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仆人前來說老爺找。
陳平結束修煉,跟著仆人向文府走去。
書房內,在陳平行禮坐下后,文東明面帶微笑地說:“平兒,最近學業可曾落(là)下?”
陳平上身微微前欠,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回答道:“義父,孩兒不曾落下,《尚德》已經讀完,《尚勇》以看了一半。”
“哦,那我考考你。何為‘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陳平答曰:“博覽群書廣泛學習,且能夠堅守自己的志向。懇切求問,多慮時事。仁德就在其中?!?/p>
文東明又詢問了六七處比較有難度的問題之后,點頭道:“你確是在用心領會。你且記住,以后不在我身邊,也當‘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
陳平一臉疑問地看向義父。
“今天朝堂上,有人想把你們的商會抄家,當然,這是不可能通過的。游國史反而提議,由你擔任一方縣令。接著,彭御史和高尚書力挺,此事就成了。另外,高尚書還提議,由高三升和彭小強協助你,結果劉相接著提出,劉國柱和成淮水都跟著歷練。明日,國柱他們就會找你商量了。具體的手續,我就不說了,三升那邊自然有人帶你們辦理。你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就可以放心上任了。為官之道及治理社會,我都不擅長,就不多說了。爹爹只想跟你說一句話,成也好,敗也好,文府,是你的家。我,是牽掛你的親人?!?/p>
陳平雙膝跪地,俯首道:“孩子知道,必然不會辜負爹爹期望。”
三日后,辦好了手續的陳平等人,各自拜別親人,出了北城門,一路向北而行。
悶悶不樂的文三少和游胖子直到看不見車隊的影子,才無精打采地返回到城里。
同郁悶的這兩人不同的是,劉國柱四人個個興高采烈,十分興奮。總算脫離了家里的約束,徹底自由了。
幾個人又跑又跳,還鬼哭狼嚎般大吼大叫。
想想也是,在前世,他們還都是中學生,正是精力最旺盛,也最叛逆的年齡。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都城,都閑成了街溜子。
自己少爺遠行,各家自然不放心,每家都派了兩名強壯的家丁同行。文家本也準備了兩名家丁,但被陳平拒絕。畢竟,文家奴仆本就少,現在還需要照看商會,已經很緊張。
另外,劉府還送了一架馬車。這輛馬車較小,一匹馬就能輕松拉行,其上面裝的主要是一些衣物食物和銀兩及官文。
所以,所有人都得步行。
自出了城門,陳平就脫下了布鞋,光著腳在地上行走。這是流浪時就養成的習慣。雖然他背簍里準備了十幾雙草鞋,但他還是覺得光腳行走更舒服。
“三傻,你看,九哥做捕頭,成哥做師爺,咱倆能干嘛?”彭小強問道。
“犟頭,我看你才是真的傻。幕僚幕僚,沒事就在家閑聊唄?!备呷荒樃呱钅獪y的表情。
“且,你就是這樣看幕僚的,怪不得都叫你三傻?!迸硇娨荒樀牟恍肌!拔业f了,這次出去,必須跟兩位大哥以及陳平學習,為以后打個好基礎。不然回去就等著挨揍吧?!?/p>
“咳咳,我爹也這么說了。可是,你說咱倆能干嘛?打架,咱們干不過九哥,出餿主意,誰比得上壞水啊?!备呷吐曊f道。
“三傻,你皮癢了吧。壞水也是你叫的嗎?”墜在后面的成淮水一聲高喊,嚇得高三升連忙回頭賠笑。
當天色逐漸變黑時,陳平估算一下,發現大家出于興奮勁,竟然在一個白天就行進了七八十里。
此時,大家看到前面官道旁有個小村落,便準備在此村歇息,明早再行。
然而,當大家靠近時,卻發現有些不對。
沒有炊煙升起,也沒有任何聲音,連聲狗叫都沒有。
“看來這村里人都離開了。算了,隨便找間屋子先住下?!眲f道。
眾人中,他年齡最大,武力也最強,自然全由他做主。
“這些年,咱東啟國還比較太平,土匪也就很少了。但是像這種靠近官道,人口又少的小村,而且還沒有啥防護,一旦被洗劫一次,村子就散了?!背苫此呑哌叢聹y。
“成哥,這里離都城不到百里,土匪敢在這犯事嗎?”陳平問道。
“按道理不應該。畢竟現在這個季節,不是冬天,又不缺食物,離都城又近。說不準?!背苫此畵u搖頭。
一行人下了官道,沿著一條小道行走一百多步,便到了一個小河邊。河上有條土壩,土壩兩頭,還有兩道木樁支撐的木柵欄門。
推開虛掩的柵欄門,眾人來到村口的一個有著一圈籬笆墻的小院前。
兩名家丁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兩人出來說:“里面沒人,家里擺設都還在,就是灰多?!?/p>
“那行,你們六個找家伙事把屋子院子都清掃一下,灑上些水?!眲愿乐?。
然后,劉國柱看向四個小伙伴:“此地有些詭異,我總覺得不太像是被土匪騷擾過的。這樣,咱們七個人,分成兩隊,從兩邊向村里搜查,有事就大喊?!?/p>
劉國柱陳平高三升彭小強四人打著火把從小院的左邊向村里走去。
小村并不大,也只有三十多座房屋,而且里面的屋子都沒有院,因此很好搜查。
很快,陳平這組就搜查了五座房屋。
凡是所搜查的屋內,各種擺設都完好地擺放著,上面都落滿灰塵。
腳踩著屋內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個腳印,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顯出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出了屋,可以看見,前面院里和成淮水那組的火把放出的光芒,才讓大家的心稍稍安穩。
很快,兩組人來到小村中央的空地上。
在空地中央,有一顆粗大的棗樹,依舊枝葉茂盛。
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隱約地看見,枝條上掛滿了青色的小棗。
棗樹下五步遠的位置,有一個膝蓋高的四方石臺。在石臺上方,則橫亙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木棍的分別兩端被兩根交叉的木棍支起。橫木上,還纏有厚厚的繩圈。
站在石臺邊,即便有火把照射,依舊無法穿透井內的黑暗。
劉國柱又點燃一根火把,然后將之前已經用了一半的火把拴在井繩上,先松開一部分井繩,然后把火把向下扔去。
當火把落到深處時,突然從井底傳來怪笑聲:“桀桀,本來想讓你們多活一會,你們竟然主動找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