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秦陽耳中。
聽完付貴稟告的,秦陽強忍住不笑,心里不停地嘀咕道:
西棠啊西棠,你也別怪為夫。
天仙醉的釀造工藝,為夫是絕對不會教給你手下那些人的。
你們楚人掌握了釀造天仙醉的工藝,那為夫以后還靠什么賺錢?
放心,那些酒缸里的氣味沒毒。
最多留下些心理陰影,以后想起來的時候,都要忍不住嘔吐的那種,其他倒沒什么。
……
深夜。
御書房,趙西棠從長樂宮回來后,一直咽不下心里這口氣。
一方面是缸里的氣味著實難聞,她現在還時不時反胃惡心。
另一方面,她知道秦陽不想將天仙醉的制作工藝和配方留在楚國。
這半個月,秦陽都在糊弄她,著實可恨!
她決定了。
她今夜不去臨幸了!
讓秦陽一個人好好反省反省。
拍了拍胸口,趙西棠繼續看折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唉,聽說了沒?”
正當趙西棠看折子看的認真的時候。
外面傳來幾名小太監交談的聲音。
嗯?
真是大膽!
當朕是趙軒轅那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折子都會看睡著的嗎?
當朕聽不見他們在外面說悄悄話嗎?
正要出言呵斥,可接下來聽到的話,讓趙西棠臉色一變。
“聽說什么?”
“三天前,城外河岸邊挖出一個石人!有三只眼。”
“三只眼的石人?”
“對,三只眼的石人,那石人有一人多高,上面還有字,你們猜上面刻的什么字?”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
“噓噓噓,你們小聲點,別驚動了陛下!”
“石人正反面都刻有字,正面刻著咱們楚國最近發生的幾件事,廢帝退位,女帝登基……一件一件都對應上了,大家都說石人上的字,是上古天書!上面刻的每件事都會應驗。”
“石人反面刻著大玄發生的事情,說幽云十六州的戰場上,大玄皇帝病危,秦王千里救駕,打退了北戎,自此幽云十六州重回大玄!”
“這么玄乎?”
“可不是咋的。”
“……”
“胡漢三!”
聽到御書房里女帝一字一句喊道。
外面正在交談的小太監們褲子都快嚇的尿濕了。
他們立刻停下交談,派了一個人,趕緊去傳召。
不久之后,胡漢三出現在御書房,“陛下,不知深夜召臣,所為何事?”
這些時日,不僅趙西棠被掰成八塊用,他也得掰成八塊。
他并非時時刻刻在趙西棠身邊伺候,剛才,他帶領禁軍尋宮去了。
趙西棠沒有回答胡漢三的問題
而是看向敞開門的御書房門口。
那里,小太監們全都恭敬地低著頭。
“全都給朕滾進來!”
一聲厲喝,幾個小太監急忙滾了進來,跪成一排顫顫巍巍。
看著他們,趙西棠命令道:“說!把你們剛才在外面議論的事情,石人的事情,全部再說一遍!”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他們以為他們剛才在外面的議論,打擾了趙西棠看折子,趕緊磕頭認錯,希望趙西棠饒過他們。
砰砰砰!
接連幾腳。
胡漢三把他們全部踹翻在地,爆喝不已:“耳朵聾了嗎,說!”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太監膽戰心驚,把剛才議論石人的事情,一五一十重新說了一遍。
他們說完,趙西棠就看向胡漢三,急切道:“你聽見沒有!你聽見沒有!”
胡漢三一怔,失神地看向趙西棠。
他的印象里,趙西棠很少有這么不鎮定的時候。
“退下!”
胡漢三一聲令下,先是將小太監們趕出御書房。
小太監們聞言,如蒙大赦。
連滾帶爬地退出御書房,有多快跑多快。
不相干的人走后,胡漢三才試著說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埋下石人,散播消息,企圖將大玄的消息傳進宮中,傳進秦王的耳朵里?”
“嗯。”
趙西棠重重點頭,“大玄皇帝病危的消息,絕對不能傳進他的耳朵里,否則,他必離開楚國!朕攔不住他你也攔不住他!”
“明白!”
胡漢三抱拳道:“臣這就封鎖消息,絕對不會讓消息傳進秦王的耳朵里。”
“還有。”
趙西棠咬牙道:“查!去給朕查,將石人的事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一個都別放過!”
“是!”
胡漢三話音剛落,御書房門口一陣騷亂,小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王殿下,您不能進去!”
“秦王殿下,陛下和大統領正在商量要事,您不能進去!”
“滾開!”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下一刻,秦陽大步邁入了御書房。
趙西棠瞬間慌了神,緊張地站起來,“你,你來干什么?”
“外臣前來請旨回國!”
秦陽一字一句說道。
趙西棠尷尬笑笑,“你才來我楚國多久,為什么這么著急回去,不急不急,再多留一些時日……”
“石人的事情,外臣已經知道了!”
秦陽打斷趙西棠的話。
玄帝病危,他必須趕回去!
雖然這一次秦陽是負氣來的楚國,但玄帝是他名義上的親哥哥,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去看一看。
“石人?”
趙西棠臉上陪著笑容道:“都是外面以訛傳訛,不可信不可信,秦王,你不要被騙了,大玄皇帝福星高照,一定平安無事,前不久,還傳來你們大玄和北戎的戰報,說大玄軍隊一路高歌猛進,幽云十六州已經收復大半。”
說完,趙西棠道:“來人!去將埋藏石人,散播虛假消息的人全部抓起來,斬首示眾!”
不等胡漢三有所行動,秦陽就道:“不用了,那些人都是外臣的人。”
“你的人?”
趙西棠皺眉不解。
“他們都是錦衣衛!”
不同于自己在宮里,在趙西棠的刻意為之下,什么消息都十分閉塞。
在宮外的錦衣衛應該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想到了石人這個辦法,想把事情鬧大,想把玄帝的近況傳到自己的耳朵里。
“外臣請旨回國,請陛下恩準!”
秦陽俯身拱手,一字一句說道。
“你先退下。”
輕輕揮揮手,趙西棠先是將胡漢三打發走。
胡漢三走后,趙西棠站起來,繞過龍案,走到秦陽面前說道:“真的要回去?”
“是!”
“那朕怎么辦?你就忍心留朕一個人,一個人處理這爛攤子?”
秦陽醞釀一下語言,說道:“你能籌謀近十年推翻廢帝趙軒轅成功登基上位,楚國目前的爛攤子對你來說并不算太難。”
“可外臣的哥哥不一樣,他很蠢,身邊又有那么多的壞人,我不去,他……”
秦陽的語速放的很慢,希望趙西棠理解他。
趙西棠盯著秦陽,淚珠撲簌簌地往下流。
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舍不得。
她上前一步,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將臉蛋貼在男人的胸膛里,嬌軀輕輕顫抖著……
良久之后,一聲嘆息,“你走吧。”
秦陽伸手抱住趙西棠,“處理完事情,我很快就會回來。”
“不必!”
趙西棠的語氣忽然變得冷漠,“我有孩子陪著,足夠了!”
聞言,秦陽一愣。
卻被趙西棠伸手推開,往后踉蹌兩步。
秦陽愣愣地看向趙西棠,趙西棠轉身擦拭眼淚,冷漠地說道:“今天召了太醫,太醫說朕有了!”
秦陽臉上浮現喜色,欲再次上前,卻被趙西棠揮動龍袍袖子,語氣更加冷漠:“走!今夜不走,你就走不了了!朕不會放你離開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