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域天途：我的修為靠讀書 第十九章：鏡心迷霧現殺機

洞口的光線被柳眉的身影遮擋，投下一片壓抑的陰影。她臉上那甜美與冰冷交織的笑容，在洞窟水晶壁的折射下，顯得格外詭異妖媚。她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蘇瑤鎖骨處的淡色胎記上，呼吸似乎都急促了幾分，那其中蘊含的復雜情緒幾乎要滿溢出來。

“鏡心印記…果然…果然在你身上！”柳眉的聲音不再全然柔媚，而是帶上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像是壓抑了無數年的火山即將噴發，“把它…還有巡境使的遺物…交出來！”

蘇瑤被她眼中那瘋狂的恨意嚇得后退一步，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捂住了鎖骨，又是茫然又是驚懼：“你…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鏡心印記？這是我自幼就有的胎記！”

“胎記？”柳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出一串尖利的冷笑，“哈哈哈…好一個胎記！蘇瑤啊蘇瑤，你和你那虛偽的娘一樣，最會裝無辜！若不是你們…我娘怎么會死？我怎么會變成孤零零一個人？這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怎么會落在你身上？！”

她的話語顛三倒四，充滿了偏執的怨恨，顯然她的認知基于某種被扭曲的信息或深重的誤解。

李觀一踏步上前，將蘇瑤護在身后，目光沉靜地看著柳眉：“柳師姐，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此事疑點重重，這位巡境使的遺言提及宗門驚變、魔災肆虐，當年之事恐非你所知那般簡單。這枚指環中的日志…”

“閉嘴！”柳眉厲聲打斷他，眼神怨毒，“你們都是一伙的！巧言令色，想替她開脫？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今日這水晶洞窟，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她周身紫黑色的毒霧開始翻涌，那朵妖艷的“紫魘檀香花”虛影在她掌心浮現，洞窟內原本平和的靈氣瞬間變得粘稠而充滿壓迫感！

“怕你不成！”楚瑤早已按捺不住，青蛟鞭一振，烈焰升騰，就要上前。

“楚師姐且慢！”李觀一急忙阻止。洞窟空間狹窄，楚瑤鞭法威力大打折扣，且容易誤傷，更可怕的是，若在此地劇烈沖突，很可能引發水晶能量暴動甚至坍塌！

“張師兄！”李觀一低喝。

張坤立刻會意，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面最強的便攜式“戊土護靈陣”陣盤激活，嗡的一聲，土黃色光罩瞬間升起，將四人護在其中。同時，他飛快地將幾面小旗插在周圍水晶簇上，試圖借助此地濃郁的水晶能量加固陣法！

“雕蟲小技！”柳眉冷笑，屈指一彈，一道細如牛毛的紫黑色毒針無聲無息地射出，精準地命中光罩的一點。那毒針竟似能腐蝕靈力，光罩頓時劇烈波動，發出滋滋的聲響！

“她的毒能侵蝕陣法！”張坤臉色一變，急忙催動靈力維持，額頭見汗。

“蘇師姐，嘗試用《鏡湖水訣》凈化之力，中和毒素！”李觀一迅速做出判斷，同時自身文華靈力涌動，戒尺之上泛起微光，并非攻擊，而是凌空書寫出一個巨大的“定”字云篆，印在光罩內壁，以其對“穩定”、“堅固”道理的理解，輔助加固陣法！

蘇瑤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恐懼，雙手掐訣，柔和的藍色水光蕩漾開來，如同清泉流淌，所過之處，那被毒針腐蝕的地方，蔓延的紫黑色果然被稍稍遏制！

三人力合作，堪堪擋住了柳眉這試探性的一擊！

柳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更深的惱怒：“倒是小瞧了你們！看你們能撐多久！”

她雙手結印，周身毒霧翻滾，凝聚成數條猙獰的紫色毒蛇，發出嘶嘶的聲響，從不同方向再次撲向光罩！每一條毒蛇都蘊含著強烈的腐蝕性與幻毒之力！

陣內壓力陡增！張坤全力維持陣法，蘇瑤不斷施展凈化法訣，靈力消耗極快。楚瑤空有力量卻無法全力施展，急得團團轉。

李觀一大腦飛速運轉。硬拼絕非良策，必須破局！他回想起柳眉方才的話語和太虛佩中的記憶碎片，忽然朗聲開口，聲音穿透陣法，清晰傳入柳眉耳中：

“柳師姐！你口口聲聲說蘇師姐奪了你的一切，那你可知，當年你母親懷抱嬰孩，于水晶林中倉皇奔逃，最終將孩子藏于洞窟，自身引開追兵，血濺五步？！”

他這話如同驚雷，猛地劈入柳眉瘋狂的心緒！

柳眉嬌軀劇烈一顫，操控的毒蛇都為之渙散了一瞬，她尖聲道：“你胡說！你怎么會知道？！是她們告訴你的？！”她指向蘇瑤，眼神更加瘋狂。

“并非任何人告知！”李觀一語氣斬釘截鐵，“乃是此地殘留的記憶碎片所示！你母親乃是鏡湖仙宗弟子，她為護你而死！而追殺她之人，身佩半鏡半鬼的令牌！那是血煞門滲透者的標志！”

他拋出關鍵證據！ “你母親并非蘇師姐或其母所害！真正的仇人，是血煞門，是那些挑起宗門內亂、殘害同門的叛徒與魔孽！你找錯報仇對象了！”

柳眉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一步，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茫然與掙扎，她喃喃道：“不…不可能…婆婆告訴我…是蘇婉清（蘇瑤母親）抱走了屬于我的東西，害死了我娘…婆婆不會騙我…”

“婆婆？”李觀一敏銳地抓住這個稱呼，“哪個婆婆？她是否讓你仇恨，讓你爭奪，卻從不告訴你全部真相？她是否…也身佩那種令牌？！”

柳眉瞳孔驟縮，仿佛被說中了什么最隱秘的事情，臉上血色盡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婆婆”，那位將她撫養長大、傳授她毒功、告訴她仇恨的人…她的腰間，似乎確實有一塊從不離身的黑色令牌…

難道…難道自己真的…恨錯了人？甚至…一直被仇人利用？！

這個念頭如同最毒的毒藥，瞬間侵蝕了她的心神！她體內的毒功都因此劇烈反噬，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氣息變得紊亂不堪，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混亂與自我懷疑。

“不…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她捂住頭，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周身毒霧失控般爆散開來，竟不分敵我地沖擊著整個洞窟！

轟隆隆！ 洞壁的水晶開始劇烈震顫，能量變得極度不穩定！上方甚至有水晶開始碎裂墜落！

“不好！洞窟要塌了！”張坤驚呼！

“快走！”李觀一當機立斷！此刻柳心神大亂，正是突圍之時！

楚瑤早已蓄勢待發，聞言猛地一鞭抽向洞口方向失控的毒霧，強行開辟出一條短暫通道：“跟我沖！”

四人趁機沖出洞窟！身后傳來柳眉痛苦而瘋狂的尖嘯以及水晶不斷坍塌的巨響！

他們頭也不回地狂奔出數百丈，直到徹底遠離那片區域，才心有余悸地停下喘息。

回頭望去，那片美麗的水晶林邊緣已然一片狼藉，煙塵彌漫。

“她…她會不會…”蘇瑤臉色蒼白，看向那廢墟，心情復雜。即便柳眉如此對她，得知其可能悲慘的身世和被利用的真相，她心中竟也生出一絲憐憫。

李觀一搖搖頭：“她功力不弱，應能自保。只是…”他嘆了口氣，“經此刺激，不知她會走向何方。”是幡然醒悟，還是徹底墮入更深的瘋狂？

經此一番驚心動魄的變故，四人皆是身心俱疲。尋了一處隱蔽的巖縫休整。

沉默良久，蘇瑤才輕聲問道：“李師兄…你方才說的鏡心印記…巡境使…還有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觀一看著她還帶著驚惶的眸子，知道不能再隱瞞，便將太虛佩所見記憶碎片、巡境使遺言、指環日志內容以及自己的推測，詳細地告知了她。

蘇瑤聽得怔在原地，許久許久，才喃喃道：“原來…娘親讓我一定要來鏡湖…是因為這個嗎…她讓我小心佩戴的玉佩…”她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枚溫潤的、刻有“蘇”字的玉佩，淚流滿面。

身世之謎的突然揭露，讓她茫然又無措。

楚瑤摟住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慰：“別怕！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們的蘇師妹！” 張坤也憨厚地點頭：“嗯！我們會幫你的！”

李觀一溫聲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知曉根源，方能斬斷宿怨。眼下并非悲傷之時，我們需盡快提升實力。柳眉若被幕后之人重新控制，或者她執迷不悟，接下來的麻煩只會更大。”

他拿起那枚巡境使指環：“這位前輩的日志末尾提到，他之所以選擇在此隕落，是因為附近有一處隱秘的‘淬魂晶潭’，乃鏡湖仙宗核心弟子淬煉神魂之地，或能助人快速恢復甚至提升神念。這或許是我們接下來的機緣。”

危機與機遇并存。揭開了部分迷霧，卻引來了更深的漩渦。但團隊的紐帶，卻在一次次共患難中變得更加堅韌。

他們稍作休整，便根據指環中的模糊提示，向著那處可能存在的“淬魂晶潭”出發。

而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水晶林的廢墟中，一道紫黑色的、氣息萎靡卻更加陰鷙的身影，掙扎著爬了出來。柳眉衣衫破損，嘴角帶血，眼神中的迷茫痛苦已被一種徹底的、歇斯底里的瘋狂所取代。

她手中緊緊攥著一塊碎裂的黑色令牌，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婆婆…你們都在騙我…都在利用我…” “好…很好…既然如此…” “那就全都毀滅吧！” 她發出夜梟般凄厲的笑聲，身影化作一道毒煙，向著秘境某個方向遁去。

她的仇恨，并未消散，反而因為信仰的崩塌，變得更加極端和不可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