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選手,獨舞《涅槃》,表演者趙清清!”
報幕聲再次響起。
趙清清松開懷抱,在大家鼓勵的目光下,堅定地走向那片屬于她的,等待她燃燒的舞臺。
燈光暗下,再亮起時,舞臺中央,是趙清清。音樂的第一個沉重音符落下,趙清清的身體也隨之繃緊、下沉,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束光中的身影牢牢吸引,等趙清清表演完成,下面響起雷鳴般掌聲。
趙清清的《涅槃》完美落幕。她回到后臺,迎接她的是茯苓幾人激動的擁抱和周圍其他選手復雜而欽佩的眼神,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然而,比賽結束后,錢姐和幾位市里文藝界的領導、評委卻面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么,目光不時掃過程曉曉和趙清清。顯然,兩支舞蹈驚人的相似性,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和懷疑。
這不僅僅是個人名譽問題,更關系到比賽的公平性和文工團的聲譽。
很快,文工團的成員都被要求暫留后臺,氣氛瞬間從賽后的輕松變得緊繃起來。
錢姐走到眾人面前,臉色嚴肅,目光在程曉曉和趙清清臉上掃過“今天比賽出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情況。程曉曉同志的《新生》和趙清清同志的《涅槃》,在編排核心、主體動作和音樂情緒上,存在高度雷同。我相信這應該絕不是什么巧合吧。現在,當著所有領導和同志的面,你們倆,必須給我,給組委會一個明確的交代!這舞,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臺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
趙清清的臉色因憤怒和委屈而通紅,她搶先開口,聲音帶著顫抖,“錢姐,各位領導。《涅槃》是我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一點點編創、打磨出來的。是我這一個月來,每天練習到深夜的心血。我趙清清絕對沒有抄襲任何人!”
程曉曉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聲音尖利地反駁,眼淚立刻掉下,顯得委屈萬分“你胡說!趙清清,分明是你抄襲我。《新生》是編出來的。我知道你平時練舞刻苦,沒想到你為了獲獎,竟然做出這種偷竊別人成果的事情!”
她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都到這一步了,她要是輸了一切都完了。
一位市領導皺著眉頭開口,“口說無憑,你們都說自己是原創,有什么證據?”
程曉曉似乎就在等著這句話,她立刻指向旁邊幾個平時跟她關系不錯的姑娘:“她們可以作證!她們這一個月經常看到我在練功房練習。”
被點名的幾個姑娘面面相覷,有些猶豫,但在程曉曉說完后,還是點了點頭,小聲附和:“是,是的,我們是看到曉曉在跳這個舞。”
練功房地方大,平時都是在那里訓練。誰都想拿獎,平時她們幾個練舞蹈練地時間長,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們都看到程曉曉在跳這支舞蹈。她們私下還說以前怎么沒有看出程曉曉編舞這么厲害,誰承想,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局勢開始向程曉曉傾斜。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看向趙清清的目光帶著挑釁。
茯苓拍了拍氣得渾身發抖的趙清清,示意她冷靜下來。她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立刻站出來說話的吳麗三人,自己先上前一步,聲音平靜卻堅定,
“錢姐,各位領導。我可以為趙清清同志作證。《涅槃》這支舞,從最初的雛形到最后的完成,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幾乎每一個夜晚,我都陪著趙清清同志在練功房一起打磨、練習。我親眼見證了這支舞是如何一點點成型的。”
程曉曉看向茯苓,聲音陡然拔高,“茯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但是你怎么能是非不分。還是說,你因為澤帆的事情一直記恨我,故意和趙清清聯合起來陷害我。”
程曉曉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目光看著茯苓,活像是茯苓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
后臺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有些人看向茯苓的目光也帶上了懷疑。
“錢姐,這種心思不正、聯合起來污蔑同志的人,我們文工團絕對不能留。”程曉曉的話極其惡毒,試圖將水攪渾,引導到個人矛盾上,想直接把茯苓和趙清清釘死在“陷害”的恥辱柱上。
666倒吸一口冷氣“宿主,幸好你有先見之明。”666這下是徹底服了,竟然完全被茯苓猜中。
茯苓絲毫不慌,甚至臉上還帶著微笑。她直視著程曉曉,一字一句地問道:“程曉曉同志,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非常確定,《新生》這支舞蹈,從頭到尾,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編排,都是你自己獨立創造的嗎?你想清楚再回答。”
刺向程曉曉最致命的那把劍,茯苓想讓程曉曉自己來插。
程曉曉被茯苓那冷靜到可怕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但事已至此,她早已沒了退路。她梗著脖子,強裝鎮定,“我當然確定,就是我編的。”
“好!”茯苓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的目光轉向吳麗、王萍、李婉秋三人,“各位領導,我們還有證人。”
吳麗早就憋不住了,立刻站出來,聲音響亮“錢姐!我們都能作證!清清這支舞,最開始根本不是現在這樣的。有很多生澀、不連貫的地方,是我們一起看著她,一天天改進,加了那個旋轉,調整了那個跳躍的力度,才慢慢變成今天舞臺上的《涅槃》!”
王萍語氣帶著嘲諷,接著道:“倒是某些人,我們第一次看見她跳所謂《新生》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完美版本了!好像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李婉秋也點頭,邏輯清晰“而且,清清每次跳,情緒和理解都在加深,我們能感受到她把自己的經歷都融進去了。不像有些人,跳得倒是標準,感情那是一點都沒有。”
這三人的證詞可信力度很大,她們和程曉曉可沒什么恩怨情仇。尤其是李婉秋,她父親是市書記,她才不用看別人眼色,她也不用討好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