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歲宜剛回到輸液區,喂若若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若若吃了幾口就不愿意吃了,她也沒有胃口,就沒有吃了。
輸完液,就回家了。
若若回到家里就睡覺,小孩子一生病,為人父母的心里就難受,恨不得是自己生病。
而黃歲宜也是這時候接到周津升協商上課的時間。
“黃老師,我是周津升。”
“您好。”
“方便說話嗎?”
“嗯,您請說。”
“小朋友的腿好得差不多了,黃老師什么時候安排試課的事宜?”
黃歲宜斟酌回答道:“周一下午吧,您看行嗎,周末的課已經排滿了。”
“行。”他淡漠應一聲,“那便周一下午,麻煩了。”
“不客氣。”
黃歲宜停頓幾秒,她其實很擔心聲音會被認出來,有意壓著嗓音,她的聲音雖然不算特別有特色,以前也不愛說話,但畢竟和他在一起三年,或多或少有點熟悉吧。
不過他好像沒有認出來。
也有可能或許他早就忘了她。
掛了電話,黃歲宜想起白天在醫院見到他和他太太和小孩子的一幕,一家三口,很幸福,很美滿。
而她,獨自撫養孩子,為生活奔波。
當年懷孕生若若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非常危險,當時身邊連簽字搶救的人都沒有。
醫生讓她通知家里人或者老公男朋友過來,她都是搖頭,不敢和家里說,更不敢聯系周津升。
怕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后來當黃母問起若若的生父是誰時,她沒臉說是周津升,撒謊說若若的生父已經死了。
所以黃母至今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誰。
而這個秘密,黃歲宜是準備爛死在肚子里的。
而這些年,黃母不是沒有催過她再找一個男人的,所以作為母親,她希望女兒有個依靠,最重要一點是,母親覺得自己身體不好,陪不了她和若若太久,走也走得不安心。
……
周一下午的試課,周津升帶了小朋友過來。
試課時,他在一旁坐著,淡聲說:“黃老師,當我不存在即可。”
他今天穿著整套的深色西服,第一顆紐扣嚴絲合縫扣到頂端,沒有半分松散,與生俱來的矜貴與疏離感具象化,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
存在感強烈,很難讓人忽略。
但又不能請他出去。
黃歲宜穩定心神,集中注意力開始上課,第一節課上課前,她和小朋友先做簡單的溝通,柔聲詢問他:“你的腳傷怎么樣了?聽你媽媽說,你摔了腿,現在好了嗎?”
“好、了。”小北小朋友挺高冷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愛笑,像周津升。
“好,那我們開始上課了。”
“上課前,先玩個小游戲。來,聽到我的節奏,你就跟著我的節奏拍手。”
小朋友不配合,悄悄瞄了周津升那邊一眼。
察覺小北的動作,周津升淡淡掀起眼皮,眼眸狹長,漫不經心撥弄鉑金素圈嵌著碎鉆的袖扣,沉聲開口:“沒聽到黃老師說話?”
“聽見了。”
“聽見了,黃老師讓你做什么?”周津升非常嚴肅。
小北真的很怕他,他一發話,乖乖舉起手來拍手配合。
周津升沒再說話,他的視線落在女人的背影上,她穿著針織修身短衫,修身的淺藍色牛仔褲,勾勒出飽滿的臀形,烏黑長發到腰間,腰身盈盈纖細,不堪一握。
她時不時轉頭和小北說話,下頜輕輕抬起,碎鉆耳墜輕輕搖晃,側臉的陰影隨動作流動,額前碎發垂落,遮住部分眉骨,露出鼻尖與下巴的弧線,帶著點少女的柔和,冷感與柔感揉得恰好。
周津升目光愈發沉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