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魚公爵的小眼睛立刻閃起一絲感興趣的光芒。
“怎么說?”
管家連忙道:“據(jù)說是取用那些還沒出欄的幼年人羊,喂肥以后,把他們的腦袋固定在一張中間掏空的桌上,撬開天靈蓋,再淋下熱油。”
“腦髓在熱油澆灌下會呈現(xiàn)出極致的鮮嫩爽滑,而且人羊的慘叫聲越大,澆出來的腦花就越鮮美。”
獅子魚公爵一聽,肥胖的臉上立刻露出貪婪的表情,但很快,它又臉色陰沉地說:“私自食用人羊是違背王庭律法的。”
它瞇眼看著管家:“你可不要害我啊。”
八爪魚管家只能換上更加諂媚的笑容:“當然沒有,大人怎么可能會做違反王庭律法的事?”
它壓低聲音:“只不過是小人明天經(jīng)過集中營,發(fā)現(xiàn)一個海族奴隸竟然膽大包天地打人羊的主意,等軍隊趕到的時候,人羊已經(jīng)尸首分離了,慘不忍睹啊。”
獅子魚公爵頓了一下,接著瞬間會意:“這么囂張的奴隸,必須先拔掉它的舌頭,挖去眼睛,砍掉手腳,再上報王庭,當眾嚴懲,以儆效尤!”
八爪魚管家:“大人英明!”
獅子魚公爵終于露出了笑容,但幾秒后,它又變得更加暴躁了,用叉子猛擊管家的頭:“怎么不早想到這辦法!說!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多吃幾天罐頭,多惡心我?guī)滋欤 ?/p>
八爪魚連忙跪下告饒。
就在這時,一名鰩魚女仆匆匆進來稟報:“公爵大人,電鰩特使到了,在府外等候。”
“電鰩?”
獅子魚停下手中的動作,皺了皺它被滿臉橫肉擠得幾乎看不見的眉頭。
“它來做什么?B區(qū)最近沒什么需要特使監(jiān)管的事發(fā)生吧。王庭有來信嗎?”
管家立刻膝行上前兩步:“沒有,大人,王庭那邊最近都沒有來信。”
獅子魚瞬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它雖然沒有把電鰩這種沒什么實權(quán)的王庭特使放在眼里,但表面功夫還得做。
獅子魚站起身,在女仆的服侍下?lián)Q上常服。
“走吧,去接見一下我們尊貴的特使大人。”
公爵府門自兩邊推開,門外果然站著電鰩特使。
只是看起來身形有些怪異,臉色也白得相當不正常。
“好久不見,特使。”
“怎么就你一個?你的海獅護衛(wèi)隊呢?”
獅子魚公爵皮笑肉不笑地打著招呼,說完才發(fā)現(xiàn)在電鰩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影。
那身影稍落電鰩一步,隱沒在夜色中,過于模糊,但能看得出來,是一個人羊。
而且看身形,還是個成年的男性人羊。
“喲。”
獅子魚的聲音一下拔高了。
“電鰩特使什么時候也養(yǎng)起人寵來了?還是年紀這么大的人寵,很少見啊。”
獅子魚絲毫沒有把那個人羊放在眼里,只是覺得電鰩一定是腦抽了,才選了這么一個人寵。
顯然,只有纖細,美麗,脆弱的人羊才符合海族的審美。
眼前這個人羊,白送給它它都不會要。
吃都嫌老。
電鰩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公爵說笑了,這次來是身負王庭密令,還請公爵移步詳談。”
它微微上前一步,壓低聲音:“事關(guān)王庭威嚴,還請公爵帶上那三名王庭親衛(wèi)一同領(lǐng)旨。”
“王庭密令?”
獅子魚皺了皺眉,電鰩特使的身份擺在這里,它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它側(cè)過頭吩咐了管家一聲,很快,三名一身披金色紋路鎧甲,氣息強悍的王庭親衛(wèi)來到了公爵面前。
就這樣,獅子魚走在最前,電鰩和陳默走在最末,一行人來到了公爵豪華的辦公處。
進門前,電鰩忽然停下腳步,對著門口侍立的管家和幾名女仆低聲嚴厲道:“都聽好了,待會兒無論里面發(fā)生任何動靜,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違令者,叛國罪論處!”
管家立刻收回了踩上屋內(nèi)地毯的腳,趕忙應(yīng)了聲是后跟著女仆們留在了門外。
厚重的雕花木門重重關(guān)上。
獅子魚轉(zhuǎn)過身,看向電鰩。
剛要說話,在發(fā)現(xiàn)電鰩身后竟然還站著剛才那個人羊,獅子魚眉頭猛地皺起。
它沒想到一個人羊竟然有膽子跟著來到這種地方,更沒想到特使能縱容它的人寵到這種地步。
“特使,這么重要的會議,低賤的人羊難道也要旁聽?”
“你會不會有點太過于藐視王庭的威嚴了?”
電鰩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后退一步,插上大門的插銷,然后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蹲下。
抱頭。
獅子魚:“???”
當?shù)谝宦曋匚镞祿舻穆曇簦瑥拈T里傳來時。
門外的管家和女仆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然而,特使的命令和那句“叛國罪論處”讓它們不敢妄動。
很快,更加頻繁的碰撞聲和悶響從門內(nèi)傳了出來,仿佛有什么重物被狠狠摜在墻上或地上。
接著,是武器快速交擊的金鐵之聲,以及某種令人牙酸的,仿佛什么物體被拖拽的刺耳聲音。
鰩魚女仆聽得臉色發(fā)白:“我、我們真的不進去看一下嗎?”
管家也是滿臉的猶豫,躑躅著不敢上前。
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伴隨著一聲聲痛苦的悶哼,以及——
“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我有錢,我有很多錢,我還有很多罐頭,別殺我!”
獅子魚公爵那變得尖利扭曲,充滿驚懼的求饒聲。
管家和女仆們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如紙,最終,管家終于按捺不住,上前推了推門。
結(jié)果門竟然從里面被反鎖了!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會議廳沉重的大門終于“咔噠”一聲,從里面被打開。
濃郁的血腥味率先撲面而來!
門外的眾人下意識地朝里面望去。
只這一眼,便如遭雷擊,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會議廳內(nèi)已是一片狼藉。
那三名強大的王庭親衛(wèi),此刻如同三灘爛泥般倒在不同的角落,鎧甲碎裂,不是斷手就是斷腿,渾身是傷,鮮血染紅了名貴的地毯,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看起來就跟死了一樣。
而更讓它們魂飛魄散的是。
那位一向傲慢跋扈的獅子魚公爵,正滿臉是血地跪在地上,臉已經(jīng)腫成豬頭,眼睛里再也沒有譏諷和嘲笑,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朝著前面不停叩拜求饒。
而在獅子魚公爵面前。
那個甚至在進門前沒有被任何海族正眼瞧過的人羊,安靜地站在會議廳中間。
他手中那柄巨大的刃鋸還在緩緩滴落著鮮血,神色淡漠平靜,仿佛剛剛只是隨手拍死了幾只煩人的蟲子。
那柄滴血的刃鋸微微抬起,精準地指向了門口臉色最蒼白,也抖得最厲害的管家。
“你。”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