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一吹，楊光樹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媽的，受不了！”

楊光樹吃不消，廠里妹子很吃這一套：

“楊廠長，我的紅包，能不能晚上再給我？”

有膽大的女孩子，主動發起進攻。

有人帶頭，不少人跟著起哄：

“光國廠長，能不能晚上幫我送到宿舍去？

我怕白天弄丟。”

有兄弟受不了，羨慕嫉妒：

“光國，晚上能送到我家去嗎？”

陰陽怪氣，惹來笑聲一片。

大姑娘們笑的花枝亂顫，便宜了不少打雜的大叔。

感覺瞬間年輕了好十幾歲。

要是黃臉婆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無論說啥！

他們肯定來一句：“離就離。”

楊光國干咳一聲，拿起邊上的茶杯，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他特么，溫度太低，茶水都涼了。”

可員工們不知道，還以為太燙嘴。

楊光國臉一板，領導架子十足：

“不要嘻嘻哈哈的，排隊領紅包。”

……

79年，正月十八。

楊大隊長終于開大隊會議：

“春耕不慌，先修路。”

“光樹，修什么路？

通往公社的路壞了？”

三天兩頭有車往小平大隊跑，不少路段，被壓的坑坑洼洼。

“那路不用我們管，上面已經派人維護。”

“啊？我們鄉下也有道班了？”

什么時候，大隊也有這待遇？

聽都沒聽說過。

隨即，社員們明白過來！

眼神怪異。

上面不抓楊光樹投機倒把就算了，還請人維護公路。

光樹是他們兒子？

“修機耕道，地里不通車，很是不便。

通車，大家也輕松不是？”

修好路，楊光樹就把土地分掉。

要是先分土地，路肯定修不成。

不挖你家土坎就不錯了，你還想占地修路？

社員們都點頭：“確實，有時候下雨，挑著東西，經常摔倒。”

沒辦法，路窄不說，還滑。

楊光樹為社員們加油打氣：

“大家加把勁，10天之內，能不能完成？”

“光樹，太趕了吧？

要想都通路，這工程有點大。

還有，還有就是估計要占不少土地。”

土地就是農民命根子，有點舍不得。

“有舍有得，多屁股大一塊土地，也發不了財不是？

你們勤快點，多種點蔬菜瓜果，多的都賺回來了。

還有，如果十天之內完工，雙倍工分。”

反正社員們是最后一次領工分，多給一倍又何妨。

把倉庫糧食一分，解散。

今后喜歡摸魚，正好如了他們愿。

好吃懶做，餓不死你。

說干就干。

翻倍工分，社員們干勁十足。

連駝背的老人，都扛著鋤頭，洋鎬開挖。

楊光樹看的有些不忍：

“媽的，得先把服裝廠的那些人調回來干幾天活才行。”

說干就干，來到廠里：“光國，叫社員們先去修路。”

“好嘞，光樹哥。”

他可是廠長，員工就要聽他的安排：

“小平大隊社員，這幾天先別上班，去修路。”

“光國，我還要趕貨呢！”

“是呀，光國，勝菊姐三天兩頭來吹貨。”

王勝菊嫁到大平公社之后，幫韓三跑腿。

作為小平大隊姑娘，王春梅好姐妹，由她催貨，效果更佳。

“生產不急，先把小平大隊路修好再說。

你們倒好，躲在廠里風不吹，雨不淋。

你們爹娘，風吹日曬不說，還滿手血泡。

為了完成任務，多賺幾個工分，老命……”

“好了，光國，你別說了，我們去。”

他娘的，再讓他說下去，爹娘都要歸西了。

爹娘這么累，她們不去幫忙，不孝。

眾人嘆息一聲：“又少了好幾天工資。”

修橋鋪路，行善積德。

愿爹娘長命百歲。

其他員工，聽到小平大隊的社員，要去上工，心里竊喜：

“這樣我們可以多干點活，表現好，也許能多拿點獎金。”

大平公社鄰居：“光樹哥大隊修路，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有人猶豫：“可是我不會挖土呀！”

“我也搞不來，不過抬泥巴，平整路面，這些一看就會。”

“那就去吧！”

商量好，就去找楊光國：

“廠長，我們想去幫忙修路。”

這次，輪到楊光國猶豫了。

這么多人去，肯定會耽誤生產。

有心想去找光樹哥商量，又想到他是甩手掌柜。

自己可是廠長，沒主見可不行：

“不怕苦、不怕累就去。”

反正也欠了一屁股貨，耽誤幾天而已。

獨門生意，不愁銷路。

這下子，其他大隊社員有些坐蠟：

“這咋辦？

都去幫忙了，我們裝傻繼續賺錢嗎？”

大平公社的員工，這事搞得。

把她們逼得進退兩難。

不去，顯得不會做人。

去了，又耽誤賺錢。

這一刻，一群大姑娘，發覺出門在外，做人做事，真的好難。

竊竊私語：“去吧，少賺幾塊錢也餓不死。

可不能讓楊隊長，光國廠長，說我們不懂得知恩圖報。”

當初求爺爺告奶奶，懇求收留。

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給口飯吃。

現在又裝聾作啞。

要是不去，今后肯定抬不起頭。

大家無意聊起這個話題，她們有多不自然。

搞不好，評優秀員工，都沒她們份。

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去幫忙修路：

“光國廠長，我們也去幫忙。”

這下子，楊光國麻爪：

“臥艸，都去修路，光樹哥會不會殺了我？”

這次，他可不敢答應：

“我先去問下光樹哥。”

廠里一個干活的沒有，他真的怕楊光樹殺了他。

耽誤一天，搞不好就少賺幾百上千塊。

這他可承擔不起。

楊光樹在新房子里，擺弄貨架：

“春梅，這樣擺好看嗎？”

“嗯嗯嗯，好看！”

她沒想到，光樹會給她開一個代銷店。

一雙大眼睛，都快笑成了瞇瞇眼。

楊光樹很是無語：

“你能不能給點意見？什么都說好。”

“本來就很好看嘛！”

貨物扔地上賣都沒事。

鄭小娥在不遠處，照顧著兩個小孩。

羨慕的時不時瞟一眼：“要是老根在就好了！”

想到老根，情緒低落。

瞅著孩子，又活力滿滿：“長得真像老根。”

“光樹哥，光樹哥，你人呢！”

楊光國人未到，就開始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