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眠金魚 9 潮騷初夏（2）

09.

李勤與趙客開始頻繁見面，身體愈發熟悉，語言喪失作用，欲|望發泄成了最好交流。

社交軟件的文字匱乏到了簡單的“有課嗎？”“沒。”

軟件也發揮了它的功用，成了實實在在的約p軟件。

這天李勤從學校回到家，才把軟件拉出來，一條消息彈出：“下課了嗎？”

試探，來意很清楚。

上周的這個課后，他們剛在中午草率約了一場。

李勤怎么也想不到，小時房原來是這么用的。

她斟酌著怎么回復消息，如果是以前，她大概率已經回了“是”，只是今天不巧，早晨醒來的時候月經來了。她不知怎么告訴她，即使這個男人可觀的長度她就快記得比自己的月經日子還準確了，但是對李勤而言，這似乎是比做|愛更私密且令人難以啟齒的事。

高中的時候，有次李勤來月經，夏日那個濃郁的味道縈繞，有男同桌猜出來，偷告訴了班里其他幾個男生。

放學回去的路上，他們站在路邊指著她笑，“書呆子也會來大姨媽啊。”

嘻哈嘲笑的畫面被班主任撞見，那三個男生被狠狠教訓了一番，看李勤面無表情的臉，班主任卻更覺心情復雜，想來想去告訴了劉菡梅。

“學習固然重要，但我看勤勤和別人不太一樣，好像總是心情不太好，劉姐你也多關心關心她。”剛接手這個班的年輕女老師還不知道李勤的家庭環境。

隔日，劉菡梅就拿著一包衛生巾砸到了李勤的臉上，袋子的角好巧不巧砸進眼睛，瞬間眼不可控制濕紅刺痛，而女人還在惡狠狠看她：“你是不是犯賤了，沒臉沒皮，來個月經還跟班里男生說，你是不是想把你爸的好名聲丟完？”

劉菡梅的憤怒對李勤來說已經無足輕重，只是女性私密的事變得讓她愈發難以啟齒，有時候聽到班里女同學讓曖昧男生去買衛生巾，都會好一陣膽顫心驚。

她這邊長久安靜后，那邊已經又問：“中午有事？”

“不是……”她遲疑著回復。

【面會菜】：經期？

兩人約了有小半月，從她的沉默和緩慢的回復里，趙客不難猜出答案。

李勤的臉因羞恥而發燙，她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跟一個女人聊這種私密的事情，心跳都微妙地加快了，只是這是一種不安的加快，帶著犯錯的無措。

她狼狽地回了個句號，飛快退出軟件去做飯，把所有焦灼羞燥的煩惱甩到身后。

吃完飯，下午沒課的她坐在書桌前發了會呆，拿起手機。

【面會菜】：發下常用收貨地址。

這句話關系到李勤真實生活信息，她立馬慌忙，表情都嚴肅了，一時間思緒沸騰，甚至想到由此引發的約p被舉報，她在學校身敗名裂，丟了工作回到村里成為所有人笑話的對象，連劉菡梅的靈魂都日夜飄在她身邊斥責她的不潔。

【一女三吃】：你想干什么？

【面會菜】：給你寄點東西，放心，我不會去找你的。

李勤松口氣，但也沒完全卸下防備，“不用了。”

想了想，又補充：“謝謝你。”

李勤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踏出那一步，她還不想因為這點事就跟對方鬧掰了，又或者是她這樣的女人暫時還沒能從情.欲里大徹大悟許多，也確信她這樣的性子和條件一時間不會找到比趙客更好更合適的了。

女人需要欲|望，有時比男人更多。

柜子最深處的角落藏著一個小玩具，那是關清怡送給她的，只拆開過一眼就臉爆紅的收起來了，因為是關清怡的心意她沒有扔了，被她藏在最隱秘的地方，她猜想那東西應該不如趙客好用，情|欲一事的探索還得需要他。

想到這李勤抿唇，臉上有羞恥的痛苦，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如此骯臟下流的女人，劉菡梅那么多的教導壓不住她廝混的欲|望。

大中午她卻覺得房間里的溫度驟降，冷冰冰的，某個黑暗的角落似乎站著劉菡梅的靈魂，惡狠狠地盯著她。

那邊沒說話，她不確定對方是否生氣，想了想補充：“真的不需要。”

【面會菜】：現在過來一趟，老地方等你。

李勤瞪著他的話，不容拒絕的氣勢，所謂的老地方就是她的新房。

什么也做不了，她不知道兩人為什么要見面，猶豫的手指懸空在鍵盤上，來來回回，最后起身換衣服拿鑰匙。

初夏大中午，蟬鳴聲已經響起。

她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小區門口，路邊停著那輛顯眼的黑色奔馳，

窗戶降下，趙客詫異地看著她：“這么熱你騎車過來？”

女人一身黑，帶著眼鏡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獨特的穿衣風格讓趙客辨出是她。

李勤后背全是熱汗，不過她今天穿成這樣完全是不想曬黑，“……嗯。”

“先進來。”那人說。

李勤左右看了看，太陽正大，小區門口看不到人影，她飛快停好車坐上他的車。

趙客：“………………”

嘴抽了抽，他降低空調溫度，風口撥向她。

李勤摘掉防曬帽口罩和眼鏡，露出兩邊發梢的熱汗，白皙的面頰一片潮紅。

趙客抿唇，這個女人大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漂亮的女人，紅潤的臉在此時如水蜜桃般水嫩，無措的縮在椅子里小幅度扇風，黑色衣擺帶起的冷風將車里的清涼變得微妙。

李勤喏喏：“你找我有事嗎？”

趙客往后抬下巴，“給你帶了點東西。”

看到后座滿滿幾大盒子，她嚇一跳，“給，給我的。”

“是，沒想到你騎車來的。”趙客知道她沒車，不過這么熱的天以為她會打個車。“大學老師買不起車？”

“剛買了房，裝修還要花二三十萬。我住的離學校近，騎車更方便。”搬家后，她就計劃著得買車了。

“那些是什么啊？”李勤臉上浮現困擾的表情：“我真的不需要……”

“你不這兩天正好經期？”趙客解釋：“有個女客戶做女性經期生意的，保健品、痛經調理產品、衛生巾等一堆，前兩天她打官司贏了分前夫大半家產，生意就不干了，短時間處理不掉往我律師所拉了一堆，你看我需要？”

“可，可是……”

趙客：“別廢話，都拉走。”

他一副打發垃圾的模樣，但李勤看這些東西價格不會便宜。

李勤：“我電動車放不下。”

趙客瞪她。

大中午兩人搞得跟地下街頭交易一樣，難不成讓他把東西重拉回去。

“放你新家去。”

“我過段時間就裝修。”工人看到了她得瘋。

“那我們下次不得換地方了？”

“啊？”

他問得太快，以至于李勤下意識回了他，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無措地看著他，青天白日的他怎么能像喝涼水似的說這個。

李勤羞惱，“沒，沒那么快。”

“哦。”他悠悠一聲，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偷樂，倒是讓車里氛圍更加燥熱。

李勤撇開腦袋，又戴上防曬帽掩住泛紅耳朵，“我走了。”

“東西都拉走。”

“不……”趙客下車，不容她拒絕，從后背箱找半天將捆著一沓文件的繩子解開，拿出那幾盒東西往她車后座捆。

新小區路邊栽種的樹還矮小，太陽像枚燒紅的鐵餅懸在頭頂紋絲不動，將柏油路面炙烤得泛起油光，趙客皮膚很快感到燒灼的刺痛。

“快，去后備箱把遮陽傘拿出來。”無奈只能搭把手的李勤剛要幫忙，就聽他火急火燎地說：“我的臉可不能曬黑了。”

李勤被他嚴峻認真的表情說的一愣一愣，站他旁邊給他撐上傘。

“往前歪點，別讓光照到我的手，你不知道，前段時間還有廣告公司聯系我做手模，要不是我做律師做的出彩這行業真少不了我這樣的人才，我還真想去做模特，往攝影燈下一站，憑我這張臉和傲人身材就有錢源源不斷往我卡里進。”

李勤：“……”

面無表情打傘。

趙客朝她挑眉，“你不信？”

“不是。”她很快搖頭。

“哼。”趙客得意地回身繼續去幫她裝東西。

灼熱的光直射后背，即便是防曬衣也難掩高溫，她手心濕熱出汗，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趙客臉上。

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格，自己當初不也是因為他的一張照片才關注到他，甚至醫生職業也只是讓她掩蓋自己對他關注的借口。

發梢有熱汗浮起，從他側臉往下滑。

她抿了抿唇，莫名口干。

“好了。”趙客回頭，對視她的眼，忽然瞇起眼看她，笑的意味深長。

“一一老師，能不能解答個問題。”

“什么？”她心虛地躲開他打量的眼神。

“聽說女人在經期階段，欲念反而是最旺的。”他的視線從她的眼落到她狼狽抿著的唇，“是不是真的？”

“我……我沒有這樣。”

“‘這樣'指的什么……”

“這……這種體驗。”

“可我怎么覺得……”他踏步靠近，一把黑色的傘下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侵略又霸道的將她攏住，“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你想要了呢。”

最后幾個字，他捏住她的下巴抬頭看他，李勤對上他好整以暇的笑意。

“還未做過回訪，一一老師，和我做好玩嗎？”

“換句話說……”

“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