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川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目光審視著沈小瑾,因為他真的心動了,畢竟他是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
當然知道在戰亂之年,手上要是有一支強大的商隊賺錢,對他將來會有何等的好處。
更何況他能借助百科圖譜,知道如何煉精鹽,如何釀酒、如何硝石制冰,還有解析和改良現存工具與技法。
張凌川想到這里,立馬就看著沈小瑾道:“行,你成功說動我了。我可以答應你。”
“不過我這些下屬,要是能獲得你這女護衛的歡心,你也不可以阻止他們在一起?!?/p>
沈小瑾啊了一聲,目光呆滯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張凌川則看著沈小瑾道:“那你主仆就先下去,將自己洗干凈。晚上我等著你沈小瑾給我侍寢。”
沈小瑾抬頭看著張凌川蒼老的面容,下意識就輕咬了下溫潤性感的紅唇,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幽怨。
小喬見勢站出來就要說話,可被沈小瑾一把就拉住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是在這秩序崩塌的亂世。
一塊燒餅就可以換個黃花大姑娘,她又能怎么去掙扎自己的悲慘命運?
再說就算是晚上侍寢,以張凌川這年邁之姿,能干啥?
不過就是弄她一身口水罷了。想到這,沈小瑾看張凌川的目光,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哀怨和傷感。
張凌川并沒有太過關注沈小瑾,因為他這人向來就灑脫,所以揮了揮手就讓麻六他們帶著沈小瑾他們下去了。
麻六他們當然歡喜,尤其是想到張凌川最后一句話,只要他們能討得小喬歡心就許他們玩。
他們當然是一個個殷勤了起來,不止兩眼發直,對小喬想入非非。
還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阿諛諂媚,只希望小喬可以多看他們一眼。
張凌川看得嘴角直抽搐,因為這反差感實在是太大了。
何五卻向張凌川走了過來,躬身一禮道:“老大,那個你還沒用午膳吧?”
“嗯,還沒吃……”
張凌川摸了摸肚子,再看了看漸行漸遠的沈小瑾主仆倆,下意識就回應了句。
何五卻一臉諂笑道:“那咱們去營房吃午膳。”
張凌川嗯了一聲,跟著何五就去了營房。他們坐下不過十來分鐘。
麻六他們幾個就圍過來了,一個個手里拿著缺了口子的破碗,碗里盛著野菜粥。
他們全都圍著張凌川七嘴八舌的討好道:“老大,你咋不吃?。窟@些飯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嗎?”
張凌川看著碗里幾片野菜葉子,混合著一些糙米熬成的粥。
不說沒有一點肉,特么的就是一點油花都沒有,說實在的他真吃不下。
麻六他們卻喝得賊香,仿佛這是人間最好的美食。
張凌川卻手指扣了下桌面道:“麻六,你們平常都是吃這些嗎?你們就不吃肉……”
“吃肉?!”
麻六他們臉上的表情全都忍不住一僵,神色唏噓的看著張凌川道:“老大,這又不逢年過節的,咱們哪能吃得上肉啊?”
“咱們這野狼口不是有一大片原始叢林嗎?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p>
張凌川不解道,“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進山打獵,改善一下營里的伙食?”
“老大,你可真會開玩笑,因為誰不知道野狼口這片林子里面到處都是瘴氣和沼澤,要不然蠻族狼騎早從林子里殺過來了?!?/p>
“還有林子里到處都是兇獸和狼群,一旦和它們遭遇了,就是你率領數百邊軍,都不一定可以逃過它們的圍攻……”
麻六他們紛紛開口道,“最重要的是走進林子很容易迷失方向,再也沒辦法從里面走出來了?!?/p>
“叢林外圍呢?就沒有野豬和兔子……”
張凌川皺眉問了句。只見麻六揚起鼻青臉腫的臉道:“沒有……有也早被附近的村民獵殺干凈了,畢竟這年頭誰不想吃口肉???”
張凌川點頭沒有繼續再問話,不過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會必須要去看看,因為嘴里都淡出屎味來了。
麻六他們卻喝得很香,見到張凌川這里有小半碗沒喝,他們甚至全都舔著嘴唇,很想端過去喝。
張凌川見狀倒給了他們,畢竟他實在喝不下,如此二十多分鐘以后。
野狼口這邊便開始換防。麻六他們伍去關口和烽火臺駐守,換下來的伍長武青云見過張凌川就休息去了。
張凌川倒沒有太過關注武青云,因為他滿腦子都在想怎么進入野狼口原始叢林打獵。
何五看穿了張凌川的心思,很快就從自己營帳里拿出了一張鐵胎弓,還有一袋箭矢遞給張凌川道:“老大,這張弓和這袋箭矢給你?!?/p>
張凌川看著何五遞過來的鐵胎弓,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他斬殺那蠻族狼騎小將的,因此他將其握在手里,扯著那弓弦就用力拉了下,結果他只拉開了半張弓。
“嘶,這弓……”
張凌川拉開手中的弓,心中卻不由得暗自嘀咕道,“我擁有三個成年人的力量,身體還經過系統改造,居然只能拉開半弓,看來這弓最少都有十石??!”
何五看到張凌川能開蠻族狼騎的半張弓,卻是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因為這可是十石的鐵胎弓啊!
這弓他試了下,就算他沒有受傷,也是拉不開分毫,只有蠻族那種天生神力的狼騎才能拉得開。
可沒想到張凌川居然能開半弓,這可不止驚呆了何五,就是跟著武青云換防下來的幾個邊卒都看呆了。
“張什長,真是神力,居然能拉開蠻族狼騎的半張鐵胎弓,真是太厲害了?!?/p>
武青云手下幾個邊卒全都看著張凌川一臉崇拜。
哪怕何五都露出了欽佩之色,他看張凌川的眼神也大不一樣。
張凌川卻反復試了一下,他目前只能開五石之弓,再往下就開不了。
“老大,沒看出來……”
何五見狀趕緊就是一個馬屁奉上道,“你還有這等神力??!”
“這個勉勉強強吧!”
張凌川將鐵胎弓掛在背上,接著背起箭袋,腰間別著環首刀道,“接下來野狼口就交給你了?!?/p>
“我想去趟林子,弄些野味回來,給大家打打牙祭?!?/p>
何五還能說什么呢?當然是奉承了張凌川幾句。
就見張凌川腳掌踩著雪地,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離開了野狼口的營地。
很快張凌川就在林子,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他已經離開了林子的外圍,在一片白色霧氣中跨步進入了深林。
當他走出深林白色霧氣的那一刻,立馬就有一陣寒風卷著雪沫子朝著他的臉打來。
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白色霧氣就像一座門戶般,將他背后的一切都掩蓋了。
張凌川卻緊了緊身上單薄的粗布麻衣,將鐵胎弓牢牢背在身后,環首刀的刀柄被掌心的汗浸濕,卻握得愈發緊實。
他能感受到這片林子潛在著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因此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警覺,腳步也走得異常沉穩。
可高大的古樹枝椏交錯,光禿禿的枝丫搖擺,卻給人一種異常的陰森感。
張凌川因此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并且渾身繃緊,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他不敢有絲毫松懈,因為麻六他們說過,林子深處不僅有瘴氣沼澤,還有兇獸和狼群。
如此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林子里的光線居然變得有些昏暗起來,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異常危險的氣味。
張凌川正想退回去,可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窸窸窣窣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雪地里挪動。
張凌川立刻屏住呼吸,取下背后的鐵胎弓,從箭袋里抽出了一支箭矢搭在弦上,循著聲音來源悄悄摸了過去。
繞過一棵粗壯的老槐樹,眼前的景象讓張凌川眼睛一亮,因為雪地里正趴著一只體型肥碩的雪兔。
正低著頭扒開雪,啃食樹根旁殘留的枯草。
張凌川握著手里的弓,認真打量著,發現這兔子通體雪白,只有耳朵尖帶著一點灰,圓滾滾的身子幾乎要陷進雪里,看起來足有兩三斤重。
張凌川心中一喜,悄悄拉滿弓弦,五石的力道讓他手臂微微發抖。
可他屏住呼吸,瞄準雪兔的要害,手指輕輕一松。
“咻”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精準地射中了雪兔的脖頸。
雪兔只來得及蹬了蹬后腿,便一動不動地倒在雪地里。
張凌川快步走過去,撿起雪兔掂量了下,立馬臉上就露出笑容道:“不錯,這么肥一只兔子,絕對夠我飽餐一頓了。”
可張凌川轉念一想,營里還有穆婉清和沈小瑾他們十幾號人。
這一只兔子根本不夠這么多人分,因此他咬了咬牙,繼續往林子深處走。
越往里面走,樹木越密集,雪也更深,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更加濃郁。
可張凌川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因為想著自己的兩個女人。
還有那些喝野菜粥的手下,他心里那股子江湖義氣就不允許他這樣回去。
可在行走的過程中,很快張凌川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氣。
這股氣味不同于腐葉的味道,它帶著一絲野獸特有的臊味。
張凌川心中一凜,立馬握緊鐵胎弓,將腳步放慢放輕地靠了過去。
沒過多久,前方雪地上就出現了一串凌亂的腳印。
腳印比他的手掌還大,趾尖帶著尖銳的爪痕,顯然是大型猛獸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