行。

……

中午，食堂。

小平大隊一群小伙子，瞅著一群扎著兩個辮子的大姑娘們：

“光、光樹哥，你說她們相親？”

人太多，挑花了眼。

公社的大姑娘，最惹眼。

不用天天上工，皮膚稍微白點。

氣質方面，也更勝一籌。

社員們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們身上。

楊光樹干咳一聲：“那邊不是。”

“什么意思？”

不是喊我們來相親嗎？

“那邊是公社的，暫時沒這方面的需求。”

說難聽點，有部分人，自視甚高。

大隊的小伙子，估計瞧不起。

這時代的觀念，往城里跑。

當然，也不絕對。

都來小平大隊打工了，下嫁的可能性很大。

“公社的就了不起？

光樹哥，你別插手，我們各憑本事。”

不少小伙子，現在很飄。

錢是英雄膽。

現在每家每戶收入，不比大城市差。

甚至更多。

“行，祝你們好運。”

膨脹，社員也是有資本的。

楊光樹巴不得大家早日脫單。

大小伙們一個個嘴上嗷嗷叫。

實際行動，半天蹦不出一個屁。

楊光樹看的尷尬，還是回家陪老婆舒心。

成與不成，看個人造化。

……

夕陽西下。

楊光樹在院壩逗弄著小老虎。

三妹這丫頭，還是喜歡跟大熊貓玩。

幾只小象孤零零的躲在角落。

太丑，沒人喜歡。

楊光樹倒是想跟它玩。

但它們記仇。

楊光樹也懶得跟畜生計較。

讓它們自己玩。

換成馴獸師，不聽話早就上鞭子。

楊光樹家動物，都被他給慣壞了。

“二叔，二叔，我娘肚子疼。”

鄭情一邊跑，一邊哭。

人還在老遠，就大喊起來。

把小老虎，往地上一扔。

楊光樹抱著鄭情就跑：

“情兒，你娘是不是摔倒了？”

“沒有，就是突然肚子疼。”

楊光樹明白了，肯定是要生了。

瞅著主人離去，小老虎有些委屈：

“哎呀，小屁屁好痛。”

一瘸一拐，走向它的虎窩。

主人不在家，還是老實點好。

家里，目前它一個都打不贏。

被揍幾次之后，就學會了老實。

接生孩子，楊光樹可不懂。

路過服裝廠：

“去幾個人叫接生婆，我嫂子要生了。”

楊光樹先去看看鄭小娥情況。

如果還早，就送她去醫院。

要是快生了，肯定來不及。

就只能在家生。

大隊婦女生孩子，都是在家。

但楊光樹不敢讓嫂子冒這個風險。

怕難產。

老根哥的種，大意不得。

破舊的土房子里，鄭小娥哼哼唧唧。

“嫂子，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

還好，沒生。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生。”

鄭小娥想讓老根看著孩子出生。

鄭小娥就是犟驢，楊光樹拿她沒辦法。

新房子弄好，都不愿意搬進去住。

家里那位，也是一樣。

說土房子，是兩人的見證。

舍不得離開。

女人，就是感性。

這個時候，楊光樹可由不得鄭小娥：

“要是有個好歹，你怎么向我哥交代？”

“那……”

鄭小娥剛想答應，肚子一陣劇烈疼痛：

“我、我不行了，快生了！”

楊光樹束手無策：

“接生婆咋這么慢？”

上工，回來要時間。

一咬牙，楊光樹把頭扭到一邊。

幫鄭小娥把褲子脫下。

這個時候，鄭小娥也顧不得害羞。

也沒哪個心情。

就這樣，楊光樹當了接生婆。

等大隊嬸子到來，楊光樹抱著孩子嘴里一直念叨：

“是兒子，是兒子……

嫂子，是兒子。”

幾個嬸子，對視一眼：“光樹有后了！”

鄭小娥沒有一絲力氣：“他二叔，快點給我看看兒子。”

接生婆怪異的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

“爸爸、爸爸，快點回家，媽媽肚子痛。”

三妹的哭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糟糕，怎么湊到一起了？

不是說怪胎10月嗎？

這也沒到10個月啊！”

來不及思考，顧不得三妹，楊光樹撒腿就跑。

留下一身臟兮兮的三妹。

腿太短，跑不快，一路摔著來。

手心被搓破了皮。

兩顆狗尿，還吊在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