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島,這座因天下第一武道大會而沸騰喧囂的度假島嶼,隨著最后一批選手和觀眾的離去,終于重新擁抱了它本來的寧靜。
曾經人聲鼎沸的街道、摩肩接踵的沙灘上此刻只剩下海浪拍岸的舒緩節奏和海鳥清越的鳴叫。
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細軟的白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氣里彌漫著咸濕而清新的海風氣息,仿佛之前的狂熱盛事只是一場短暫的夢境。
維特利和布爾瑪卻并沒有隨大流離開。
對他們而言,不算激烈的比賽已然落幕,但此刻正是享受二人世界的絕佳時機。
兩人將喧囂拋在腦后,決定在這片重歸靜謐的海島上多停留一段時間。
此刻,陽光正好。細膩的沙灘上,維特利和布爾瑪正依偎在一張寬大的沙灘椅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上午的時候總有一些觀看了武道會上維特利那驚人表現的游客,興沖沖地跑過來請求合影。
維特利對此顯得頗為耐心,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配合著。
布爾瑪在一旁看著,非但不覺得被打擾,反而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看,這就是她布爾瑪的男人,帥吧!
現在,游客們終于散得差不多了。周遭只剩下海浪的低語和偶爾掠過的海鷗身影,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維特利愜意地長舒一口氣,將手中那杯冰涼的椰子酒一飲而盡,發出滿足的“哈”的一聲。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住布爾瑪纖細的腰肢將她更舒服地攬在懷里,隨即整個人放松地躺倒在椅背上。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輕柔的海風拂過皮膚,帶來一絲涼爽,耳邊是海浪的輕吟和海鷗的鳴叫,懷里是心愛的人……
這一切都讓維特利感到無比的放松和舒適,舒服得他幾乎要閉上眼睛沉入夢鄉了。
然而,這份寧靜并沒有持續太久。
“維特利!”
一聲清脆而充滿活力的呼喊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打破了這片安逸。
維特利無奈地睜開眼,目光鎖定聲音來源。
只見悟空那張永遠洋溢著天真笑容的臉正由遠及近,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興沖沖地朝這邊飛奔而來。
維特利長長地、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眉頭微蹙,臉上浮現出一種“又來了”的無奈神情。
他心中嘀咕著:“真是的,為什么想安安靜靜度個假都這么難?總有人要來打斷……”
看著維特利那副吃癟又不好發作的模樣,布爾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伸出手,像安撫一只鬧別扭的大貓一樣輕輕揉了揉維特利那頭烏黑的刺猬發。
“好啦好啦,”她的聲音帶著笑意,像在哄小孩一樣,“悟空一個小孩子嘛,又不是外人,你跟他計較這些干什么?看他跑得這么急,肯定有事。”
維特利搖搖頭,壓下心中那點被打擾的不爽,坐直了身體,目光投向已經跑到近前的悟空:“怎么了?這么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找我們有事?”
悟空一個急剎車,穩穩停在兩人面前,小胸脯還微微起伏著,臉上卻滿是興奮的紅暈:“龜仙人爺爺說要請客吃飯!我是專門來找你們的!”
他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看著悟空臉上那純粹無暇、充滿期待的笑容,尤其是想到“吃飯”這個關鍵詞居然還能讓他記得專門跑來通知自己和布爾瑪,維特利沉默了一瞬,心頭那點不快瞬間被一種微妙的感動取代。
他伸出手,在悟空肉乎乎的小臉上輕輕捏了捏,語氣也柔和下來:“謝謝你了,悟空。難為你聽到吃飯的消息還能想著來叫我們。”
布爾瑪也笑著湊過來,伸手揉了揉悟空亂糟糟的頭發,夸贊道:“就是就是,悟空真乖!”
“哎呀,你們兩個別摸我頭啊!”悟空晃動著腦袋,像只不情愿的小動物試圖掙脫兩人的“魔爪”,臉上帶著點小雀躍,
“快走吧!龜仙人爺爺已經在飯店里等著我們了!去晚了好吃的就沒了!”一提起“飯店”和“好吃的”,悟空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掛上了一絲晶瑩的口水,那副饞樣兒逗得維特利和布爾瑪忍俊不禁。
“哈哈,好!走!”維特利和布爾瑪相視一笑,迅速起身。
兩人回到下榻的酒店,麻利地將身上的泳裝換成了舒適的休閑服,然后跟著一路都在念叨著“快點快點”的悟空,來到島上裝修還算不錯的一家飯店。
推開包間的門,只見解除了“程龍”偽裝的龜仙人以及他的小光頭弟子克林已經坐在里面了。
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香氣撲鼻而來。
顯然,龜仙人是下了點血本了。
“龜仙人爺爺,我帶著維特利和布爾瑪回來了!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悟空一進門目光就牢牢鎖定了滿桌的美食上,口水簡直要泛濫成河,他迫不及待地拉開椅子就要坐下。
龜仙人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臉上帶著努力顯得慈祥的笑容:
“咳咳,那個……大家都到了啊,很好!在開動之前呢,我講兩句……”
然而,他“兩句”的“兩”字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悟空已經抄起筷子用充滿活力的聲音大喊一聲:“我開動了!”
緊接著,就見他以風卷殘云之勢,埋頭對著面前最近的菜發起了“進攻”,腮幫子瞬間鼓得像只小倉鼠。
看著悟空這副完全無視自己、眼里只有食物的“餓死鬼投胎”模樣,再看看龜仙人那瞬間僵硬、仿佛石化在座位上的身影,布爾瑪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清脆的笑聲在包間里響起。
旁邊的克林反應極快!
他可是深知悟空那恐怖飯量的“受害者”之一,更見識過維特利那同樣深不見底的胃。
眼見悟空已經開動,維特利也眼神發亮地坐了下來,克林哪還敢遲疑?
他二話不說立刻拿起自己面前最大的盤子,眼疾手快地開始往里面猛裝各種肉類和看起來最貴的菜,動作之快堪稱訓練有素!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手快有,手慢無!再不搶,這桌子菜恐怕撐不過三分鐘!
龜仙人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兵荒馬亂”的開局——悟空埋頭猛吃,維特利速度絲毫不慢地加入戰局,克林化身“食物搬運工”瘋狂囤積,布爾瑪則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他老人家醞釀好的“感言”徹底胎死腹中。他訕訕地笑了幾下,也顧不得什么長輩風范和講話了,趕緊抄起筷子加入“戰斗”。
再不搶連口湯都未必喝得上了了!他可是親眼見識過悟空那離譜的飯量,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維特利……這頓飯的結局似乎已經可以預見。
“Waiter!這邊的炒飯再來兩大盤!要最大盤子的那種!”布爾瑪看著維特利面前迅速空下去的盤子,熟練地抬手招呼服務員。
“還有豬排飯!也再來兩大份!最大分量的那種!”她又補充道,語氣輕松得像在點飲料。
龜仙人看著布爾瑪面不改色地不斷加單,再看看桌上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的食物山,臉色漸漸變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帶著點驚恐。
他忍不住放下筷子,聲音都有些發顫:“這……夠了!夠了!孩子們!吃飯吃七分飽就好!養生要從年輕開始啊!不要硬撐啊你們!”
然而,維特利和悟空這兩位主力干飯選手,此刻仿佛進入了“人菜合一”的境界。
他們心無旁騖,充耳不聞,手中的筷子化作殘影,目標明確——消滅視線范圍內的一切可食用之物。
對他們而言,此刻只有咀嚼和吞咽,龜仙人的勸誡如同背景音被自動過濾了。
當最后一塊豬排消失在維特利口中,最后一點炒飯被悟空刮得干干凈凈,這場聲勢浩大的“光盤行動”終于宣告結束。
服務員拿著賬單走過來時,臉上的職業笑容顯得有些微妙。
龜仙人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混合著期待與恐懼的心情接過賬單。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賬單最下方那個醒目的數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尖銳:
“多……多少?!!!一……一百三十萬?!!!”
他的墨鏡都差點從鼻梁上滑落,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個天文數字,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是不是多寫了一個零?!!”
飯店經理聞聲趕來,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無可挑剔的歉意笑容,微微欠身語氣卻十分肯定:
“非常抱歉讓您感到驚訝,老先生。但您的消費確實是一百三十萬,賬單經過反復核對,一個數字都沒有寫錯。”他態度恭敬,但立場十分堅定。
“可……可是這價格是不是太離譜了?!”
龜仙人激動地揮舞著手臂,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下第一武道會!那可是匯聚了全世界頂尖高手的盛會!它的冠軍獎金也才五十萬啊!為什么你這里一頓飯就要一百三十萬?這……這合理嗎?!這不合理吧!”
他試圖用講道理。
經理臉上的笑容依舊得體,但眼神里透著一絲“心里沒點數嗎”的鄙夷。
他沒有再爭辯,只是默默地帶著一種“請看事實”的姿態側身讓開,伸手指了指龜仙人座位后面那片空地。
龜仙人疑惑地順著經理手指的方向轉過身。
下一秒,他徹底石化了。
只見他身后的空地上,堆積如山的巨大空盤和空碗,如同一個由碗筷和盤子構成的“山脈”巍然聳立!
那些盤子尺寸驚人,每一個都足以裝下尋常人家一整桌的菜量;那些湯碗深不見底,此刻只剩下油光光的痕跡。
這座“盤碗山”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戰斗的慘烈和輝煌,其視覺沖擊力遠超任何言語的解釋。
龜仙人張著嘴,看著這座由悟空他們親手締造的“豐碑”感覺一陣眩暈。
他終于明白那一百三十萬是怎么來的了。
他顫抖著嘴唇,帶著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看向經理,聲音干澀地問道:“請……請問……刷盤子抵賬……可……可以嗎?”那語氣卑微得近乎乞求。
布爾瑪看著龜仙人那副天塌下來的表情,以及克林和悟空茫然無辜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再次笑出聲。
她從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張黑卡遞給經理,動作瀟灑利落的揮了揮手:“好了,刷我的卡吧。”
她轉頭看向一臉劫后余生表情的龜仙人,促狹地眨了眨眼,調侃道:“武天老師,這回您可真是‘破費’了,心意我們領啦!”
龜仙人老臉一紅,一邊忙不迭地向布爾瑪道謝,一邊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嘴里嘟囔著“下次一定注意”之類的話,那副窘迫又感激的模樣,讓這場天價晚餐的鬧劇畫上了一個充滿喜感的句號。
告別了龜仙人和兩個小家伙,維特利和布爾瑪終于徹底擺脫了所有打擾。
他們在木瓜島純凈的陽光下、柔軟的沙灘上、清澈的海水里盡情享受了三天完完全全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
沒有修煉的枯燥,沒有電燈泡的打擾。只有海風、浪花、星光和彼此的笑語。
維特利難得的放松,布爾瑪也盡情釋放著屬于少女的活潑與甜蜜。
然而,三天愉快的假期轉瞬即逝。當返程的飛行器緩緩降落在西都萬能膠囊集團莊園那寬闊的停機坪上時,維特利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帶著機油和花草混合味道的空氣,一種久違的躁動感開始在血液里奔涌。
出來了這么多天,除了在木瓜島最后三天純粹的放松,之前的時間也大多在比賽和游玩中度過,真正高強度的修煉幾乎停滯了。
維特利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仿佛骨頭的縫隙里都透著一股閑散帶來的“酸癢”。
那是對力量停滯不前的不適,是對極限挑戰的渴望在身體深處發出的無聲吶喊。
“重力室啊重力室!”維特利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莊園深處那座熟悉的巨大金屬建筑,“沒有你,我維特利可怎么活啊!”
歸家的喜悅瞬間被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迫切所取代。
幾乎是一踏上莊園的草坪維特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甚至沒顧得上和迎出來的布里夫博士夫婦多說幾句話,只是匆匆對布爾瑪說了句“我先過去了”,身影便化作一道模糊的疾風迫不及待地朝著重力室的方向掠去。
那份急切,那份專注,仿佛闊別許久的戀人就在前方等待。
布爾瑪看著他那瞬間遠去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地叉起了腰,對著空氣嬌嗔道:“喂!維特利!你這家伙!連句‘再見’都懶得好好說嗎?真是根修煉的木頭!渣男!”
她故意用嫌棄的語氣說著“渣男”,但眼底閃爍的卻是理解與縱容的笑意。她當然知道重力室對他的意義,那幾乎是他執著追求力量的一部分。
搖搖頭,布爾瑪臉上那點佯裝的嗔怒迅速被另一種神采取代——那是屬于天才科學家的專注與興奮。
度假結束后她的戰場也回歸了!
“哼,木頭腦袋,看我的!”她低聲嘀咕了一句,轉身邁著輕快而堅定的步伐朝著自己那間設備頂尖充滿科技感的研究室走去。
她可是鄭重承諾過維特利的,要為他研發更先進重力倍數更強大的新一代重力室!這個挑戰,同樣讓她熱血沸騰。
落地窗邊,布里夫夫人端著精致的茶杯將小女兒那點嬌嗔的小抱怨和看著維特利背影時眼底的溫柔,以及隨后轉身奔向實驗室時那充滿干勁的背影盡收眼底。
她忍不住笑著對身旁同樣望向外面的布里夫博士感嘆道:“親愛的,你看,小布爾瑪和小維特利,一個追著力量跑,一個追著技術跑,這風風火火又目標明確的樣子,可真是般配啊。”
布里夫博士推了推眼鏡,看著后院方向隱約傳來預示著某人已開始瘋狂修煉的沉悶震動感,又看看女兒研究室亮起的燈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抿了一口紅酒淡定的說道:“嗯……活力十足,挺好。” 莊園的生活迅速回歸了它獨特而充滿生機的軌道——重力室的轟鳴與實驗室的微光,交織成這個家最熟悉的背景音。