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域天途：我的修為靠讀書 第七章：鏡湖秘聞風波起

自那日得太虛佩傳承、知寰宇之廣后，李觀一的心境愈發開闊沉靜。他依照師尊指點，每日讀書時，皆分出一縷神念纏繞于太虛佩上，以【太虛之憶】的微力，嘗試感知文字深處蘊藏的文明氣韻。

初時極為艱難，神念消耗巨大，往往片刻便頭暈目眩。但他謹守“無間境”“精進無怠”之心念，毫不松懈。如此堅持了十余日，竟漸漸嫻熟起來。

他不再僅是“讀”書，更像是隔著漫長時光，與著書之人進行著一場無聲的神交。讀《孫子兵法》時，他能隱約感受到一絲沙場鐵血的肅殺之氣；讀李太白詩篇時，又能體味到那恣意灑脫的劍仙豪情…這種體驗玄妙無比，讓他對經典的理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加深，體內那乳白色的“文華靈力”也愈發凝練磅礴。

這一日，他正以神念感知一卷關于靈草圖譜的古籍，試圖從中尋找催化那株變異凝碧草生長的可能方法。忽然，閣外傳來蘇瑤略帶焦急的輕喚。

“李師兄？李師兄可在？”

李觀一收斂神念，起身迎出。只見蘇瑤站在門外，神色間帶著一絲不安，手中緊握著一枚樣式古樸的青銅鏡鈕，鏡鈕邊緣似乎還沾染著一點未干的泥土。

“蘇師姐，何事如此慌張？”李觀一將她引入閣內，溫聲問道。

蘇瑤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將那枚鏡鈕遞給李觀一：“師兄請看此物。我今日再去后山采摘藥草，于那日發現凝碧草不遠處的崖壁下，無意中發現了此物。它…它似乎與我母親留下的一本手札中描述的‘鏡湖信物’極為相似！”

李觀一心中一動，接過鏡鈕。觸手冰涼，上面刻著繁復的水波狀花紋，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凹槽。他下意識地運轉一絲微薄的神念，渡入其中，同時溝通太虛佩的【太虛之憶】能力。

剎那間，一些極其模糊、破碎的畫面沖入他的腦海！

· 畫面一：滔天的血色魔氣沖擊著一個波光粼粼的秘境入口，入口處懸浮著一面巨大的、裂痕遍布的冰晶寶鏡。

· 畫面二：一位面容模糊、氣質溫婉的女子（與蘇瑤有幾分相似）口吐鮮血，將一枚青銅鏡鈕塞入一名女童懷中，隨即奮力將女童推入一個即將閉合的傳送光陣。

· 畫面三：光陣外，一個身披血色大氅、面容陰鷙的身影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畫面戛然而止。李觀一臉色微微一白，神念消耗甚巨。但他已然確定，此物絕對與那“鏡湖秘境”及其數十年前的慘案息息相關！

“師姐…”李觀一神色凝重，將鏡鈕遞還，并將自己“看”到的碎片化景象低聲告知蘇瑤，只是隱去了太虛佩的存在，只說是自己神念的特殊感應。

蘇瑤聽完，嬌軀微顫，眼中已噙滿淚水：“那女子…定是我娘！這鏡鈕，果然是開啟秘境某處關鍵的信物！血煞門…果然是血煞門害了她！”她壓抑了多年的情緒此刻幾乎決堤。

李觀一默然，此刻任何言語都顯蒼白。他只是靜靜陪著，待蘇瑤情緒稍定，才沉聲道：“師姐，此物事關重大，更是令堂遺物，你需妥善收好，絕不可再輕易示人。趙虎等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若被他們知曉，后患無窮。”

蘇瑤重重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鏡鈕貼身收好，拭去眼淚，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師兄，我欲探尋鏡湖秘境，查明母親當年真相！你…你可愿助我？”她知道此事兇險，但她一人之力實在渺茫，眼前這位李師兄雖修為不高，卻給她一種深不可測、值得信賴的感覺。

李觀一并未立刻回答。他走到窗邊，望向文曲峰后山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山巒，看到了那波瀾暗藏的鏡湖。

機緣？風險？師尊所說的因果？蘇瑤的懇求？…

片刻后，他轉過身，眼神清澈而堅定：“義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矣。 師姐既有所請，觀一豈能退縮？況且，此事關乎宗門舊事與魔道陰謀，我輩弟子，亦有護道之責。”

他答應下來，并非全然出于義氣，更是因為他從太虛佩感知到的畫面中，那面裂痕遍布的“冰晶寶鏡”，與他文心道種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那秘境之中，必有與“文明”、“道理”相關之物，對他而言，或許是極大的機緣！

蘇瑤聞言，大喜過望，連聲道謝。

“然此行兇險，不可不察。”李觀一冷靜分析，“你我需做些準備。其一，需一份更詳細的秘境周邊地圖與情報；其二，需準備些療傷、恢復靈力的丹藥；其三，需精進自身修為與術法，以應萬全。”

“地圖與情報，我可想辦法從外門執事堂打聽，這些年總有師兄師姐在秘境周邊執行任務。”蘇瑤立刻道，“丹藥之事包在我身上，我這便去開爐煉制！”

“好。”李觀一點頭，“那我便趁此時間，精研一下身法與…或許，該嘗試修煉一門護身之術了。”

總不能遇敵永遠只靠“靈影步”躲避。他心中已有想法，欲從《周易》“厚德載物”與儒家“浩然正氣”中，悟出一門化御為主的守護之法。

兩人計議已定，蘇瑤便匆匆離去準備。

李觀一重回案前，卻無心讀書。他再次將神念沉入太虛佩，此次并非感知物品，而是集中意念，回想方才看到的秘境入口景象，試圖獲取更多關于“鏡湖秘境”本身的信息。

這一次，反饋而來的不再是畫面，而是一段斷斷續續、蘊含大量信息的“神念印記”，仿佛是太虛散人當年游歷此處時隨手記錄：

“鏡湖遺跡，疑為上古‘水官洞陰大帝’轄下一處監察使府邸湮滅所化…內蘊‘一元重水’、‘萬載玄冰’等水屬至寶…然核心之地，似有‘坤元鎖靈陣’守護，非蠻力可破，需以精純土行靈力或相應法門，遵循‘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之理，方可激發陣法，顯化真跡…怪哉，水府之地，何以用土行陣法守護？莫非內藏克制水患之重器？…可惜時空匆忙，未及深究…”

信息到此為止。

李觀一睜開眼，眼中精光爆射！ “坤元鎖靈陣！‘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水府之地，用土行陣法守護…以土克水，以實納虛！妙啊！”

這信息至關重要！不僅指出了秘境核心的進入方法，更是點明了一條破解思路——需要土行靈力或法門！而“厚德載物”四字，更是與他欲悟的守護之法不謀而合！

他立刻意識到，蘇瑤乃是水屬性功法，與此地陣法相克。而自己雖無明確五行屬性，但文華靈力中正平和，最易衍化“厚德”之意，或許…自己才是破解那核心陣法的關鍵！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際，閣外傳來一陣囂張的叫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李觀一！給我滾出來！” “別以為躲在這破書閣里就沒事了！敢惹我們趙師兄，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李觀一眉頭微皺，走到窗邊向下望去。只見樓下站著四五個人，為首的正是趙虎，他身旁還站著一個氣息明顯更為凝練、面容倨傲的黃衣青年。那青年腰間佩著一柄流光溢彩的長劍，竟是一件品階不低的靈器！

麻煩，果然來了。而且，看來趙虎還請來了更強的幫手。

李觀一深吸一口氣，并未畏懼，反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正好，便拿你們，來試我新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