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偽裝神女攻略整個大雍 第一卷 第22章 石猛把自己賣了

沈霜玥與失魂落魄的蕭衍剛回到駐地，中郎將便匆匆上前稟報：“陛下，神女娘娘，抓獲一名竊取糧食的賊人！”

御前侍衛立刻將一個被反縛雙手的男子押了上來。

那人衣衫襤褸，身形瘦削卻挺得筆直，臉上帶著一股混不吝的桀驁。梗著脖子，不屑地低著頭，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經歷了方才田間地頭的所見所聞，蕭衍心中正堵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滯悶。

他看了看那人，沉默片刻，竟開口道：“放了他吧。若非活不下去，誰愿冒殺頭的風險來偷朕的東西。”

一旁的中郎將面露難色，抱拳勸阻：“陛下，此風萬不可長！若人人效仿，皆以活不下去為由行盜竊之事。

朝廷法度何在？

陛下威嚴何存？

依臣之見，正當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蕭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沈霜玥。

只見沈霜玥目光平靜，幾不可察地微微搖了搖頭：不同意中郎將。

蕭衍心下了然，轉回頭，面色一肅，對中郎將道：“偷便偷了。餓極了，莫說是偷，便是搶，也做得出來。”

他揮了揮手，“松開他，朕有幾個問題要問。”

侍衛依言松綁。

那男子聽了蕭衍之前的話，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和譏誚的笑意，但轉瞬即逝，又恢復了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蕭衍看著他，問道：“朝廷發下的新糧種，你是吃了？”

那人終于抬起頭，嗤笑一聲，聲音沙啞卻清晰：“糧種是希望，是命根子！只有蠢到家的孬貨，才會為了一頓飽，斷了今后的活路！一頓飽和頓頓飽，哪個輕哪個重，老子分得清！”

蕭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他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番：“行啊，膽子不小。敢偷到朕的頭上，倒也算條漢子。

看你身手，也沒去動那些老弱婦孺的救濟糧，專挑硬茬子下手，有點魄力。叫什么名字？”

那漢子梗著脖子，哼了一聲：“老子石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沈霜玥聽見名字，挑了挑眉，略帶驚訝。

這不是后期男主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開國大將軍嗎。

只因為男主給了他和他老母親一頓飽飯，便死心塌地的跟著，屬于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性子。

中郎將見石猛態度如此桀驁，竟敢直呼“老子”，頓時火冒三丈。

上前一腳踹在他腿彎：“放肆！陛下面前，安敢如此自稱！”

石猛挨了一腳，踉蹌一下，卻硬生生挺住沒跪，只扭頭狠狠剜了中郎將一眼，目光如餓狼般兇狠。

沈霜玥見狀，微微傾身，在蕭衍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衍目光微動，再看向石猛時，語氣緩和了些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洞察：“神女告知朕，你家中尚有老母臥病在床，你行此險招，是為盡孝道。可是實情？”

石猛渾身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駭然。

他家中有老母之事極為隱秘，這皇帝......不，是這神女，竟真的知曉？

他原本對所謂神女之說嗤之以鼻，只覺得是皇上得癔癥瘋了，此刻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蕭衍不等他回答，命人取來一小袋栗米，遞到他面前，語氣沉緩：

“朕，欽佩你的膽色與孝心。實話告訴你，朕如今吃的，也是這些。并非錦衣玉食。”

他扯了扯身上粗糙的麻布衣襟，“你看朕這身衣服，朕也在切切實實地感受著民間疾苦。”

石猛這才真正抬起頭，仔細打量眼前的皇帝。

果然是一身粗布麻衣，甚至比自己身上的好不了多少，那露出的手腕處明顯有被粗糙布料摩擦出的紅痕。

皇帝的眼神里沒有戲謔，只有一種沉重的坦誠。

他沉默片刻，視線移到那袋粟米上，猛地一把奪過那袋栗米，轉身如同矯健的豹子般，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速度快得驚人。

“陛下！他！”中郎又驚又怒，欲派人去追。

“不必追。”蕭衍抬手制止，目光投向石猛消失的方向，“朕，在這里等他。”

從日頭正午，等到夕陽西斜，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橘紅。

駐地一片寂靜，只有風聲掠過。

官員和侍衛們心中不免焦躁疑慮，面面相覷：陛下究竟在這里等什么？難道真指望那個搶了糧食就跑的鄉野村夫會回來？

夕陽幾乎完全沒入地平線時，一道身影終于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盡頭。

石猛去而復返，依舊是那副桀驁的樣子，但手里卻緊緊攥著那個空了的糧袋。

他走到蕭衍面前不遠處站定，目光直視皇帝，聲音粗糲卻清晰：“陛下，糧食我娘吃了，能撐些時日。我石猛說話算話，這條命，等我給我娘送了終，就去投軍，給您打仗賣命，絕無二話！”

一旁的中郎將聞言，臉上鄙夷之色更濃，冷哼一聲：“空口白話，誰人不會？屆時你躲入鄉野，何處去尋？”

蕭衍卻并未看中郎將，他心中正盤算：【如此有膽魄、有孝心、且身手敏捷之人，若扔進普通行伍里從小卒做起，何時才能嶄露頭角？】

他等不了那么久，正思索間，瞥見身旁的沈霜玥微微搖頭。

只聽沈霜玥清冷的聲音響起，是對蕭衍低語：“留糧于他，村中皆是饑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是禍非福。將其母一并接走，于宮外設‘家屬院’安置。”

蕭衍雖不解“家屬院”具體何意，但神女既開口，他自是聽從。

他轉向石猛，拋出問題：“朕若給你足夠吃的糧食，若村民哄搶，你當如何？

殺了他們？他們與你一樣，家中或許也有老母幼兒，你下得去手嗎？”

石猛瞬間被問住，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答不上來。

他光想著讓老娘吃飽，卻未深思此節。

蕭衍見狀，順勢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都是朕的子民。

這樣吧，你將你老母也帶上，隨朕回京。朕在京中安置你們，總好過在此地艱難求存。”

石猛聞言，先是難以置信，隨即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

【京城！老娘能過上好日子了！】

他當即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磕了個頭：“石猛謝陛下天恩！此后這條命，就是陛下的了！”

沈霜玥在一旁閉上眼，強壓下嘴角的笑意，心中暗道：

【忍住！不能笑！這不相當于把他老娘當人質了嗎？】

【以后時常派個御醫去“家屬院”噓寒問暖，刷個好感度，就把這個石猛拿捏的死死的。】

【這不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謝我呢，啊不——我們明明是雙贏，對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