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是啊,楊金月心地善良,我是什么樣的人,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楊金月總覺得蘇曉蕓話里有話,但她還沒說什么就看到蘇曉蕓已經(jīng)拍拍手走了。
楊金月:“?”
蘇曉蕓怎么就走了?不是周學(xué)軍說蘇曉蕓一定會幫她干活的嗎!剩下的半畝地的麥子難不成都要她自己干?
第二天,蘇曉蕓早上上完工回到集體宿舍,就開始羅列周學(xué)軍欠她的東西。
她將這些都一一摘抄到了一個本子上。
剛寫完就聽到馮晚晴喊她說:“曉蕓,那個不當(dāng)人的周學(xué)軍找你呢!”
蘇曉蕓放下筆道:“哦好,我馬上出去。”
“你要是又犯糊涂,小心我不讓你進宿舍的門,順便再打你幾棍子讓你長記性!”
“放心吧,放心吧,不會的~”
蘇曉蕓拿起清單就往外走。
不用想周學(xué)軍也是為了楊金月的事來的,一切都在蘇曉蕓的意料之中。
周學(xué)軍看到蘇曉蕓出來就扯著嗓門說:“蘇曉蕓!你胡鬧也得有個度,金月昨天割麥子,麥芒都把她的手劃破了,你都不知道幫幫她嗎?你必須跟我去找金月道歉!”
“還有,昨天我的活,你為什么沒幫我做!這是我給你鍛煉的機會,你竟然這么好吃懶做!”
昨天,先是楊金月找到他哭訴蘇曉蕓不幫忙干活,后有生產(chǎn)小隊的隊長說他昨天的任務(wù)一點沒干,拖累小隊的進度,扣了工分還罵了他。
他心里氣不順一直憋到了現(xiàn)在,趁著中午休息的間隙來找蘇曉蕓問個明白。
蘇曉蕓冷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小娃娃都明白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嗎?”
周學(xué)軍一噎,隨后就聽到蘇曉蕓繼續(xù)道:“以后你們的活我都不會再幫你們做了,昨天我都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你把東西還給我,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周學(xué)軍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蘇曉蕓,玩鬧也要有個度,差不多的了。”
平時,蘇曉蕓哪天不是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討好他,他不信她真的不喜歡他了。
蘇曉蕓冷笑:“誰有心情和你開玩笑,要么還錢,要么還東西,你自己選吧。”
周學(xué)軍本來還不愿意還東西,厚著臉皮說了句:“沒有。”
“沒有就寫欠條。”
蘇曉蕓是一點也不慣著他,剛才整理出來的清單有了用處,直接把清單抖開讓他看個明白,上面清晰地寫明了他拿過她的每一樣?xùn)|西,花過的每一分錢。
周學(xué)軍的臉色微變。
沒想到蘇曉蕓是動真格的了。
可他根本拿不出來那么多東西,又不愿意寫欠條。
“你真要跟我兩清嗎?”他又問了一遍蘇曉蕓,“你可要想清楚,到時候可別后悔哭著求我原諒你!”
蘇曉蕓壓根不聽他的話,催促道:“少廢話,快點簽字,不然我就去找支書,讓他給我評評理!你騙我錢財還想賴賬,到時候就不是還錢這么簡單了,怕是要蹲局子!”
周學(xué)軍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從蘇曉蕓的手中拿過那張清單,捏著鋼筆的手都泛了白。
也不知道蘇曉蕓這又是在演哪出,八成是因為金月的事吃醋了在跟他置氣,他覺得蘇曉蕓不可能不喜歡他,出不了兩天就得哭著求他原諒,到時候他一定要把今天受的氣還回去!
他寫好自己名字之后,就把清單丟給了蘇曉蕓。
蘇曉蕓突然想起了什么:“誒,對了,之前我奶奶給我的銀鐲子,你說你要幫我保管,趕快還給我!”
原文里,蘇家找回真千金的時候,奶奶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身份而嫌棄她的人。
蘇家的那群人讓原主下鄉(xiāng),奶奶堅決不同意,被氣的心臟病發(fā)作住了院,之后他們又以奶奶的不能再受刺激為由,威脅原主替真千金蘇文倩下了鄉(xiāng)。
走的時候奶奶悄悄摸摸塞給了原主一個鐲子,那是奶奶的嫁妝,陪了奶奶大半輩子,奶奶怕以后再也見不到原主,就把鐲子給原主留個念想。
卻不想,這一別就是一輩子。
聽到蘇曉蕓要討鐲子,周學(xué)軍的臉色帶上幾分不自然。
蘇曉蕓的鐲子早就被他拿去送給楊金月了,如果不是金月說她過生日想要個鐲子,周學(xué)軍又怎么會想到去拿蘇曉蕓的,反正就一個鐲子,誰戴不是戴?
周學(xué)軍揮手搪塞道:“行了行了,我忘記放哪了,等我回家找找,晚點給你。”
“好,過了今天要是給不了我,咱們就警局里見!”
周學(xué)軍含糊應(yīng)了一聲就離開了。
下午還要接著上工。
蘇曉蕓煮了玉米碴喝,喝完就繼續(xù)去大隊干活了。
她剛到大隊上,小隊長就找到她說:“曉蕓,今天下午你不用割麥子了。”
蘇曉蕓問:“那我的任務(wù)是什么?”
“你去洗豬圈吧,順便把糞都挑了。”
小隊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看樂子的人都笑出了聲。
蘇曉蕓一眼就對上人群中楊金月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
不用想,這是楊金月的主意。
她爹楊宏富是生產(chǎn)大隊的隊長,誰做什么任務(wù)都是她爹一句話的事,昨天蘇曉蕓得罪了她,這不就立馬給她穿小鞋,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過。
蘇曉蕓扯了一塊不用的破布就去豬圈挑糞了。
干完活天都擦黑了,她去大隊計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捏著鼻子躲著她走的。
她剛進大隊找記分員,就看到大隊長楊宏富也在。
不過對方只是將視線在蘇曉蕓的身上停留了兩秒,并沒有說什么。
蘇曉蕓走到記分員身邊:“我來記工。”
記分員點了點頭就準(zhǔn)備寫,楊宏富卻把記分員叫住了:“哎,等等,怎么能寫7分呢?寫5分。”
記分員愣住:“這……”
要知道十二三歲的孩子在大隊干一天活才是5分,而蘇曉蕓這一天可沒少干活,大隊長這明顯是在給蘇曉蕓穿小鞋。
“5分?大隊長,我想問問你,我這2分是怎么扣的?”
楊宏富冷哼一聲,說:“洗豬圈本來就不是什么累活,比別人少兩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