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戎大汗臺闊的心腹,神鷹部落的新族長,白鷹!
掀開大帳營簾,白鷹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左手扶住腰間的彎刀刀柄,右手上拿著一串狼牙項鏈,倨傲無比。
看見他右手上的狼牙項鏈,滿營帳的將領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為別的,狼牙項鏈可是北戎大汗的信物,和中原皇帝的金牌一個作用,見狼牙項鏈者如見北戎大汗。
環視一圈,白鷹舉高手中的狼牙項鏈,聲音更為尖利厲刺耳:
“大汗至,爾等還不跪拜行禮!?”
聞言,將領們對視一眼,心里都忍不住狠狠啐了白鷹一口。
這就是個小人,仗著其父的功勞,才勉強爬上神鷹部落族長的位置。
又學中原狗腿子的作風,才成為臺闊的心腹。
北戎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看上白鷹。
今天白鷹過來,不用說,過來耀武揚威來了,畢竟這是他的愛好。
“見過大汗!”
忽爾多最先單膝下跪,右臂放在胸前,行禮道。
將領們看見了,不情不愿地跪下行禮。
看見面前跪滿一地的人,就連大汗的親兄弟渾邪王都跪在他面前,白鷹別提有多么高興了。
就算大家都看不上他,背地里罵他啐他,可白鷹一點都不在乎。
明面上得到的才是實處,暗地里都是虛的。
舉著手中狼牙項鏈,白鷹沒有讓他們起來,而是在營帳里轉了一大圈,最后停在巴鷹面前。
“抬起頭來!”
巴鷹把頭抬起來。
咂咂嘴,白鷹道:“還真活了,真是稀奇了!”
下一刻,白鷹話鋒一轉,厲喝道:“巴鷹將軍,你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將領們皆是摸不著頭腦。
忽爾多直接站起來,問出了口,“白鷹,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白鷹笑了起來,盯著忽爾多,“渾邪王不知,不怪渾邪王!”
“可巴鷹,你也不知嗎!!!”
巴鷹一時間沒轉過這個彎,問道:“末將不知,還請白鷹將軍明示!”
砰!
二話不說,白鷹一腳將巴鷹踹翻在地,將領們全都怒了,就要站起來圍上去找白鷹的麻煩。
在自家的地盤上,還能被外人欺負了?
況且巴鷹剛剛死而復生回來,就被人找麻煩,這不是在打他們的臉是在干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將領們一擁而上,白鷹嚇的不輕,聲音都變調了:
“大膽,你們簡直大膽!”
“我有大汗信物在手,你們敢如此放肆,有沒有把大汗放在眼里!”
“渾邪王!還不管管你的部下!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汗絕對不會放過你!”
“都住手!”
忽爾多伸出胳膊,將將領們都攔下。
將領們憤憤不平,全都跪了回去。
虛驚一場,白鷹松了一口氣,又聽忽爾多道:“敢問白鷹將軍,巴鷹所犯何罪?”
白鷹拍了拍身上皮甲,抬起脖子,趾高氣揚:“還敢問所犯何罪?巴鷹奉大汗之命,去幽州城執行秘密任務,任務沒有完成,他就回來了!”
“混邪王,你說他所犯何罪!”
“死罪,違抗軍令,畏戰潛逃,死罪!”
這么一說,眾人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來人!”
“將巴鷹拖出去,砍了!”
“且慢!”
忽爾多伸出胳膊攔住,說道:“請白鷹將軍恕罪,給巴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白鷹冷笑不停,“好說好說,戴罪立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忽爾多問道。
白鷹把玩手中狼牙項鏈,說道:“大汗讓我執此信物來此,任監軍一職,早聞渾邪王部屬,戰力剽悍,不服管教。”
“我這監軍,很是難做啊……”
忽爾多道:“白鷹將軍放心,有本王在,監軍只在本王之下!”
白鷹收起狼牙項鏈,“成交!”
說完,白鷹大搖大擺離開了營帳。
人走后,將領們紛紛出言,義憤填膺:
“主子,這白鷹拿著雞毛當令箭,讓他當監軍,不過是來耀武揚威的。”
“就是,打仗一事,他一竅不通,讓他胡亂指揮,這一仗必敗無疑。”
“我混邪部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絕對不能毀在他手里。”
“都住嘴!”
忽爾多抬手,打斷眾人的話,說道:“都出去,巴鷹留下!”
“是,屬下告退!”
其他將領離開后,營帳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忽爾多在帥位上坐下,擺擺手,示意巴鷹也坐下。
巴鷹剛想開口,誰知忽爾多搶先一步,“剛才你想說什么,現在可以說了。”
巴鷹重新站起來,如實說了大玄皇帝的原話。
聞言,忽爾多一言不發,只是一味地喝著悶酒。
到最后,忽爾多才說了一句,“今天,只當你剛才的話沒說,否則,本王也保不住你!”
這話要是傳出去,白鷹肯定大做文章。
到時候,就算是忽爾多,也保不住巴鷹。
巴鷹點點頭,嘆息了一聲。
……
晚上。
巴鷹找到了祁清寒的營帳。
營帳中,閭大闖幾人都在。
看見巴鷹進來,閭大闖幾人下意識地站起來,說實話他們并不信任巴鷹,一直拿他當敵人看待。
進來后,巴鷹簡單對祁清寒說了忽爾多的意思。
“神醫,實在對不住,招降一事,我家主子沒有答應。”
“請神醫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送神醫回幽州城。”
此言一出,閭大闖等人很高興。
能待在幽州城,誰愿意留在這里?
吃不好睡不好,還提心吊膽的。
可祁清寒卻道:“不著急,大草原上的風光,我還沒好好瞧過,多待一些時日再走不遲。”
巴鷹知道祁清寒看風景是其次。
其實,她還想試一試。
想了想,巴鷹說道:“王爺是土生土長的草原人,但王妃不是……”
說完,巴鷹就離開了。
人走后,閭大闖等人滿腦子疑惑。
他們看向祁清寒,問道:“師父,他什么意思?”
祁清寒想了想,說道:“沒什么意思,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會一會渾邪王的王妃,聽說是楚國的大美人。”
月降日升,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簡單洗漱用完早膳,祁清寒便遞上帖子,求見渾邪王的王妃,王妃答應了。
偌大的草場之上,風景秀美,藍天白天,綠油油的草地上牛羊成群。
“就是你要見我?”
渾邪王王妃言芷柔看向祁清寒,微笑著說道。
“大玄醫女,祁清寒,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
拍拍身邊的草地,言芷柔示意祁清寒坐下。
坐下后,言芷柔說道:“來草原后,許久都沒見過中原人了,你很漂亮。”
“多謝王妃夸獎,王妃也很漂亮。”
言芷柔瞇起了眼睛,撥弄額前被風吹亂的秀發,看著遠處的藍天白云,“聽說你是打幽州城而來,是大玄皇帝陛下讓你來的?”
“王妃見過我朝皇帝陛下?”
言芷柔搖搖頭,“算是見過吧,沒有他,我也不會嫁給王爺,有興趣,聽一聽當年的事情嗎?”
祁清寒放下藥箱子,抱住雙腿,“洗耳恭聽。”
接下來的時間,言芷柔訴說了當年在楚國的事情。
說實話,秦陽是她的仇人。
沒有秦陽,她堂堂太師之女也不會**忽爾多。
聽完,祁清寒只感覺到不可思議。
沒想到,秦陽還有那么無賴的時候。
為達目的,簡直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言芷柔說完以后,祁清寒也沒有隱瞞,將她此行來草原的目的說了。
聽完,言芷柔只是道:“我了解王爺,王爺不會輕易投降,我幫不了你。”
說完,言芷柔忍不住捂嘴咳嗽了兩聲。
祁清寒意外看見她手臂上的紅疹,道:“王妃以前幫不了,但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