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為安和楊顯。
兩人匆匆趕來,衣服扣子都沒來得及系好。
沈為安右臉帶淤青,掩蓋了酒紅,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既像挨了打也像摔了跤。
阮允棠滿意地揚起唇角,趕在打得火熱的兩人未發現之前迎上去。
“爹,你快救救何姨吧,我不過是送了條我母親的項鏈給何姨,她就生氣得不行,還覺得是你送的。”
沈為安一聽,面色冷了下來,吭罵:“送條項鏈怎么了,她還真覺得你娘的東西都是她一個人的了!”
他一直知道秦沁嫉妒厭惡阮蘭,之前獨占那些首飾就算了,現在居然欺負到小柔頭上了!
他當即沖上去撞開秦沁,護在何易柔身前。
秦沁摔在地上,痛得臉發白,吼:“沈為安!你敢為了她撞我!”
沈為安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望著地上臉腫得發亮,哭成淚人的何易柔,心如刀割,朝秦沁怒道:
“你個潑婦!悍婦!”
“你說我悍婦?”秦沁氣得嘴唇發抖,“你是我丈夫,你護著別的女人罵我潑婦,還把我的項鏈送給別人,你還有臉罵我?”
何易柔委屈的抽噎,推攘著要從沈為安懷里起來,沈為安心疼得要命,當即反口吼道:
“我就罵你怎么了,我就送了怎么了?你以為你離了我還活得下去?”
秦沁臉色驟白,心臟被刀刮一樣疼。
她突然想到當初癱在床上看著她和沈為安親熱,死不瞑目咽下最后一口氣的阮蘭。
這應該就是報應吧。
眼淚逐漸糊了視線,倒映出沈為安抱著何易柔離開的畫面。
阮允棠望著她傷心欲絕的模樣,眼底劃過冷意。
才這樣就受不住了啊,書中阮母可是被活活氣死呢!
“秦阿姨,我爹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您快上樓睡覺吧。”阮允棠上前將她扶起,勸道。
秦沁忽然抬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爹和何易柔搞一起了?”
阮允棠眼神閃爍,“秦……秦阿姨,你在說什么啊,何姨可是我未來婆母。”
聽了這話,秦沁諷刺的笑出了聲。
她冷冷甩開阮允棠的手,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走到一半,她忽然轉頭,盯著阮允棠,詭異一笑:“你猜你爹為什么從小對你冷冷淡淡的?”
阮允棠佯裝迷茫:“為什么?”
“想知道為什么,以后你爹和何易柔的事兒你都要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阮允棠驚愕看她。
秦沁冷聲威脅:“別想裝傻,你不答應,就別想知道原因。”
阮允棠掙扎著點了頭。
秦沁這才滿意的轉頭上了樓。
阮允棠看著她背影,心底那個猜測經由她得到了證實。
原主可能真不是沈為安的孩子。
但原主絕對是阮母的孩子,因為她昨晚看過兩人照片,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隨后她踉蹌著上樓,期間不經意瞧見阮茉莉拐進了三樓。
阮允棠踉蹌著回了房間,片刻后又打開房門,避開下人,輕手輕腳朝三樓走去。
貼著大門,門內隱隱傳出嘶啞的哭聲。
“娘,你怎么了?”
“茉莉,你爹不是個東西,咱們靠不上他了!”
阮茉莉瞧著母親腫成核桃的眼,心一提,“爹怎么了?”
秦沁一向堅強,如今卻控制不住緊緊抱緊女兒,哽咽著把沈為安出軌的事兒說出來。
阮茉莉如五雷轟頂,腦子嗡嗡的。
她看著秦沁憔悴的模樣,只能把自己可能被侵犯的事兒深深壓下。
“娘,這是不是有誤會啊,爹不會做出這事兒吧。”
“怎么可能有誤會!”秦沁看著天真的女兒,恨不得把當初阮蘭病重,沈為安就和自己睡一起的事兒說出來。
但這不是什么光彩事兒,她絕不會讓女兒沾染污穢。
接著,她湊近女兒,壓低聲音交代:“茉莉,咱們還有一份依靠,你爹有份財物就放在云城,你去找你舅舅,把這張地圖給他。”
屋內說話聲越來越輕。
阮允棠不動聲色離開,去了阮茉莉房間門口。
她從空間拿出一根鐵絲,三下兩下撬開門,在隱蔽處丟了個香囊,隨后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后,她又找了幾張紙和不同顏色的鋼筆放進空間,掐算著時間折返回去。
此時,阮茉莉房間內只有接連起伏的鼾聲。
阮允棠再次撬開門,進屋后,借著月光全屋搜尋了一圈,一無所獲。
最終她看向床上,仔細翻找一陣,在枕頭下摸到一張紙。
她雙眼一亮,打開后果然是一張簡易地圖。
記下地圖路線后,她拿出同顏色筆不著痕跡給地圖改了幾筆,再把紙原封不動放回。
隨后她撿起床下的香囊快速離開。
這一切都掩蓋在濃濃月色下,唯獨走廊深處房間里的人突然打開窗子,朝逐漸消失的背影看去一眼,眼底劃過深色。
第二天。
阮允棠下樓吃飯時阮家已經恢復了往日和諧。
沈為安坐在主位,秦沁坐在一旁和阮茉莉有說有笑。
阮允棠眉頭微挑,在沈為安下方坐下。
沈為安揚起鼻青臉腫的臉,交代:“你和小川的婚禮我看就不用辦了,明天兩家一起吃個飯就行了。”
阮允棠皺眉。
沈為安不悅瞪她,“難不成你鬧出那種丑事還想辦婚禮?”
“你不怕丟人就算了,難道你想害小川在部隊抬不起頭?”
阮允棠想笑。
要不是他非要把這事兒鬧大,還帶來公安,這事兒能傳出去?
見沈為安又要張口,阮允棠從善如流點頭,又問:“那您說的要送何姨的首飾什么時候給我?”
這一話一出,客廳氣氛陡僵。
對面跟女兒正聊得開心的秦沁笑容凝固,手指攥緊筷子。
沈為安也頗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說:“這事兒以后再說。”
阮允棠當即紅了眼眶,怏怏不樂丟了筷子。
“那算了。”
這三個字秦沁不知含義,沈為安卻明白。
這是不給她嫁妝她就不嫁了。
沈為安心一提,立馬改口:“我下午就給你拿來。”
下午?
阮允棠瞧著他不像作假的神情,垂下眼簾。
看來他在江城還藏得有財產啊。
沈為安見她不說話,又補充:“你放心,也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首飾,不會丟面子。”
他話落下,秦沁“啪”的一聲丟下筷子,眼底隱忍著怒火,憤恨離桌。
阮茉莉狠狠瞪阮允棠一眼,急忙追去。
沈為安蹙起眉,剛要起身,阮允棠又問:“舅舅是明天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